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剧场：缄默2【库赞】

    第四剧场：缄默2【库赞】

    “库赞先生，您久等了。”

    莉莉贝利结束祷告，走到库赞的身边，库赞从回忆中回过神，他看着少女被绷带缠起的眼睛，想起少女不断渗出鲜血的模样，心脏一阵一阵地抽搐，他不记得自己以怎样地表情看着人快速处理自己的伤口，却不能帮上一点忙，只记得人带血的微笑。

    想起那颗被少女送给萨卡斯基的眼睛，他问道：“为什么要把、要把眼睛给萨卡斯基？”随后，又自嘲笑道：“也是因为光明神的指引。”

    “库赞先生为什么加入海军？”

    因为海军提供免费的食物和优渥的政策？还是因为在这个海贼航行的世界，唯有海军这里算是一个不错的避难所？缘由有很多，但那都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库赞在海军学校的时候，同届的同学望尘莫及，是永远不变的榜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就是上一届的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后两位被称为“怪物”，但库赞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并拥有能够将其付诸行动的能力。

    “因为库赞先生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理想和信念是不容轻视和质疑的，莉莉贝利未展开，她相信库赞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最后一次，库赞先生。”

    莉莉贝利是整个兰奥斯的圣女，除了教皇，无人不是在她面前弯腰，虽然丽丽贝利一直说神爱世人，人人平等，但她到底也是既得利益者，是个彻头彻尾的上位者，她的语气生来就是傲慢、不容置疑的，哪怕脾气再好，也不能容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自己的信仰。

    “我真诚地向您道歉，莉莉...圣女。”库赞显然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不妥，他后撤一步，弯腰行了一个西洋礼，朝莉莉伸手，语气诚恳，嘴角带笑，“不知圣女大人能否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莉莉贝利手虚搭上次，“我的荣幸。”

    库赞和莉莉贝利一起去香波地群岛的消息直接在马林凡多炸开了。

    莉莉贝利绝世无双的美貌和玛丽亚般的气质早就在海军里面传开了，凡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受伤的海军都受到过莉莉贝利的治疗，更是将其奉若神明。又听闻库赞直接负责保护莉莉贝利后，更是酸得捶胸顿足，时时刻刻都在暗戳戳地关注着莉莉贝利的消息，所以当两人前脚离开马林凡多，后脚消息就传遍了。

    “库赞那小子怎么想的！”空气愤地捶桌，他看向一旁默默扭过头去的泽法，气不打一处来，“泽法，管管你的好弟子！”

    泽法听着空开始翻旧账，提库赞的那些陈年往事，到底是从自己手底下出来的天才学生，泽法还是护短的，“库赞能力不凡，是海军的中流砥柱，更是未来海军大将的候选人之一一，和圣女也是郎……嗯，嘶——郎...呃.....”

    鹤给了泽法一个白眼，泽法彻底闭嘴，他实在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库赞和莉莉贝利相比，这和自己的猪拱了一棵水灵灵的玉白菜有什么区别？！！

    “把萨卡斯基调过来吧。”鹤建议，她是看得最清的，先不说莉莉贝利身上那个男人无法靠近的禁术，身为圣女本就是不婚主义者要终身侍奉神明，更何况莉莉贝利又能在这里待多久呢？

    “萨卡斯基刚刚前往新世界。”卡普扣着鼻子，满脸都写着不赞同，“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不谈恋爱，你不能碍着别人。”

    “卡普！”鹤起身一个拳头捶在了卡普头上，卡普不为所动，鹤气极，“现在再谈公事。”

    “咳咳，鹤，这也不至于。”空一旁帮腔。

    “呵，男人。”鹤看透，不再说什么，她并非不相信库赞，只是女人的理性让她过早看见了解决，便想从源头掐灭，至于男人？鹤呵呵。

    不管海军上层再讨论什么，都改变不了两人已经来到香波地的事实。

    为了尽兴，莉莉贝利把身上的圣女袍换成了普通的裙子，顺便戴上了兜帽遮挡容貌，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好甜。”

    库赞看到人开心眯起来的眼睛，深深的觉得这样的笑容才更应该出现在这张稚嫩的脸上，而不是神神叨叨、悲天悯人的表情，心想着，便忍不住抬手想帮人擦去脸上的糖粉，却忘了莉莉贝利身上的禁术，直接被弹开。

    “脸上粘到了。”库赞苦笑，明明是文化课和武术课双第一的天才，却重复性的犯同样错误——不能为人包扎的伤口，不能为人披上遮挡海风的外套，不能……不能触碰的身姿，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了，头一次遇到难以解开的难题，竟然是一个人！库赞突然直接就束手束脚了。

    “多谢库赞先生。”

