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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止,皇后一声闷哼,突然身子发软,歪倒在北静王王妃的肩上。 “jiejie!快来人啊!” 北静王王妃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地抱住皇后。 “meimei,不要怕,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 皇后勉强坐了起来,话音未完,她又倒了回去,意识逐渐朦胧。 “快回宫,jiejie,咱们立刻回宫,找御医。” “不行,meimei,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她说了,到了金陵一定要去大佛寺,为皇家平安祈愿。” 皇后一边艰难说话,一边掏出太后所赐的许愿香囊,而她的脸色则越来越苍白。 “jiejie,我替你去祈愿,你立刻回去休息。” 姐妹之情让北静王王妃忘记皇家礼数,将香囊从皇后手中抢过来,急声道:“我也是太后的儿媳,就让我把拿香囊去挂。jiejie,求求你听我的,不要去了。” “这……咳咳……” “jiejie,你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我呀,你这样我会担心死的。” 在北静王王妃的坚持下,越来越虚弱的皇后终于点头答应道:“那好,把我的卫队带去,你真不用担心,等你回来,jiejie保证一点事也没有。” 北静王王妃也知道皇后这纠缠已久的怪病,见皇后愿意回去休息,她也安心,柔声回应道:“jiejie,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人太多,再说大内侍卫跟着我会招人话柄,让我带自己的丫鬟去就是了。” 皇家车队原地调头,北静王王妃的车驾则离队而出,继续向金陵郊外的名山古寺行去。 贾家,宁国府。 急如风火的尤二姐快步冲入府门,不顾下人的侧目,扬声呼唤尤氏,她个性坚强素不饶人,此次回来袖中藏有匕首,誓要鱼死网破! “二meimei,别来无恙。” 尤氏没有出现,一脸微笑的贾珍却迎出来。 道貌岸然的贾珍不愧阴险狡诈,心中虽将尤二姐恨到骨子里,更恨不得立刻扒光她的衣裙,但脸上神色却无比自然。 “大姐呢?你把她怎么样啦?” 尤二姐不见尤氏的身影,一颗芳心不由得为之一沉,语气也变得极为不善。 “珍大哥,大嫂子有东西放在稻香村,我特意送来,不知大嫂子人在何处?” 不待贾珍回应,王熙凤已经跨过门栏。 王熙凤可不是其他人,由不得贾珍不正面回答。 “有劳弟妹挂念,你嫂子刚回来,正在后院换素衣。你们若是着急,自行去见她吧,我还要打理蓉儿的丧事。唉,这小兔崽子也真是,生前不成材,死了也要累我一场!” 贾珍故作悲伤地掩面而去,只留下尤二姐与王熙凤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心想:难道这老家伙丧子后终于痛悟前非,决定重新做人? “二meimei、凤妹子,你们怎么来了?” 画面一闪,尤氏身着素装,与匆匆而来的王熙凤两女撞了个正着,安然无恙的她下意识朝左右张望,低声道:“二meimei,我不是留信叫你不要回来吗?凤妹子,赶快帮忙把她带回去!” “大jiejie,你不回,我也不回!” 尤二姐倔强的性子一向无人可劝,她咬牙道:“我就不信贾珍能把我怎样!哼!苍蝇盯不上无缝的鸡蛋,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 王熙凤夹在这一对顽固的姐妹之间,不由得大叹无奈,任凭她如何伶牙俐齿、费尽唇舌,但最后离开宁国府时仍然是形单影只。 王熙凤心想:唉!看来只能等宝玉回来了,希望不要太快出事!这个混帐东西,以为躲在外面就没事了吗。哼,等尤家母女离开后,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第九章、古寺色僧 “哈啾!” 一道响亮的喷嚏声在隐晦山的山脚响起,直向山顶的大佛寺飞去。 宝玉揉了揉鼻子,随即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几日正好是佛诞之期,宝玉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调头而回的念头无比强烈。 唉,这皇后原来也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竟然选在佛诞日前来烧香。