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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两难全》(七)隔海_()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爱聚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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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两难全》(七)隔海

    

第五卷《两难全》(七)隔海



    Offer在年前下来了,UCL的电影研究。一看就是挣不了大钱纯粹是寄托理想的象牙塔专业。但好听且体面,大大方方能拿得出手去。父母在得知后非常宽慰,你给他们订了过年去三亚的票,按董北山的意思,给他们二老在三亚买了套别墅,以后冬天就在那儿过冬。

    早就明白你在董北山身边地位的金颂根本不用别人忙碌,自己亲自从沈阳把人送上飞机,一路上陪着,还时不时插两句好话夸夸董北山的为人。而他的妻女,你的堂姐陈姝和小外甥女金明瑛则兵分两路,提着行李到了哈尔滨。

    陈姝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虽然三十五六的年纪生了二胎女儿,但胜在精心调养,加上生活条件舒心优渥,现在看来依旧端庄美艳,宛若一株饱满的重瓣芍药。金瑛如今快上中学了,同学都喊她的大名,金明瑛,只有你们家里的人还一口一个“金莺儿金莺儿”的叫。

    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下来,金颂自然心气儿也高,瞧不上东三省这些学校,又积攒了些闲钱,因此动了想把金明瑛送去北京读初中高中一体制的国际学校,以后上澳美欧洲读本科。而金颂这个念头自然免不了要你来成全,准确的说是你吹吹董北山的枕边风,来成全。

    你如今并不抵触这些人情何况又是金瑛的事儿,便提前了几天和董北山仔细交代了,自然也没免不了叫几声哥哥老公的打趣撒娇。你说的事情,董北山没有不应允的,因此专程拜访的陈姝,刚刚坐下还在与你寒暄着,就接到了董北山带来的好消息。

    董北山穿了藏青色polo,挂了电话从二楼下来,说,“我和姚令春打了招呼了,他爱人方苡柔手下的基金会正好有个名额。我说金瑛钢琴弹得好,他们自然是欢迎的,你们过了年去北京面试走个过场。”千万人挤破脑袋想去读的北京鼎石,在董北山一通简单的电话下,就为你的亲眷拿到了入场券。

    陈姝自然喜不自胜,说,“好好好,我这几个月一定催促着金瑛好好弹琴,金瑛快谢谢你小姨,谢谢董先生。”

    但一向乖巧的金明瑛却沉默了,她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眼神低垂着。她知道父亲在来之前几番交代过,她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管董先生喊小姨夫,又暗示她可以带着meimei多跟小姨亲近。

    可是金瑛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熟聪慧的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二十出头的小妤小姨和面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中年男子是什么关系。她踌躇了一下,怕惹母亲不快,还是小声说,“谢谢小姨,谢谢董先生。”

    “谢什么都一家人。”董北山这样给陈姝喂着定心丸,“今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你们就在家住着,小妤天天想你们,听你们来,早上就让阿姨做蛋糕吃。”董北山指的是茶几上摆着的极精致的海盐奶油蛋糕。

    你笑了笑,拿着蛋糕刀切分蛋糕,但金明瑛却并未拿起小勺,陈姝意识到了女儿的拘谨和扭捏,打着马虎眼说,“现在有心理包袱了,怕吃奶油怕胖,没事的,吃一点尝尝。”

    吃完了蛋糕,陈姝又亲亲热热的和你说着家常,牢记着小孩不听大人讲话的规矩,金明瑛乖巧站起来,跟着王妈的指引去了客卧。

    你和陈姝说完,陈姝又自告奋勇说要给你做虫草花乌鸡汤,你明白她是为了女儿殷勤讨好你,你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让她碰壁,便说,“那谢谢jiejie,多给我放点红枣嘛。”

    顺着台阶上去,你拿了一些特意准备的精美画册想送给金明瑛,而客卧里的金明瑛则戴着耳机看着花瓶里的一束铃兰花发呆。

    意识到你进来,家教颇好的金明瑛摘了耳机。明明也就是三年半的光景,好像你们中间却隔了漫长的银河。她收下了你的礼物,客套的说了几句,你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明白青春期女孩的敏感,并不责怪她的疏离,反而是她主动开口问你,“小姨,你现在觉得孤独吗?”