    若是往时，库赞这样冒犯的举动，绝对会引起莉莉贝利的不喜的，但是她现在完全被异世界新鲜的事物眯迷了眼睛，到底还是十八岁的少女，常年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个富丽的教堂，见到最多的就是她敬爱的神明，出门也是被人重重保护，根本没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这些普通而平凡美好的事物。

    她脚步愉快，甚至“不得体”地蹦跳着走路，她好像迷途的精灵，跟随着风的指引，金色的头发从兜帽中滑落，她蓦然回首，弯起了双眸，“库赞先生，谢谢您。”

    “知道我想要保护的人们过得这样幸福，真的太好了。”莉莉贝利笑道，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耳朵却听到了人们幸福的欢笑声，她的表情突然有些羞涩，洁白的脸颊泛起了一层红晕，“我要向您道歉。”

    库赞能够猜到莉莉贝利是为了什么道歉，他不想听，受伤的人这样简单地释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啊——救救我！”

    一个惊呼响起，莉莉贝利耳畔的欢笑声消失?，她再次听到了悲伤，她循声看去，她看不到被房屋遮掩住齐齐跪、正在颤抖的人们，看不到被鞭子抽打的、被夺取手脚只留下能够爬行四肢的奴隶，看不到高高在上的，甚至不愿和人们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天龙人。

    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掌控这片幸福空间行动权的人正在行使他高尚的权力——控制人们自由、剥夺人们生命，享受他非凡的力量——让强者跪地、让傲者低头，并cao控人们的喜怒哀乐——让欢笑者沉默、让哭泣者息声。

    库赞心头一凉，他后悔了，他宁愿去听莉莉贝利的道歉，也不愿莉莉贝利受到伤害。

    “你知道的对吗？库赞先生。”莉莉贝利问道，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太悲伤了，也太痛苦了。

    面对库赞的沉默，莉莉贝利谅解，她朝着悲剧的源头跑去。

    库赞刚想追上去，就被赶来的战国扣住了肩膀，拖到了隐蔽的墙根处，“你不能去。”

    早在听闻天龙人出现在香波地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空就派战国赶了过来，战国亦是庆幸，若他来晚一步，今天他恐怕就要失去他最看中的后辈了。

    “战国先生！”

    “你是想让你、让我们与她为敌吗？”战国问道。

    库赞沉默，血液从握紧的拳头中流出。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莉莉贝利已经来到了那罪孽的根源面前，她无视现场安静到可怕的气氛，直径来到了受伤的奴隶面前，天龙人扬起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莉莉贝利的身上，掀飞了她的兜帽。

    气急败坏的天龙人瞬间指着莉莉贝利大叫，“我要她做我的妻子！给我抓住她！”

    “请您坚持住！”

    奴隶，不，在成为奴隶之前他是有名字的，我们该称他为多斯，他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身份，或许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但绝不该是一个奴隶。多斯口中的血不停地涌出，他吃力地向莉莉贝利伸出手，“您、您是来拯救我的吗？”

    “是的，我是。”莉莉贝利双手用治愈的金光虚握住男人的手，她本来泪流不止的眼睛不知何时停下了眼泪，她短暂用圣光维持住男人生命，透过围绕在自己身旁，试图抓住自己的人们，看向高高坐在一只红色人鱼身上的臃肿的男人，“请停止您的作为！”

    “给我抓住她！”天龙人高声呼喊，“我要绞了她的舌头，?让她成为我沉默的玩偶。”他说着，拍手大笑，为了即将得到的一个新的玩具。

    围绕着她的人们，亦是天龙人的奴隶，他们看着莉莉贝利面露不忍，“抱歉。”

    “光明神永远会原谅知错就改的信徒。”莉莉贝利微笑。

    “你们竟然想违抗我！”

    随着一声巨响，黏稠的血rou扑了莉莉贝利满身，甚至她如蝶翅的睫毛上都挂着温热的血rou，刚才爆炸的正是那个开口道歉的男人。

    天龙人哈哈大笑，他如同一个不知善恶的孩子，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而拍手叫好，他挥舞着无力的手臂，却让那些强者为他卑躬屈膝。

    “神爱世人，我爱世人。”

    莉莉贝利起身，圣杖出现在她的手中，几乎是瞬间，她身上的血液便被圣光净化干净了，她垂首，“我神，请您垂怜您可怜的众生，赋予我审判的力量。”

    她睁开眼睛，蓝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金光，圣杖点地，清脆如水滴滴落的声音回荡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人们清晰地、同一时间听到了一个庄严肃穆的声音，回神之际只觉脑袋一片空白，一部分人们纷纷落泪，一时间竟无视了天龙人，哭泣着向飘浮在半空的莉莉贝利祈祷。

    “以神之名。”

    她高举圣杖，光明石发出耀眼的光芒，“裁决.审判。”

    裁决.审判是教会最高名义处决，它以神的名义去判决人的善恶，一些是非因果皆逃不过神明的眼睛。

    即净化一切的恶。

    ——

    【第四剧场：缄默?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