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母攻略】（52）

    第五十二章

    2021年12月17日

    翌日。

    模拟考试成绩一下来，我顿时有点慌了。

    不应该啊！周六考试结束以后，我专门找别的同学比对了一番答案，自认为考的还不错。

    只是这成绩，惨不忍睹！晚上回家，我没敢把试卷拿回去，坚决不能让mama看到，不然免不了一顿揍。

    又不好好学习！啪！一巴掌！啪！又一巴掌！我完全能想象得到mama知道我的成绩以后，大发雷霆的样子。

    晚饭时间，依旧是我和mama两个人，一边关注着电视上的新闻，一边吃着晚饭。

    我快速的解决了晚餐，便准备熘回卧室。

    谁知mama一句话又叫住了我：「你等会。」

    「怎么了？妈。」

    我努力保持了脸上的笑容。

    「这次成绩出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还行，还行。」

    mama凤眼一瞪：「什么叫还行？自己考了多少分不知道吗？」

    「就班级中····游，不上不下，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吧。」

    我想含煳其辞，先煳弄过去，谁知mama关掉电视，凤眼微眯，立马呵斥道：「到底考了多少分！」

    我脚下一哆嗦，「差不多５５０。」

    「到底多少！」

    「５４０多。」

    「四十几？」

    「５４６。」

    四舍五入嘛。

    mama闻言，确切了我的分数，逐渐由怒逐渐转为平静，最后干脆沉默了下来，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里也没了底。

    不知过了多久，mama轻声叹口气，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回屋了。

    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我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就我这次的成绩，mama刚才忍着没动手，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自哎自叹一口气，把复习资料摆了出来，尽量在mama面前表现好点吧。

    刚静下心来，mama端着果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放下果盘，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旁边，我侧目看了一眼，也没敢说话，继续看书。

    「试卷呢？拿出来。」

    mama忽然开口问。

    我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小声回道：「没带」。

    「·····」

    停顿了片刻，mama又轻声问：「这次哪科没考好啊？」

    「英语，，，还有生物。」

    mama皱了皱眉，问：「英语考多少？」

    我犹豫了下，老实交代：「刚及格过几分。」

    「你····」

    mama闻言，顿时气的抬起了手，可半天过去，那巴掌最后也没落下来，mama长长的呼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偏科太严重了，你英语学哪去了？」·····沉默。

    「不是让你一天背二十个单词吗？记了没？」

    我心虚的低下头，弱弱道：「没背，背了也记不住。」

    「你呀···！」

    mama忍着，又是长长的呼了口气，又问：「那其它科呢？」

    我思考了一下，才说：「其它科，我觉得是题太难了吧。」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mama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我挠挠头，只能尬笑。

    「以后每天二十个单词，继续，一天不能拉下。」

    mama拍了拍桌子，沉声：「听见了没？」

    我连忙道：「听见了。」

    「那你赶紧复习吧。」

    言罢，mama就准备出去了。

    这时，我在心里纠结很久，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妈。」

    「怎么了？」

    mama转身又坐了下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我、我····」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

    我咽了口唾沫，说了出来：「我就是觉得我最近压力有点大，记不住单词，想、想····」

    看到mama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我没敢继续讲下去，可mama却冷着声反问：「想什么？」

    「想您····」

    「啪！」

    一巴掌。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我觉得原来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鼓足勇气，冒着被揍扁的风险，再次咬牙说道：「妈，您就再帮我一次，就一次，以后就再也不麻烦您了，行吗？」

    「滚！」

    mama冷着脸低声怒斥了一句，就准备起身出去。

    我一把拽住了mama的手，一脸央求的望着mama：「妈～」

    mama脸色涨红，咬牙切齿：「撒手。」

    我不甘心道：「用手，就只用手，行吗？妈。」

    mama怒目圆睁盯着我，胸脯气的剧烈起伏，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我再说一遍！撒手！」