    你当时并未意识到她是在探问你和董北山的关系,只是以为是个心思纤细的女孩对于未来的隐隐担忧,你说,   “小姨现在不孤独了,小姨这些年和金瑛一样都长大了很多,长大的过程就是要面对孤独...然后是...”

    金明瑛哦了一声,打断了你的长篇大论,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铃兰花低垂的花苞。你无意以成年人的姿态去教育她,只是耐心问,“你喜欢铃兰花吗?”

    金明瑛说,“喜欢。”

    “那你等小姨一下。”你匆匆离去又匆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礼物盒,打开是Tasaki的铃兰珍珠胸针,你想以后要参加学校乐团的她肯定少不了能把这么漂亮的胸针戴在礼服前的时候。

    你真心又真挚的说,“拿着这个,小姨希望这个铃兰胸针陪着你,像小姨一样陪着你,这样我们的金莺儿就永远不会觉得孤单。”金明瑛谢了你,犹豫一下又给了你一个拥抱。你搂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儿,觉得欣慰又感慨。

    为了达到雅思7.0的成绩,董北山又哄着你学习,连大年三十儿还学了三个小时。多亏一对一的定制私教课,这几年都没怎么碰英语的你也考到了7分。

    另一边,董北山又问底下人家有没有女眷亲戚是从英国回来的,来家里坐坐,给你讲讲留学的事情。这下可好,一群人上赶着给你打电话约时间,打着庆贺升学的旗号要请你吃饭。归根到底还是要通过你来讨好董北山。

    你跟董北山委婉提了这样是不是不好,董北山正在翻着伦敦的房源。

    他给你选定了伦敦市中心的几幢公寓,既安全离学校又近。他敲敲你的头:“没事儿,让他们去吧,不过就是想讨个好,没有这个机会也有别的机会。”

    不说你,就连远在辽宁的金颂都没缺了人奉承。董北山话里话外舍不得你走,但又纵容你任性要出去念书的态度人人都看得明白,也就知道出国的你还有回来的可能。

    你换了睡衣卸妆,董北山说:“我选了几套公寓,户型不一样,过两天让他们在咱们这儿找几间格局差不多的酒店公寓,你过去实地看一看,选一选。”

    你答应着,董北山走到你身后,手里掂掂你摘下的红宝石耳坠:“出国也带着这个去吧?”你撒娇:“不要了,那么多首饰万一丢了多可惜。”

    你像是猜到董北山要张嘴说什么“丢了再给你买”一类的话,抢先道:“再说万一被抢了怎么办,财不露富。就戴个镯子去好了,我平时小心一点。”

    十九岁那年他从云南带回来送你的玉镯,董北山信玉能养人,一直让你戴着。

    “行,只要你开心,怎么着都行。”

    离别的日子总会到来。在董北山过完生日后,你就收拾了行李准备远赴海外求学。你们提前半个月就住到了北京,想要最后享受一下分别前的二人时光。

    八月份的北京依然炎热,避暑的别墅里,董北山抱着欢好过后娇慵的你。清晨熹微的光透过竹帘一点点洒在床前的地毯上,淡青色的天空在封闭阳台的一角展露。你们都不想出言打破此刻的温情。你想,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多么难得。简直美好得让你想被永远塑封在这一瞬间的轮回里。

    会不会忘了我。董北山将你长而微卷的头发向后理一理,这样问。

    你声音微微发哑:“不会。”你反问他:“那董哥会不会忘了我?”

    董北山戴着的绿玉扳指顺着肩胛骨中央的线滚过你洁白的背脊,他吻上去,带点虔诚:“不会。不管你在哪里,大哥都在东北,不会让你找不到。好不好?”你轻轻“嗯”一下,补充:“那你要一直等我,好不好?”

    瀑布水墙系统循环的白噪音好像电影底噪,这一刻的静谧和安详也让你分不清梦和现实。董北山低低的声音环抱着你,好像提供给小孩子的旁白:“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你说‘我回来啦,董北山呢?’我就答应一声儿,我说,‘是不是那个董北山最喜欢的小鱼宝回来了?董北山独一无二的小鱼宝回来了?’到时候哥就眼前一亮:小鱼宝变成大姑娘了,是吧?在外面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乖宝,不让哥担心,不掉眼泪,好不好?”

