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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顾右看也没见哪个入眼的。不待李心欢去挑花灯,人山人海一阵涌动,姐妹两个被挤得差点歪倒。李心质就近去扶着李心巧,温庭容则把李心欢抱在怀里。人群里不晓得从哪里传来一声吼叫:“我的钱袋!我的钱袋没了!”李心质与温庭容心中警铃大作,必是鱼龙混杂有偷儿出没。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把身边的人看顾严实了。街上的人乱了起来,他们四个被挤散了,李心欢只晓得她终于到了开阔之处后,除了被她牵着的温庭容,堂哥堂姐都不见了。软绵的小手被裹在男人的手掌里,李心欢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抽回手,却被温庭容握得更紧,他道:“牵着我,省得走散了。”温庭容身量比这周围许多佝偻的平头百姓都高,他举目四望,几乎要看到街那边,才锁定了他们来时定下的酒楼。李心欢朝猜灯谜的地方看了一眼,低声道:“舅舅……咱们不去猜谜吗?”温庭容往热闹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一大块空地上搭起了花架子,两侧面和顶上面都挂满了灯笼,架子下的人正围着一个男子猜的起劲儿,那男子带着面具,倒是看不清长相,因隔着太远,声音也听不太清,只闻得周围人喝彩的声音不绝于耳。李心欢早就按捺不住了,一眼就看见架子顶上正中央处挂着的走马灯,灯里置着一转轮,其上贴好用彩纸剪成的各式人物、花鸟等形象,轮下点燃蜡烛,轮子便转动,纸像也就随之转动,画面连续不断,动感强烈,引人入胜。李心欢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温庭容低头瞧见小丫头眼里的期盼,握着她的手道:“我去猜。”李心欢低声欢呼,与他十指相扣便扯着他往那边去了。温庭容心头一热,立即跟上。软乎乎的小手落在他掌中像一块糕点,温庭容轻轻地捏着,生怕揉化了。温庭容带着李心欢挤进人群的时候害怕她被人蹭到,将人圈在手臂里还觉不够,索性把她抱在怀里,护着她往前走,终于到了花架子下面中心的位置。面具男子手执毛笔连猜了三个灯谜,皆中,一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对他拱手道:“公子,您今儿得的彩头虽然多,但要得这走马灯还得猜最难的一道灯谜才行。”面具男子一摊手,示意掌柜的把走马灯上取下来,让他看上面贴着的灯谜。温庭容向来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只是掌中的软绵小手拳得紧了,他想把走马灯赢来。温庭容按了按李心欢的肩膀,让她站在他视线范围内不要动,便上前一步与那掌柜的说,他也要共同竞猜灯谜。一旁看热闹的年轻人们原见面具男子势头颇猛,只敢干看热闹,如今来人打破这气氛,便也都跃跃欲试。掌柜的抚掌笑道:“王记灯铺欢迎各位竞猜,请诸位站在桌边提笔,待我取下灯来,先中者得。”掌柜的接过小二递过来的带钩长篙,把走马灯取了下来。温庭容两腿虽在移动,视线却没有离开李心欢,快速扫了一眼谜面“颠三倒四”,便又去看李心欢。面具男子顺着温庭容的视线看过去,弯了弯嘴角,也扫了凝神看谜面。谜面不复杂,好几个人心里已经有了不止一个答案,猜谜的几个男子便又去看那谜目。谜目上却只画着个女人,这很叫人诧异。温庭容执笔就写了个字,交给掌柜的,面具男子不落其后,几乎是同时交答案。李心欢看得紧张,她没看见谜目,但是听见别人念了谜面,谜底能有好几个,也不晓得哪个的谜底是对的。掌柜的把勾着走马灯的篙子给小二,接了红纸瞧了一眼,笑道:“二位答案是一样的,不过这位面具公子缺了一笔,不成字,便算这位赢了。”温庭容提着走马灯,淡淡地看了面具男子一眼,道了谢便带着李心欢走了。面具男子盯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怔怔出神,末了笑了笑,罢了,这走马灯本来就是想赢给小表妹的,心欢得了就好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吴畏行至暗处才揭下面具上了吴家的马车,因不想大张旗鼓才做了这副打扮,没想到李家人竟然也出来逛灯会。……李心欢提着走马灯差点要欢呼雀跃,温庭容揽着她的肩膀,抱住她半个身子。“舅舅……谜底是什么?”“泪。”谜目上画着的女人头上和身上的打扮都是以水碧色为主,是以温庭容猜着了是一个“泪”字。两人身子贴的紧密。李心欢略有些害羞道:“舅舅……您还记得回去的路么?”“记得。”提着灯,李心欢拽着温庭容的衣角,乖乖地靠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偶被行人挤压,还往舅舅怀里贴了贴,他的心跳烧红了她的耳根。仿佛察觉到了不明的感情,温庭容有些燥热,皱了皱眉,还是搂着李心欢的腰,带着她快速回了酒楼。酒楼里,李心巧兄妹两个也将将入座。人已到齐,李心巧艳羡地看了看李心欢手里的跑马灯,扯了扯嘴角瞥了温庭容一眼,便也没说话。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元宵节后,十六的早上,朱芸身边原先管库房的的mama从静水庵回来,说李拂慈已经安顿好了。当天,吴畏和李心质两个也一同上京,表兄弟两个一齐给李家众长辈辞别之后也都入了上京之路。李心欢送他们的时候始终静默无言。李心欢这一年要学的东西也很多,送完两个哥哥,她正去朱素素房里,却听见父亲提及了温庭容。她也没有躲,明着踏进房里。朱素素一偏头看见女儿来了,笑了笑道:“正说起你舅舅要外出游学,怕你舍不得呢。”李心欢脸上一僵,随即抿唇道:“舅舅要去哪里?”“是苏州那边,你没去过。你曾外祖说那边有位曾经连中三元的先生答应收你舅舅做学生,叫你父亲出了年就把人带去。”朱素素祖执辈也都是才高学深的老先生,况且这位还是连中三元的老前辈,若是温庭容前去求学,必定大有裨益。李心欢微笑道:“看来我朝再不止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了。”李拂念倒是没有谦虚,坐下笑道:“正是有此期望,你曾外祖才特特上了心,亲自写信去央了苏州那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被钦点为新科状元,虽无甚出众政绩,但是他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中不了举,甚至前十几年里出几个的状元,就有一个是他关门弟子。温庭容离家的时间定在二十日。李心欢接连三日闭门不出,她在等舅舅给父母亲辞行,顺便来看看她。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