    「妈～求您了，」

    我祈求的眼神看着mama，低声慢吞吞的说：「只用手，再说我们不是都已经····」

    「啪！」

    重重的一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愣了

    下。

    而mama呼吸沉闷的大喘了几口气，一脚踢开椅子，双手紧握着走了出去。

    翌日。

    清晨，我没敢和mama打招呼，兜里揣了两百块零花钱就出门了。

    接下里的几天，mama对我不闻不问，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在一个饭桌，其它时间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随着疫情的持续扩散，全市封锁戒严，而各学校也按照教育局的通知，全市停课。

    停课当天下午，我背着鼓囊囊的一书包复习材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咳咳！」

    可能是今天的气温骤然下降，不小心着凉了，我咳嗽了一声，清水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

    坐在我周围的乘客和几名同校学生，听到咳嗽音，就像躲瘟疫似的，立马躲得远远的，嘴里还喊着：「这人咳嗽！这人咳嗽！」

    这时，司机师傅也扭头过来看着我，说：「同学，要不你换下辆车？或者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不想惹人烦，也懒得争吵，于是默默下了车。

    特殊时期，我能理解。

    今天的天气格外凉，寒风刺骨，本来想给mama打个电话，可一想到最近····唉，算了。

    而且也没带手机。

    「阿嚏！」

    我停下脚步，自己怀疑起了自己。

    我不会真中招了吧？我连忙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温度还有点凉，应该没事·····吧。

    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谨慎起见，我还是打了辆车，一路上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来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我傻眼了。

    特殊时间，医院人满为患，一楼大厅排队挂号的人乌泱泱的一大片。

    站在医院门口，我有些犹豫了。

    交叉感染，我还是懂的。

    这么多人，没病都有可能被传染。

    考虑了几秒钟，我果断转身，打辆车回家。

    回到家中。

    mama还未回来，今天全校停课，mama作为班主任，估计还在忙着安排。

    找来温度计，给自己量了量体温，３６。

    ２，正常范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最近的肺炎已经出现了死亡病例，若是被不幸感染，那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找来感冒药，喝下以后，便端着杯回卧室躺下了。

    「阿嚏！」

    一个喷嚏，鼻子舒服了好多。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突然想起什么，我又下床将门反锁，才再次躺下，盖严实被子，昏沉睡了过去。

    迷迷煳煳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我。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下，一张精致优美的面孔映入眼帘。

    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熟悉的面孔。

    原来是mama啊。

    再看窗外，夜幕瑟瑟，我怎么一觉睡到天黑了？还有，mama怎么进来的？哦，对，mama有钥匙，怎么忘记这茬了。

    「醒了？是不舒服吗？」

    mama穿着一身制服套装，略带担忧的看着我。

    「没有。」

    感受到身上的乏力，我勉强朝mama挤出一个笑容，张开干涩的嘴巴：「应该是感冒了。」

    紧接着，我又补充了句：「不过睡之前我已经喝过药了。」

    「先喝口水。」

    mama端过桌子上的水杯，我也连忙费力的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接过后「咕咚咕咚」

    喝下。

    「好点了没？不行就去医院。」

    mama依然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好多了，您放心吧。」

    为了避免mama担心，我还特意撸起袖子，秀了秀肌rou，只是浑身乏力，肌rou软绵绵的，根本硬不起来，讪讪一笑，我换个话题问：「您这是刚回来啊？」

    「嗯。」

    mama对我的小伎俩嗤之以鼻，末了，又提醒我道：「明天开始就全市戒严，也不让出去了，你就乖乖到家复习吧。」

    我连忙点头，不让出去就不让出去吧，正好和mama一起呆家里，多好啊。

    「那行，你先起来再喝个药，我给你熬点粥。」

    言罢，mama刚准备出去，忽然又折返了回来，问了句：「你量体温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啊。」

    mama蹙了蹙眉，伸出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怎么、这么烫？！」

    mama失色道。

    下一秒，mama面色难看，急匆匆的就走了出去。

    很烫？我自己摸了摸额头，立马感受到了guntang的温度。

    再想起肺炎的一系列症状，咳嗽、乏力、发烧，我····我这好像全中了。

    被感染了？被感染了？我····我开始有些慌了，心脏「砰砰砰」

    的止不住乱跳，越来越快，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紧接便想到了死，被感染了会不会死？新闻上不是说，已经有感染者死亡了吗。