    你答应他,可是泪水却先涌出来。

    他吻遍你的肌肤,吻上你的耳垂,重新把你压在身下十指相扣。你带点儿哭腔呻吟,喊他的名字。董北山一遍遍的重复顶弄好像有心提醒,到底是谁在这些年里为你遮风挡雨,带给你无上欢愉。

    董北山也喊你的名字,陈妤,陈妤。到最后竟然有些说不清的缠绵,从东北三省官商之中最混得开面的人口中说出的名字,竟然如此温软,甚至带着一层褪不尽的叹息。

    太平年岁,你是董北山的软肋。

    距离落地希斯罗机场还有10个小时,你最后看了一眼万米高空的云层,戴上眼罩,希冀才刚刚分别的董北山可以在梦里出现,陪伴你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出了机场自然有提前联系好的人来接机。一位自称是Maggie的年轻女生笑容可掬地随车送到你公寓楼下。“陈小姐,我负责董先生海外资产配置的Maggie,您今天先在公寓安顿一下,里面设施都是齐全的,明天早上我过来接您去学校办理入职手续,我也是ucl毕业的,您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也可以随时找我。”

    空运过来的行李比你先到,也早有人分门别类替你收拾好。你随身行李只是放了各种证件材料,笔记本,和一切手边要用的换洗衣物。你打从进门起,就惊叹于Maggie的周到,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丝毫不用你cao心,毫不过分地说,一个人完全可以双手插兜直接入住。冰箱里有提前备好的有机食材,还有几样readymeal简餐,什么意式冷盘千层面提拉米苏之类的,Maggie甚至细心到客厅里摆了花瓶,此刻花瓶里插着怒放的绣球花欢迎着你的到来。你没胃口,开了瓶无糖可乐,推开窗户想吹吹风。

    没一会儿御宝轩的外卖到了,一道浓汤虾泡饭,一份豆腐软壳蟹,一份黑金流沙包,一份清炒时蔬。别人是落地一张床,泡面披萨凑活一顿,而你还能有丝袜奶茶和杨枝甘露两种佐餐饮料选择。你本意想挽留Maggie一起吃饭,表达对她的感谢和提前布置一切的辛苦,没想到Maggie微微一笑说,“不用,照顾好您,本身就是我的工作内容,好了,陈小姐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十点半,我来接您,您有任何问题都请及时给我打电话。”Maggie踩着roger   vivier的细跟方扣鞋离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你吃了几口汤泡饭就接到了董北山掐着点儿打来的视频电话,你给他看了房间,然后就趴在沙发上问:“鸡蛋糕呢?看看。”

    鸡蛋糕是你在别墅区捡来的小奶猫。那天大雨,你和董北山在屋子里下棋,下过一盘后雨停了,你们出去走走。刚走了没几步,你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动静,循着声音拨开草丛,看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流浪猫。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一时恻隐拉着董北山说救出来吧,瞧着多可怜呢。董北山不让你亲自动手,喊了物业管家,看几个人提着笼子一顿折腾,才逮住它送到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解开毯子给它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明显伤痕后又做了猫瘟检测,喂了驱虫药,洗干净后放进笼子还给你们。

    你是想留下这只猫的。平时去缦缦家看她抱着两只小猫心肝rou的哄,你也眼馋了。这不是正好,绑架代替购买。你对着董北山撒娇,把小猫抱在脸前,举着它的爪子:“大哥大哥,我能留下来吗?我会拖地板,还会给你织猫毛围巾哦。”

    董北山绕过困乏的小猫,掐一下你的脸:“留下吧。还会替没良心的小鱼宝陪着哥。”

    你把猫收进怀里,垫脚亲了一下他。

    你给它起了名字叫鸡蛋糕。原因是刚抱回来的时候,你一边喂鸡蛋糕一边摸着小奶猫茸茸的毛,干脆灵机一动,说叫鸡蛋糕吧。你越喊越觉得好,你喊一声鸡蛋糕它就喵一声。

    董北山嫌弃这猫不好看。土土的橘猫,身上白一道黄一道的,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更瘦弱老气,并不如品种猫看起来漂亮可爱。就如同现在,只知道闷头舔羊奶,把羊奶舔得四处飞溅,满脸混乱。

    董北山一边把手指压在饭盆边缘防止盆子翻掉,一边嫌弃:"人家养的都是漂漂亮亮的小猫,怎么咱家养只这么磕碜的土猫。"

    鸡蛋糕毫无心眼儿的舔牛奶,你瞪董北山,安抚地摸着鸡蛋糕的小脑袋:"土猫怎么啦?我就不觉得丑。不就是没有缦缦家的猫名贵嘛,不就是没有布偶漂亮嘛。ugly   cat   lives   matter懂不懂?"

