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春日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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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慈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不管用哪种方法,都最好是尽快跟李慕玄断了,但匣子不能不管,将错就错的话……他估摸着这会是个哑炮,要么永远不炸,要么就是双双血rou横飞,不得好死。 于是他对此事半点不提,悄悄的去找了李慕玄两次,第一次从天亮等到天黑,第二次差点被人当成蹲点的小偷,气得他折回家里,跟院子里的狗吵了一架。 狗跟他一个岁数,已经是相当的高龄,见吵不过他,当即掀了掀眼皮,挪到太阳窝里去了,是个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沧桑模样。 吕仁回家时天色尚早,他见吕慈跟狗怄气,习以为常的把弟弟扯起来往楼里带:“没事做也不要在这里欺负狗,它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再过两天你该复职了,这次跟从前不一样,万事谨慎些吧。” 停职一月并非是给吕慈放假,拜李慕玄所赐,他被一降到底,这次回去是要从片警做起的,混得比刚毕业那阵还差。 吕慈思绪触到李慕玄,整个人就像触到火似的哆嗦了一下,是从内到外,连着灵魂也一并被烫到了,他想,除非李慕玄能躲他一辈子,不然他一定要这小子好看! 吕仁一把握住吕慈手臂,他的面目平静宽和,就连话音都是柔的,然而蕴含着无穷的力道:“老二,你的性子是天生的,我不难为你,但脾气还是改改吧。” 吕慈垂下眉眼实话实说:“我改不了。” 他近来算是十分收敛,大哥和三堂姐这对未婚夫妻是天天见面,但他对此视而不见,连牙都没呲过,仿佛只要能装下去,这事就不存在。没办法,大哥给过机会了,是他没打赢。 吕家主一直预备着要再痛打犯浑的小儿子,结果架势白白摆了好几天,他姐从本家那边过来筹备大儿子的婚礼,问他是打算收拾谁,他都没法讲。他总不能说吕慈将家风发扬光大,忽然有一天跑到他面前说想要自己的亲哥哥,虽然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他姐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问了,并非是对弟弟和孩子漠不关心,而是他们家生态特殊,大家能够太平荣华的活着,顺便把血脉延续下去,问题就不大。一代代的祖宗都是这么活过来的,包括她自己,也是生下吕慈这道双保险就回了本家,仿佛只是短暂的结了个婚。 谁也没料到,一场惊雷正在酝酿中。 吕慈自住后院里的一栋二层小楼,小时候,这楼里住的是他和大哥,后来大哥长到十几岁上搬到前边去,这里就成了他的天地。此时他回到书房里补检讨,只觉得春风暖得让人生厌。 同样认为今天天气不妙的人是李慕玄,他手里按着摞动不动就要被吹翻的阴阳纸,背倚门框坐在一处挺精致的院落里,右手边是默默抱着个鱼缸喂猫的无根生,左手边是对着金凤吱吱歪歪的夏柳青,作为这一动一静的分界线,神情近乎半死不活。 那天在山里围观吴曼后事的全性不多,但是有一个算一个,跟似冲打了照面的都没讨到好,跑的快的自然是没事,跑得慢的就有些麻烦了——譬如当时正在动手的夏柳青和高艮。 高艮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是全性,夏柳青则是打得太投入,结果一个伤了手臂一个伤了腿脚。 李慕玄忙着跟吕慈扯闲篇逃过一劫,赶回去后扯起跛了的夏柳青就逃,本来逃出生天便该回住处了,结果夏柳青既不肯住院,也不肯在他住处暂避,扯着嗓子要去找金凤。 打定主意不理夏柳青当然是可以的,但他拿出唱戏的腔调倾诉相思之情,生怕死前见不着金凤最后一面。 李慕玄不堪其扰,并且有些不忍心,只好是把夏柳青送到了无根生这里——通常情况下,掌门在哪儿,金凤就会跟到哪儿,然而送完人之后,他也没回去,一并在这边住下了。 无根生面对门人,大部分情况下都像尊沉默的雕像,他有求必应,很会说俏皮话,并且有点没脸没皮,然而一旦不出声了,就又像个没有原型的妖怪。 