宝玉“边在人潮人海中缓慢移动,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直接冲入后山山门,对这千年古寺丝毫没有半点敬畏。 “什么?皇后娘娘的凤驾不来了?” 传信之人将消息传到山顶,等待已久的一群人闻言,神色顿时分成两种。金陵的官员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皇后要拜佛,又不准许清场,简直给他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尤其是心中有鬼的官员更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多出,毕竟在如此情形下,有可能发生太多意外,他们的乌纱帽随时可能掉落,所以皇后突然不来,他们怎能不开心? 大佛寺的僧人们则无比失望,接待皇家那可是风光大事,可惜天赐机会消失了,从寺庙住持开始,一个个埕亮的光头无不暗淡几分。 片刻后,官员们欢颜而去,和尚们则满心烦躁地各归本位。 足足半个时辰,宝玉这才爬上半山腰。 “大师,请问……” 在恢弘庄严的寺庙前,宝玉难得神色庄重地双掌合十,向立于山门前的僧人询问皇家行踪。 “不知道!” 宝玉的话语刚刚开头,肥头大耳的和尚立刻满脸不耐地挥手驱赶道:“自己跟着人群走,见佛就拜,见箱丢钱!” 宝玉几时受过这等闲气?心中怒火猛地冒出来,不过他今日另有要事,还是止住冲到嘴边的咒骂声。 他娘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本少爷还是到里面找一个得道高僧问问吧。 意念一转,宝玉继续与人海交战。 一番辛苦后,宝玉好不容易来到 山顶,眼睛一亮,他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和尚。 “大师……” “施主,可是要积累功德,布施香油?” 宝玉急忙挤过去,可刚一开口,不料对方又打断他的话语,弄得他哭笑不得。 知客僧不愧是寺庙里的外交官,一眼就看出宝玉绝非寻常人家,双目闪光道:“施主里面请,内室有贵宾功德箱,贫僧即刻在佛塔顶上为施主挂上祈福香囊。” 呵呵……这和尚还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宝玉心中一乐,笑道:“大师,我等会儿再添功德,先要找人……” “不知道,自己找去!” 知客僧一听宝玉不捐钱,说翻脸就翻脸,手中的功德簿“啪”的一声合起来,对宝玉不理不睬。 呼!“我忍、我忍,皇后今日要到这儿,自己不能在这儿发火!宝玉长长呼出一口闷气,走到知客僧面前,一边掏银票,一边微笑道:” 大师,在下真有急事,还请……““离本座远一点,没空……啊!” 这一次,知客僧的话语被打断,而且是被响亮的耳光声打断。 我忍,我忍——他娘的!我打!宝玉的银票竟换成巴掌,打得知客僧在原地旋转三圈。 知客僧顿时愣在当场,香客们则吓得四方退让,紧接着一群杀气腾腾的武僧围过来。 “大胆!找死!” 宝玉一声厉斥,将一干和尚震慑在当场,道:“听着,把你们住持给本少爷叫来,就说贾家二爷找他问事!” “贾家二爷?” 众僧凝神一想,他们虽身在方外,心却不离红尘,怎会有不知宝玉大名之理? 那挨打的知客僧立刻怒气尽消,满脸欢颜地道:“原来是宝二爷呀,请恕小僧怠慢,小僧这就去找住持,您请进上院休息片刻!” 名利权势这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儿!宝玉在心中大为感慨,安然举步走入远离喧嚣的后院,两地虽仅有几墙之隔,但在巧妙的布置下,却犹如两个世界,天差地别。 未过盏茶时间,心神志忑的住持就走进来,四大家族可不是他这区区寺庙住持能够得罪。 “老衲见过宝二爷!” “嗯!” 恶人的身份既然更好用,宝玉当然要扮恶人到底,不屑地点了点头。 “不知二爷有何吩咐?老袖即刻去办!” 住持平日的“得高望重”早已飞到九霄外,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小庙能得二爷光临,是我大佛寺之幸、我佛家之幸。” “好了、好了,烦死啦!” 心生烦闷的宝玉挥手打断对方话语,随即扔出厚厚一叠银票。 恩威并施果然是无上王道,住持与知客僧都乐得眉开眼笑,恨不得再被宝玉打上一巴掌。 “大师,我今天来是想找……北静王爷,听说他一早就到这儿来上香。” 宝玉略一沉吟,没有直接提到皇后。 