    董北山当然不懂,但他懂你喜欢。

    晚上你俩睡在卧室,鸡蛋糕就睡在董哥的拖鞋里,不认生,很安稳。虽然不过短短十天,你却着实体验了一把有猫的人生。只是鸡蛋糕还太小了,你不准备折腾它出国,把养猫的活儿交给了董北山。

    你在北京上了飞机的当天董北山带着鸡蛋糕就回了哈尔滨。在群力被董北山养,你在伦敦被董北山养。董北山养着你们一人一猫,真是模范典型。

    董北山把猫抱到腿上给你看看,黄色的皮毛,白色的肚腹,脑袋后面的橙黄色上有两条浅浅的白色竖条纹。跟你走之前没什么差别。董北山补充:“都挺好,能吃能睡,不闹病,满屋跑。就是怕人...嗯怕猫。那天我带去缦缦家,它见了地瓜躲得远远的。”董北山哼了一声:“可知道好歹了。”

    鸡蛋糕“喵呜”一声,好像在警告他少提。你笑,捧着手机,亲亲董北山,亲亲鸡蛋糕。

    董北山随便给你聊了聊哈市的近况,又说你姐夫亲自送了新米过来,煮粥蒸饭都透着一股碧莹莹的青。那是盘锦最好的地收割的最好的一批稻子。你知道你走以后,jiejie姐夫也有努力维持着跟董北山的关系,争做得用的人。

    你看着董北山身后的屋子,随口问了一句:“哥你不在群力呀?”

    董北山“嗯”了一声,摸着鸡蛋糕的脑袋:“我回南岗了。”董北山最开始给你购置的那套一百八的平层在南岗,后来又在富力江湾买了一套能看江景的两层复式以作你的不动产。你虽然一直住在群力,但南岗这边也没缺了人收拾。

    “让鸡蛋糕看看,他爸他妈都在哪儿生活过的。”你脸一红,你总共没在这里住多久,董北山也不过就来了一次。再说...

    “真烦人,你,谁当爸当妈了?”你瞪他,落在董北山眼中,只觉得你娇俏的像个小咖喱果,白里透红。

    董北山笑着,又无声的叹口气。

    隔山隔海的深夜里,鸡蛋糕已经窝在沙发上微微打起鼾。

    董北山仰躺在枕头上想着你,四年前,你们在这里第二次见面。后来你一个人在这住了一阵,然后你鼓足勇气去找他。他带着初夜过后的你回来,亲手给你做了第一顿午餐。然后教你怎么夹紧小逼,怎么给男人戴避孕套,然后翻云覆雨。这栋房子里仍然萦存你的许多气息。幻想里你披着浴巾,空气里有湿漉漉的香水气味。董北山稍微一侧脸,真丝枕套包裹着皮肤沉进柔软的记忆棉。你的发梢带起一点茉莉香,若有似无的拂过他的心头。赤裸的你窝在他胸前,小奶子紧紧贴着他。他半夜醒来去卫生间,回来时你也醒了,竟然半闭着眼睛坐起身,困倦得摇摇欲坠。直到董北山继续搂住你才肯放心睡去。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你闭着眼睛被他掀起裙子,被捏住阴蒂时带点儿可怜的模样,摇着头说没有自慰过,被他指jian到高潮后不知所措地收缩xue道夹了他的手指。

    董北山喘息着,射了精在手上。

    董北山冲了个澡,还是没开灯,抽了根烟。安静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些空,原来这种心空可以用其他东西来弥补,人来人往,马轿纷纷。可现在他的心空下来,却格外想你。想你一个人在海外求学,尽管已经布置的足够周祥,但他还有许多的放心不下。或许这就是爱。他冷不丁想到这个有些暧昧的字眼,这次他彻底的沉默了。

    他等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