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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央慢慢摇了摇头,站起身,闷闷不乐地回了家。没过两天,纪央正在看。刘丽买菜回了家,忽然神神秘秘地把电视一关,凑近问道:“女儿,你初中想去读那种寄宿制学校吗?”纪央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摇摇头。老纪后脚进门,也听见刘丽说的话,插嘴道:“干嘛这么小就要把孩子送出去读书?”“你知道什么,”刘丽看他一眼,“我前几天买菜的时候不是碰见楼下的徐云吗,听她正在和自家老公商量着把小江送去南锡读书呢。”“那关你什么事。”老纪放了包,热得不行,去卫生间接起捧清水洗了把脸。“这你可就不懂了。”刘丽追上,“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啊,直到昨天在楼下碰见徐云,又和她聊了会儿,发现咱们这边的师资条件实在是不太好,不如趁早把孩子送出去,等到高考了啊,再回来这里考,保不齐考个清华北大呢。”老纪觉得刘丽想得太美,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搭理她。刘丽继续说;“徐云想的是把江渡送到她的老家南锡去读,那里地方大,条件也不错,外婆外公也在,方便有个照应。我一想啊,我哥哥不是在常济吗?离得也不远,那地方的教学水平也不错,我侄子现在读高中了,学习就挺好的,我就想把咱们纪央送那里去,反正上学住学校,平日里就让我哥哥照顾一下就好了。”“你倒都想好了。”“那是。”刘丽得意,“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重视谁重视?倒是你,天天护着女儿就算了,不要老是在这种关头跟我唱反调。”“我不去。”突兀的一声。刘丽回过头,见纪央跟了过来,站在卫生间外,咬着唇,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刘丽皱了眉,武断地说:“大人在商量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反正我不去。”纪央抛下这一句,一赌气,穿着家里的拖鞋就跑出了门。夕阳日渐西沉,落日的余晖洒落庭院中,窗户开始陆陆续续飘散出炒菜的香气。纪央中午没吃饭,饿得有些饥肠辘辘,见自家的窗户亮着灯,还时不时传来锅铲翻动的声音。刘丽没来找她,还想把她送出外面去读书。江渡下完跆拳道课回来,一进院子,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纪央坐在石凳上,低着头,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缝里的杂草,隔得老远都能看见她的沮丧。他站在不远处叫了一声:“纪央。”就见纪央慢慢抬起头来,漆黑的瞳仁映出穿着白衣黑裤的少年,逆着夕阳而站,背上还背着跆拳道服,她轻轻嗯了声。江渡见纪央的眼眶有些红,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来,仰头问:“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柔软,激得纪央想到刚才的事,心里更加难受,闷闷地出声:“你真的要去外地读书了吗?”徐云还没有跟江渡提过这事,他自然不知道。现在听纪央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望着她红红的眼睛,想也没想,就笃定地摇摇头,安慰她。“别哭。”他声音很轻,却是很重的承诺,“我哪也不去。”*夜风轻轻拍打着窗扉。于柯动了动压得发麻的右手,感觉裸露在外的手臂有些凉意,在恍恍惚惚间,半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中,他看见纪央挽起了头发,露出一侧耳朵,站起身来凑近江渡的唇,似乎想听他在轻轻说些什么。两人挨得很近,她听见了,动作怔了怔,正欲退回来。江渡忽然扬了扬下巴——极细微极慢的一个动作,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被柔光镀过的耳尖上。那种捧在心尖上呵护的感觉。于柯在睡梦恍惚中完完整整看见了这一幕。四周光线太过暗淡,他几乎疑心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那个浅淡的耳尖吻本就轻柔旖旎得像一场梦,梦中见幻梦,即是另一种真实。直到后来,在两人的婚礼上,他坐在离得最近的宾客席中,见主灯光调暗下去,江渡站在光圈中心,旁若无人,全身心地凝视着纪央,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时,他才意识到,这晚所见并非是梦。怎样才算情深。是从一而终。是由始至终,从未改变。是江渡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好多年”。于柯被凉意激得抱拢了自己的手臂,闭上眼不再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也曾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子。他那时一无所有,却只想将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还嫌不够。他们之间有太多美好到不真实的第一次,以至于到后来不得不要分开,他都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不会爱上别人。可是,时间见证,不过眨眼间,他已经谈过两个女朋友。而她,因为害怕年华老去,已经匆匆忙忙嫁给了别人。更可笑的是,仔细想想,人生中,哪有那么多不得不分开的理由,不过是坚持不下去、不再爱了的借口。游戏中那些称霸一方的情场老手,到最后,看起来才更像是可怜人。于柯无声叹息,在恍惚中又睡过去。*夜雨不知何时停了。江渡昏昏沉沉,药力发作,不过一小会儿,又合上眼昏睡过去。耳朵上的温柔触感还清晰地停留,一路沿途烧进了心底。纪央坐下,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从他不清醒地醒过来,在她耳旁轻轻说出那句话后,她的魂魄便被他抽走了,带进了回忆的漩涡里。眼眶一阵阵发涩发紧,像是快要干涸的河床,略低头,却又是guntang的眼泪接二连三地掉下来,止也止不住。刘丽在电话那边叮嘱她不要只知道哭,要照顾好他。可是她好像失控了般,要把这些年积压的眼泪全都流尽了,才能停下来。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害怕他,甚至想要躲避他。在一起互相陪伴的十几年,聪明的江渡,却都在以这么一种最笨拙最迂回的方式爱着她。直到这时,她才想明白,打不通电话想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