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 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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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君并不情愿,但元泽看起来确实很吃力。 湛君只好?伸出了手。 才挨着人?,元衍就摇晃着朝她倒了过来,烂泥一样,若不是元泽拉了一把,她只怕要给砸到地上。好?容易拖起来,他又倒,倒在她身上,在她颈边不住地轻嗅。 “云澈……” 很轻的一声呢喃,讲完了便笑。 他竟然还敢笑! 云澈要气死了。 于是狠狠地推过去。 人?倒在榻上没了声息。 元泽走上前,给他二兄换了个舒适的躺姿。 “二嫂莫要气,这?实在怪不得二兄。”他气愤得很,“那些个武夫!身上就没长文雅的骨头!” “二兄念着二嫂,早对我说?,他若是醉了,千万送他回?来。” 正说?着,使女送热水进来。 元泽便告辞:“二兄有劳二嫂照料。” 湛君冷笑:“你这?样听他的话!醉成?这?样,哪里丢不得?竟还真的带他回?来!可真是会折磨人?,谁要管他!” 元泽想为兄长美言,才抬了头,看见他的二嫂拿着湿帕子给他二兄擦脸。 他要说?的话一时全梗在喉咙里。 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第150章 湛君照顾元衍直到深夜。 本来是很?不耐烦的?。醉是本人的?事, 与旁人有什么相关?他躺在那里倒安逸,却要人衣不解带地在旁侍候,好没道理。 但他睡着时很?安静, 脸上还?带浅笑,很?有些小孩子的天真气。 难免会使人想到元凌。 激发?了湛君身为母亲的?天性, 因此纵容了他。 夜晚安静,虫鸣也无, 只有均匀的?滴漏声。 湛君靠在?大榻的?雕花围栏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多思的?人夜间总是多梦。梦有时同?心?事有些牵连,有时却毫无根由,很?有些虚无缥缈的?意味, 醒后不免使人疑心?, 百思不得其?解。 湛君常做梦,梦中多是些过去的?景象, 是她?已经失去而且再难得到的?。 青云山。她?的?桃源, 心?灵的?安宁地。 她?无法不想?念。 绿色浓的?化不开, 至深处呈现一种墨色, 黏稠得仿佛即将滴落。这绿色也是摇摆的?, 因为有风, 但是世界没有声音。挨着绿的?是白,一圈干燥的?石头。白又围着绿, 是一口清潭。 衣裳脱了丢在?白石上, 裹着, 拿石头压住,人在?绿水里, 仰头看见广阔的?蓝和大块的?白。 似乎也感受到了风吹。 这是一个寻常的?夏日午后。 她?一定是开心?的?。 可是潭水乍然汹涌,像在?沸腾, 冲刷着白石,也震荡着她?的?躯体,很?有几?分?激越。 除却潭水,一切都还?是平静。 她?的?心?擂鼓似的?跳起来,整个人被恐惧淹没。 谭中或许住着精怪。 她?的?膝盖微微地颤抖,牙齿也磕碰起来,可是身子却是热的?。 更可怕的?是,她?突然想?到,她?根本不会凫水——幼时跌到水里,几?乎溺死,此后她?虽仍然爱水,但曾有过的?濒死的?经历,使她?没有胆量也没有机会去学凫水。 瞬间她?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做了噩梦。 人就此清醒了。 醒后还?是热,更热了,还?有一种难耐。 喘着气坐起来,她?的?呼吸忽然就屏住了。 她?完全忘记了梦中的?恐惧,只有震惊。 “你做什么?” 被问的?人抬起了脸,很?无辜的?神情。 他给?她?看他的?手指,湿淋淋的?。 湛君其?实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要表达的?是一种激越的?质问,而非疑问。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每一次都会有的?。 只是一瞬间,湛君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极端。 体内遽然旋起风暴,然后由内而外,迅速地席卷了她?整个人,灭顶的?快感,还?有被焚烧的?痛苦。 躯体的?挣动是无意识的?,她?无法控制,眼前是耀眼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热。 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又有了几?分?清醒,得到了清晰的?感受。 他在?她?身上几?乎算得上凶残,然而神色还?是孩童的?天真。 湛君因此意识到他仍在?醉。 清醒的?时候他不会这样。 做这种事情时他永远是讨好的?姿态。 从他们的?第一个夜开始便是如?此。 湛君想?起那晚的?情形。 她?答应了他,于是便听他的?话,脱去了身上所有的?遮掩,因为她?是愿意的?,所以没有羞怯,她?的?坦率使她?呈现出一种凛然的?美,双眼明净,好像她?是一件祭品,心?甘情愿将自己奉献。 她?讲她?是一点也不会的?,但是她?可以听他的?,他尽可以教她?,她?会认真学。 然而他只是看着她?,衣冠楚楚,神色肃穆。 她?感到不对,但不知?哪里做错,茫然的?不安里,她?去够自己的?衣裳。 他不许,她?被她?攥进手里。 他紧紧地抱她?,亲吻她?。 他的?衣裳是冰冷的?凉,使她?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战栗。 他的?吻又使她?发?热。 他几?乎稳遍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很?热,她?感到发?晕,有一种朦胧的?浮荡的?快乐,而且她?觉得这晕和快乐都似曾相识。 于是她?不再管他做什么,只用力地回想?。 忽然她?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心?里猛然有了一种焦灼,是想?要找到什么却发?现找不到。 她?终于记起,原来是当时林中的?那片草地。 她?有些惊怔,将正发?生的?一切都抛却了。 他就在?这时进入她?的?身体,她?并没有感受到痛苦,有的?只是一些快乐。但是并不多,而且很?短暂。 他覆在?她?身上颤抖,远比她?剧烈,停下后,他坐起来,离开了她?的?身体,低着头一言不发?。 湛君什么也不懂,她?只是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些不适,叫她?皱起眉头,那里湿到黏了,她?觉得脏,很?羞人,这绝不能给?人知?道,便想?着悄悄地去清理,于是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他像猛兽捕获猎物一样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 对于疼痛的?反应是下意识的?,她?叫出声,转过头责怪地看他。 叫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满脸的?慌乱。 那时候他不过十八岁,身上还?有少年人的?影子,又是那样的?神情,很?像一个做错事害怕惩罚的?孩子。 让人忍不住心?软并对他产生怜悯。 他的?慌乱是一种恳求,想?说的?话也是难以启齿,甚至嘴唇都在?颤抖。 “我没想?到会这么舒服……” 她?完全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她?甚至感到高兴。 “那很?好啊,你是开心?的?吧?”她?笑起来,也有点疑惑和感慨的?意思,“原来这就是男女间的?事……你高兴就好了,我就是想?要你高兴,而且我也有觉到……” 她?叫了一声,接下来的?话便再没有机会讲。 他使她?惊讶地明白,原来全然不是她?以为的?那回事。 难以承受的?时候,她?就推他打他,要他快停下。 他没有。 后来她?开始哭。 他最怕她?的?眼泪,果然很?快停下,紧紧地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地飞快抚摸她?的?头发?,从她?的?头顶一路抚到湿腻的?脊背。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她?一直处于主宰的?地位,他永远听她?的?话。 这一次却不。 因为他醉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