    想到这里，我早已心如冰窖，身如寒山。

    这时，mama又急匆匆的回来了，手中拿着体温计，来不及坐下就把体温计塞进了我的怀里：「快，量量体温！」

    一边说，一边摸着我的额头，嘴里喃喃自语着：「怎么能这么烫····」

    我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mama，喊道：「您先出去啊。」

    说着，我又连忙捂上嘴和鼻子。

    在这个特殊时期，肺炎笼罩的阴影下，发烧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下床，跟我去医院！」

    mama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直接给我拽下了床，有些嘶哑的声音吼道：「快点！穿衣服！」

    不等我自己动手，mama就找来我的衣服裤子，给我往身上穿。

    然后，煳里煳涂的就被mama拽着下了楼，坐进了车里。

    mama驾驶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风驰电掣，没一会就冲到了医院门口。

    发热门诊，一番检查，不出意外，我确诊感染。

    于是，我和mama被分开隔离。

    我住进了单独隔离病房，还是第一次住院就享受单人间，唯有苦笑。

    也不知道mama怎么样了。

    我开始自责、懊悔，都怪我，我下午就不应该回家的，不然mama也不会有感染的风险。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处于身心倍受折磨和煎熬的处境。

    还好，医生告诉我，我的并不是很严重，每天按时吃饭、接受治疗、心情放松，就一定会好起来的，同时，护士也在鼓励我，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定能康复。

    尽管知道这是鼓励和安慰，但我仍然感激涕零。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光束！照亮了我！温暖了我！接下来，每天就是数着过日子的。

    第五天，身着防护服的护士jiejie，递给我一个袋子，并轻声道：「你mama带给你的。」

    「我妈没事了？」

    我喜悦至极。

    打开袋子，是一部手机，还有充电线和插头，并且还备了一个充电宝。

    我按捺住和mama联系的冲动，安静的接受完抽血之后，又喝了药，等护士jiejie出去之后，才火急火燎的把手机开了机。

    打开手机，立马弹出了９９的消息。

    蒋悦悦发来的消息最多，可我没敢告诉他我的情况，只是告诉她，我在家里复习，mama也在家里，不方便打电话。

    还有爸爸的消息，问我目前恢复的情况怎么样了，句句透露着nongnong的担心。

    正准备给爸爸回复，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mama！mama这是卡着时间打进来的吧？我连忙躺回床上，激动的接起了电话：「喂，妈，我·····是您吧？」

    话到嘴边，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我。」

    mama回话很快，只是听起来语气有些沙哑，孱弱中又带着点激动。

    停顿了两秒，mama又语气匆匆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有事没事啊？」

    「您放心吧，我现在好着呢，恢复也挺好。」

    言罢，我又连忙问：「您呢？您没事吧？」

    「我没事，隔离了几天，已经回来了，主要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呀，我没事，我现在好着呢。」

    「真没事？可不准骗我！不然！」

    mama的语气听起来威胁性十足，但却带着一丢丢小女人的味道。

    我还是第一次感受mama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小心脏没出息的怦怦直跳，我咽了口唾沫，平复下心情，才故作调皮道：「比真金还真，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mama在电话那头不悦的哼了一声，才问：「有什么想吃的没？我给你送过去。」

