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诉说

    “禹洋，你忘带mama给你整的包子了。”

    “桑老师！是桑老师！”

    “这次学农有三个评分活动，都是比赛性质的，11班和桃李二合并成一组……”

    “不要啊！！”

    “这哪行呀？今年又赢不了！”

    “……”

    沈耀对周围的嘈杂的人声有些恍惚，身下一刻不停的跳蛋夺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此刻他歪着头靠在座位上，假装在睡觉，谁也不知道他在经受欲望的折磨。

    刚才，他十分恳切地求他的主人能够高抬贵手关掉跳蛋。为此，还妄图使用美人计，可怜巴巴双目含情地望着主人。

    可这一切都没有让李燃松口。

    他看着沈耀眼睛，诚实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沈耀以为是放过他的话，巴巴地等着，却等来了一句“沈小狗”。

    他不禁感到失望，恼怒地等着他的主人。

    李燃半点惯着他的意思都没有，压迫感极强地问他，“知不知道在叫谁。”

    “……知道。”

    凶巴巴地继续问，“那不知道应声吗？怎么教你的！”

    李燃越强势，沈耀就越入戏，他顺从地回道，“是，主人，我是你的小狗。”

    这一番话下来，给两个人都弄得口干舌燥，又无处发泄。李燃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方便就不应该挑逗沈耀，现在又是何苦。

    为了两人的脸面，他们默契地不再说话，只有沈耀体内的小东西还在任劳任怨地工作着。沈耀几乎能听到运作的“嗡嗡”声，羞得满脸通红。

    到了地方，两个赶紧借口上厕所，把东西拿了出来。沈耀为了泄愤也为了避免被发现，把东西踩得稀巴烂有扔的远远的，保证就算被人捡到也不会认出是干什么的才肯作罢。

    学农活动如火如荼，鸣龙中学的同学们为了学分也为了不枉参加一次活动，都很配合老师。

    这个活动就是让桃李二和十一班分别抓害虫和益虫。

    江晴朗和李燃在树上抓虫子时，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吐槽，“这个沈耀到底什么情况，一天了老是往这边瞟，早上还要和咱们班坐在一起，到底要打探什么情报！”

    李燃顺势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沈小狗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他勾唇一笑，开玩笑似的说，“谁知道呢？暗恋我吧。”

    李燃屁股刚着地，就被老师提问抓了什么虫子。他把自己装虫子的瓶子递给老师，却说不出虫子的学名，求助地无声问了一圈也没人能帮上忙。

    “他的学名叫斑衣蜡蝉，他喜欢趴在树叶的背面，吸取植物的汁液。他们还总是一群聚在一起，看似无害呢，实则不知不觉间就祸害了一整棵树。”开口的是桃李二班的一个女生，坐在沈耀附近扎着高马尾，神采奕奕，笑眯眯地盯着十一班说“哦对了，千万不能激怒他们，否则他们就会喷射出一种酸性的液体，粘在皮肤上就会起那种小疙瘩，特别的恶心。”

    “总之呢，这种虫子就是只会寄生，破坏大环境，赶还赶不走。就像那些差等生一样。”

    这下无辜单纯的外表再也掩盖不住她话里的敌意和讽刺。

    “你说谁呢？”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程雨杉就厉声喝道。

    赵晴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说，“还极具攻击性，害人害己，这就是妥妥的害虫标签。”

    沈耀微微皱眉。

    李燃第一个坐不住，冲动地站了起来，又被拉住。

    “干什么呀？”

    “想打架？”

    桃姐二班自然不怕，有几个男生当场就站了起来。

    人数差距太大了，李燃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沈耀皱得更紧了，伸手拉住了桃李二冲地最靠前的那个男生。

    最终还是老师出来调节气氛，“好了，同学们，听我说。”想了想，老师决定调动一下同学们积极性不要再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这样吧，再加一道题，答对的，再加五颗小红果。怎么样？”

    毕竟都是高中生，还成绩优秀的一批学生，对于胜负的追逐轻而易举地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

    “好——”

    “我们为什么需要害虫？”老师拍出问题。

    “生物必修三，生物群落中的种间关系：”沈耀马上抢答，“害虫和益虫，有竞争，有捕食……”

    他的回答还没结束就被禹洋打断，“因为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益虫，缺少了种间竞争和天敌控制，再加上大量的食物，益虫也会泛滥成灾变成害虫。所以我们才需要害虫。”

    禹洋平时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唯唯诺诺，说话结巴的样子，这一次竟然流利快速地回答完了问题，所有人的震惊了。江晴朗和李燃更是直接兴奋地站起来围住他夸赞。

    之后生物老师宣布禹洋的答案正确，又说了一大堆自然界事理，好学生沈耀却走神没有听。

    他楞楞地坐在原地，显然接受不了自己被打败的事实。

    或者说，怎么能是禹洋？

    这个人之前让自己出囧，自己也将内心的阴暗发泄在了他身上，为了报复更为了自己内心的阴暗，他悄无声息地引导对禹洋的霸凌行为。

    而今天，这个人又让他出丑了，还是在学习上。

    沈耀的内心不自觉地泛起焦虑、恐慌和不甘心，还有一丝嫉妒。

    怎么总是开始有人在他最拿得出手的学习上来打败他了。

    之前是李燃，现在是禹洋，之后会不会江晴朗程雨杉边晓晓他们都考到自己头上？第一的名字不再是“沈耀”，到时候别人都会嘲笑自己一直努力却比不上人家的天赋，父母也会责备他看不上第一……

    “好了，去把你们抓来的虫子，哪来的放回哪去吧！”

    人群逐渐散开，沈耀悄悄地自己走到角落。

    他没有放生这些虫子，而是用手捂住瓶口，想要闷死他们。

    弱小的代价就是任人摆布。

    “沈耀！”

    那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李燃啊。

    沈耀好像一瞬间变回了正常人，他有些心虚地站起来想要解释，却被人抢先一步开口。

    “你是因为输给禹洋，才性情不好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垂下头沉默着默认。

    李燃接着问，“那你生气那天我做做对了你没写上的那道物理竞赛题吗？”

    沈耀终于有些反应，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不生气。”

    “我只是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