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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暖一声,白云暖挥挥手,“去房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心砚欲言又止,见白云暖面色凝然,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到厢房外守着。房门一阖上,章乃春便如鱼得水,又是作揖,又是请好的,眼睛滴溜溜在白云暖面上转着,满嘴抹蜜道:“在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得小姐相邀,入了小姐闺房?”“这不是我的闺房,这是寺院厢房。佛祖脚边,众生平等,所以我也就不讲究男女大防了。”白云暖的话叫章乃春吃了一惊。眼前分明是个豆蔻少女,说起话来气势却像是历尽世事的人,颇有一股子威慑人的气场。白云暖的淡定令章乃春更加着迷。他道:“不知道白小姐唤在下来有何贵干?”白云暖想起前世哥哥带她在元宵佳节上街赏花灯,章乃春在灯市上偶遇之后便对她一见钟情,尔后便展开疯狂追求,无论自己怎么刁难他,他都言听计从,后来章家上门提亲,父亲提出了十万两聘礼的条件,章家老爷和太太不依,章乃春绝食三日,后来章老太爷出面狠狠训斥了章老爷和太太,说什么章乃春是章家单丁独苗,人要是不好了,留下钱有什么用?遂答应了父亲的条件,拨了十万两银子作为给白家的聘礼,才促成那桩婚事。要不是章思颖从中挑唆,章乃春前期对白云暖也算得上真爱。白云暖审视着面前的章乃春,前尘往事盘踞脑海挥之不去,故仇旧恨无法释怀,但为了哥哥她将一腔忧愤全化作一个和煦的笑容。想着先前在内殿回廊上遇见章乃春的情形,想来这一世他对自己又是一见钟情,那么自己有求于他,他定然不会推托。“小女请章少爷前来厢房一叙,实是有事相求,章少爷请坐。”章乃春喜滋滋在另一边桌旁坐下,白云暖给他斟了茶,他一仰脖喝了精光,眼睛发光似的盯着白云暖道:“在下喝了小姐亲自斟的茶,定当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那么严重,章少爷举手之劳便能解了小女燃眉之急……”厢房外,心砚很是不安,担心来了人撞见小姐房内有陌生男子出入解释不清,只想快快将章乃春送走,偏生小姐也不知和那章少爷讲些什么,竟然转眼便过了一盏茶功夫。心砚正捉急地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唏嘘兴叹,忽见雨墨端了一只托盘走了过来。“jiejie——”心砚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快步迎上雨墨,故作镇静道:“雨墨,你这是去哪里?”雨墨扬了扬托盘上的一个炖盅,道:“喏,银耳莲子羹。”“你怎么现在才给少爷送?不是一早就让你送了吗?”心砚一心想着把雨墨遣走,说话的语气也急躁了些。雨墨不高兴道:“meimei虽然不及jiejie能干,可也没有笨手笨脚到这份上吧?少爷那份一早就送了,这是给小姐送的。jiejie不是说小姐这几日夜不能寐,恐也是虚热上火吗?刚好让她也喝喝银耳莲子羹,去去火。”心砚随即缓和了神色,笑道:“原来是这样,jiejie误会meimei了,那jiejie替你送给小姐吧!”说着就要去接雨墨手里的托盘,雨墨将身子一歪,心砚接了个空。“jiejie,你能将这讨好小姐的机会留给雨墨一次吗?雨墨不是要和jiejie争宠,只是小姐因为花簪子的事情对雨墨有了成见,雨墨不是想着在小姐跟前表现好一点吗?”雨墨撅着嘴,说得可怜兮兮。心砚动容道:“雨墨,难为你了,但是今天真不行,这银耳莲子羹还是让我送到小姐房里去。”“为什么?”雨墨不依地盯着心砚,端着托盘的手崩得紧紧的。心砚只好道:“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去了只怕不能讨着好,又要挨一顿训。”“小姐心情不好?老爷夫人不是让她去看热闹了吗?还心情不好啊?”雨墨撇了撇嘴角,完全一副白天不理解夜的黑的节奏。心砚蓦地想起雨墨想去看热闹的事来,便道:“的确是心情不好,我们当奴才的看不透主子的心哪,你想讨好小姐,可以另寻机会,但一定不能是今天。这银耳莲子羹我替你送进去,我会跟小姐说是你孝敬她的,你不是想去前头看热闹吗?你去吧?小姐要是找你,我就说我让你办差事去了。”雨墨一听可以去前头看热闹,眼睛立即发光,可又害怕白云暖怪责,便怯怯道:“可要是小姐知道了……”“jiejie不会跟她说的。”雨墨忙将手里的托盘往心砚手里一搁,屁颠屁颠地穿过回廊,走出园子去。看着雨墨走远,心砚紧绷的心弦终于是松了下来。她端了银耳莲子羹走回厢房门外,章乃春刚好走了出来。她忙俯身行礼,章乃春乐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道:“好jiejie,多谢你照顾你们家小姐,以后你们家小姐就拜托你更加殷勤地照管了。”说着径自去了。看着章乃春的背影,心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照顾她们家小姐是她分内的事,何劳一个外人来感谢了。雨墨刚走到园子出口,却见园门边立着四儿,着实吓了一跳。“你是谁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雨墨柳眉倒立。四儿忙道:“小的等我们家少爷呢!”雨墨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园内,却见小姐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心砚同他屈膝行礼,这一惊非同小可:怪不得不让她进小姐的房间,原来是房里藏了个男人!这样的大事情可不能瞒着老爷夫人!第十章告密白玉书正和白姜氏在前殿二楼上看戏。二人探讨着那白毫银针是茶中珍品,也不知是谁送给慧泽大师的,慧泽大师特特拿出来招待他们。白玉书料想是丞相大人捎来的。当朝宰相洛甫早年未入功名之时很是落魄潦倒,得慧泽大师收留凌云寺,资助盘银,尔后状元及第,步步高升,便常常供奉香油钱。现在虽然人在京都,公务繁忙,每年还是会派专人路途迢迢,特特送银资来洛县,此番慧泽大师为着白家的前程专门修书力邀丞相前来凌云寺,元宵共叙佳话,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丞相百忙之中竟然真的就答应前来,一来礼佛,二来会会昔日的老朋友兼恩人。洛甫在书信中特意交代不能惊动洛县官员,以免滋扰地方,同时又生出不必要的应酬来。于是慧泽便只和白玉书商量着元宵佳节接待丞相的事宜,并未向洛县官员透露丞相的行踪。白玉书一连筹备了几日,神经紧绷,到得今日,一应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才能歇喘口气,到前殿来观戏。因着丞相驾临在即,章家的还愿大戏惠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