宝玉说得委婉,住持却听得明白,他一颗虚惊的“佛心”稳稳落地,回应道:“阿弥陀佛,不瞒二爷,娘娘千岁的凤驾原本的确要来本寺,不过临时有了变化,凤驾已经返回宫中,太守他们都已经回去了。” 宝玉目光一闪,在几个和尚的脸上扫了一圈。 “既然这样,那本公子也不打扰了,告辞。” “二爷慢走,容贫僧相送。” 住持与知客僧大步追出去,“不用了,你们忙去吧。” 宝玉一点也不尊重佛门高僧,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三两下就甩掉还想巴结他的知客僧。 站在山门外,宝玉回头看了百年古寺一眼,一股厌恶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就在宝玉要收回目光、飞身而去的一刻,一道背影突然映入他的眼帘。 “慧日高悬,正法久住!” 大佛寺的牌匾下,几个丫鬟陪伴着一个面罩轻纱的女子缓步行走,蒙面女子轻轻念诵牌匾上的两句偈语,眼中一幽愁丝挥之不去。 “王妃、王妃,时辰到了。” 一个侍女柔声提醒怔怔出神的北静王王妃,压低声调道:“启禀王妃,晦善大师说了,今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辰吉日,只要您在庙里清修三日,定能得到菩萨保佑,如愿以偿!” “嗯!” 一般大富人家打扮的北静王王妃点头应和,眼中刹那间异彩闪烁,娇躯也在希望的喜悦中轻盈几分。 北静王王妃一边快步走向塔林,一边柔声嘱咐道:“小惠,你们记住,不要叫我王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这儿求子。” 求子虽是寻常之事,但皇家有太多顾忌,北静王王妃更不想北静王因此被人笑话。 “王……太太,奴婢记住了。” 时光悠然过去,北静王王妃在塔林挂上皇太后的香囊后,在僧人的引领下住进寺庙的清静客房。 黑夜缓缓降临,阴暗四处横生。 忙碌一天后,住持带着知客僧回到禅房,房门一关,门内紧接着响起细微的机关声。 好奇的风儿紧随而入,将“得道高僧”的真面目看了个一清二楚。 住持房中竟然还有密室,密室中摆满古董珍玩、金银珠宝,全是世俗铜臭之物。 “师父,今天的香油钱可不少,咱们又发了一笔横财,嘿嘿……” “是不少,可惜佛诞只有三天,咱们一年只赚这三天,永远也发不了大财。” 晦善摸了摸手边的古玩,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目光一聚,摸着下巴沉吟道:“贾家二公子无缘无故怎么到这儿?不会是针对我们来的吧?” 说着,晦善突然脸色发白,身子向前一倾,盯着知客僧道:“觉明,除了贾宝玉之外,还有什么可疑的人上山吗?特别是公门中人!” “没有,贾宝玉连随从都没有带!” 觉明仔细回想一番,点头道:“师父,你也知道徒儿看人很准,从未看走眼,如果有捕快出现,绝对逃不过徒儿的双眼。” “哼!说得好听!” 晦善虽是语带责怪,但心绪却不由得放松几分,并不认真地责备道:“今儿你差点惹出大祸,还说自己是千里眼,却连贾宝玉这等煞星都没看出来,灵药真人自不量力,我可不想步他后尘。” 觉明不由得恨上宝玉,尴尬一笑,狡辩道:“徒儿也是因为人太多,一时失眼,这姓贾的也是,连一个随从也不带,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神通。咦,这家伙不会是冒充的吧?” “废物!” 晦善这下子真的发火了,手指着觉明的鼻尖,厉声斥责道:“为师平日白教你了,你见过气势这般尊贵的骗子吗?” 话音微顿,晦善极怒之下脱口说出大秘密,“想骗为师?哼,笑话,你难道忘了咱们以前是什么的吗?” “师父说得是,徒儿当和尚当久了,这都忘了!” 觉明一阵jian笑,最后一点佛家气息消失无踪。 原来晦善与觉明本是一对骗财骗色的骗子师徒,在十余年前,一时不慎选错下手的对象中途事败,在官府的通缉下走投无路,只得被迫藏身佛门。 侥幸避过一劫的晦善与觉明并不悔悟前尘,反而骗得老方丈晕头转向,十余年下来,竟然混到这间寺庙的住持。 虽然晦善与觉明时常偷偷伪装到山下嫖妓,但庸脂俗粉怎有那些到庙中许愿的大家千金、小家碧玉及丰腴美妇诱人? 色心膨胀下,晦善与觉明将很多同类招入寺中,从内到外将大佛寺变成乌烟瘴气之地,灵药真人曾经就是这儿的贵宾。 担心消失后,晦善一把扯掉脸上假须,yin笑道:“这两日客院女眷中,可有什么大美人儿没有?” “嘿嘿……师父,徒儿本想立刻向你汇报,不过给姓贾的这小子一闹,差点忘记了!” 觉明一想到蒙面美人儿那绰约曼妙的风姿,眼底火焰足可将大佛寺化为灰烬。 “哦!赶快说来听听!” 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