李慕玄随遇而安,现在有不明白的事,理所当然就留在了他身边,幸而他住处宽敞,再多住上十个人也不成问题,只是李慕玄不开口求助,他便也真得不管闲事。 夏柳青见到金凤,就跟住进了话匣子里一样,金凤不给他好脸,他也照样乐意一厢情愿的爱她,见李慕玄还在旁边发怔,心情大好的也能给出点主意。 “李兄,你别琢磨了,那吕二给你送情书,你就收着呗,嘿,还有摞阴阳纸,这聘礼整得还挺大方,自打入了全性,夏爷我就弄不到这东西了,这比手机好玩多了。” “你再提这茬,我就送你回山里喂狼!”李慕玄虚张声势,并不会真得把夏柳青扔回山里去,一双手攥紧了阴阳纸,他是不知道该拿这些东西怎么办。 阮涛的事给他狠狠上了一课,他既然不想存心害死谁,就得在做事前多考虑一下,阴阳纸不是能流到全性里来的东西,现在到了他手里要么毁要么还。可是他已经点火烧过,这东西竟然不是寻常火焰能烧掉的! 李慕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很想把这摞东西埋掉算了,可是坑都挖完了,他怕埋得太浅再被发现,来来回回的纠结过后,又给拿回来了。 夏柳青就想逗个乐,没想惹谁烦躁苦闷,这时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以看同类的目光看向李慕玄,心想这是坏了,恶童要是跑去吕家当上门女婿,不得给磋磨死?然后他又自己给自己压了压惊,感觉这事肯定成不了,因为吕家不可能接受一个全性出身的外姓人,除非那吕二是个情圣,愿意跟李慕玄私奔。 无根生等到他们恢复安静,终于是插了句话:“我没在这边的山里见过狼,要喂的话得往西边走走,或者直接往南,那里有野猪。” 他的籍贯来历以及一切的往事全都成谜,仿佛是天地间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可是见多识广,走过许多地方,他说这边没有狼,大概率就是真得没有。 李慕玄憋着一肚子的话看向无根生,犹豫着是否要开口让对方陪他或者索性替他把阴阳纸处理掉,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样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无根生面对有求于己的门人,从来都是管到底——死了或者牢底坐穿都算是结果。 如此犹豫到最后,是夏柳青打电话替他四处打探了一番。 李慕玄叫夏柳青一声夏老弟,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总是他在趟这位李兄的浑水,这个人很有点独特的本事,能把身边的人不论老少,统一变成他的爹娘哥姐。 夏柳青打完电话,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你那个小情人一撸到底当片警去了,这一阵都在天桥那边巡逻!” 吕慈长了张显小的娃娃脸,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他年纪比李慕玄小,其实真论起来,他比李慕玄还大上几个月。 李慕玄跟着乐了,他想看吕慈如今的蔫巴样子,数日来第一次跨出了无根生的住处。外面的春意比院子里更浓,他像个大号顽童一样蹦蹦跳跳的去到天桥对面,然后很有一点失望,因为吕慈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正在中气十足的跟陆瑾吵架。 张之维两条腿长长的伸在算命摊后面,正在极为显眼的烧热水,是预备着等这两人吵得口干舌燥,就泡两缸茶水卖给他们。反正他在这里,他们就算打起来也没关系。 陆瑾跟吕慈话不投机,从来玩不到一块,唯有吵架时能多讲几句,但今天的理由十分可笑——吕仁亲自往陆家送了喜帖,回来时给张之维也送了一份,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准确婚期,唯有他的亲弟弟不知道。 这其实不关陆瑾的事,他只是恰巧遇到吕慈,然后道了声喜,结果吕慈狗咬吕洞宾,当场给他激出了真火。 一片明媚春光中,吕慈在完全失控之前勉强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他夺路而走,rou体和灵魂分了家似的往前冲,在下天桥拐弯之际,结结实实跟过路人撞了满怀。 下一秒,李慕玄的话音恶声恶气的响起来:“你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