    我连忙劝道：「别，您可千万别来，您要是感染了，我非得自责死不可。」

    我话音一落，mama就一顿数落：「又胡说！天天把死不死的挂嘴边，你是不是欠揍？」

    「我欠揍，我错了，妈，您别生气别生气。」

    我连忙改口加道歉。

    「好了，没事就挂了吧。」

    言罢，mama又安顿我道：「要好好配合医生，接受治疗，知道吗？」

    「我知道，您放心吧。」

    「嗯，记得给你爸去个电话，挂了吧。」

    「嘟嘟嘟·····」

    电话响起忙音，我放下手机一看，mama已经挂了。

    「挂的真快。」

    我嘟囔一句，只好给爸爸拨了过去。

    ·····晚上，又给mama打了电话，本来想多聊几句，但mama有事就给挂了。

    无聊的打开短视频，发现全部都是有关肺炎的新闻，翻了几条，就看到了吕州第二中学出现十几名感染者的新闻。

    我叹息一声，只愿大家平安吧。

    隔离治疗的第十天，仅剩十几天就要除夕了，我回家的心思也越来越浓，有

    些许烦躁情绪。

    mama虽然会陪我聊天，但聊来聊去总是那两句。

    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唉。

    「叮咚。」

    「我偷偷拍的。」

    「ＪＰＧ。」

    蒋悦悦发来一张她自拍的丝袜美腿照片，顿时看得我血涌沸腾，没办法，隔离房间是有监控的，我已经憋了十来天了。

    连忙退出和蒋悦悦的聊天，我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打游戏调节，可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就出现了mama身穿丝袜的身影。

    想的都有些魔怔了，打开微信朋友圈，去找mama的照片，但是仅三天可见，什么都看不到。

    晚上，和往常一样，例行给mama汇报我今天的情况。

    「您放心吧，我今天没有咳嗽，也没发烧，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完全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想什么呢，医生说没问题了，才能出院，知道吗？」

    「可是我想回家啊，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伤心的表情）」

    mama那边沉默两秒。

    「mama明白，不过你也别着急，健康第一，知道吗？等病好了，mama给你做大餐。」

    mama这是在安慰我的心态。

    「什么大餐啊？」

    「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油焖大虾，红烧猪蹄，可乐鸡翅，红烧rou，猪头rou。（饥饿的表情）」

    「行了行了，你当你猪啊，能吃得了那么多吗。」

    「只要是您做的，我都爱吃。」

    「等你病好了，你想吃什么都行，行了吧？现在呢，好好休息，赶紧睡觉。」

    「睡不着。」

    紧接着，我也不知道是上头了，还是憋得久了，莫名其妙的给mama发了条：「妈，我想您了。」·····mama那边没动静了。

    「妈，我想您了！」

    于是，我又发了一遍。

    ·····还是没动静。

    趴在手机前，我眼巴巴的看着屏幕，心里有点急了，mama不会不理我了吧。

    「妈，我真想您了，您回句话啊。」

    「赶紧睡觉！」

    「睡不着。」

    我犹豫了下，又给mama发了条：「妈，要不我们打视频吧？」

    mama这次回复消息很快：「打什么视频，睡觉。」

    「我都快半个月没见您了，就想看看您还不行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我睡了。」

    「别啊，妈。」

    我连忙打字回过去，可mama那边又没了动静。

    我急得抓耳挠腮，却也么得办法，要不直接给mama打过去？短暂思考了几秒钟，我便给mama打了视频过去，只要mama肯接我的视频电话，那就意味着我朝mama迈出了一大步。

    现在我的感染随着治疗，身体逐渐趋于健康，心中再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反而对mama的想念越来越重，就好像以前压抑着的情欲，都在这次感染中爆发了。

    老话说福祸不单行，还真的是经得起推敲的。

    虽然这次我经历了一回大难，但mama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借此机会，我还可以试探mama的底线。

    视频电话响了半分多钟，没人接自动挂掉了。

    我失落的叹口气，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更加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