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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自从耀武扬威接了练兵的担子，兄弟俩就搬到军营去住了，府里除了心一和谢凌容，就只有几个贴身的侍女和侍卫。帘子掀开，耀武带着满身雪花进来，一脸惊慌道：“不好了！”

第58章第五十七章

深夜，大雪纷飞。

河间的公主府灯火通明，心一和谢凌容换上了最厚的衣服，披了大氅，由耀武领着，骑马奔向了逐鹿江。翻过那片了无生机的山岭，远远地，他们便看见崖间哨塔上人头攒动，值勤的士兵紧紧盯着浅滩的方向，神情凝肃。

心一和耀武先下了马，又去接了谢凌容，一起到了栈道入口处。心一向下望去，只见浅滩上搁浅了一艘破船，破船附近聚集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士兵们将这群人拦住了，不让他们再往前行。在大雪里站久了，他们身上衣裳湿透，双手被冻得通红的，眼神里透着被逼无奈的麻木和一点微弱的求生渴望。

谢凌容看了看浅滩的方向，道：“下去看看。”

心一走在最前面，护着谢凌容下了栈道。百姓们虽然不认得他们，却也知道是管事的来了，于是一窝蜂涌了上来。士兵们赶紧将他们拦住，不然就真他要冲到心一和谢凌容跟前了。

“大人，救救我们吧！”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猛地跪下了，由于谢凌容被心一护在了身后，这些百姓便将心一当成了最有权势的那个。

“大人！我们在大周活不下去了！求大人可怜，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帮帮忙吧！大人！救救我们吧！”

……

灾民们七嘴八舌，心一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面黄肌瘦，年轻男人都跟皮包骨似的，委实凄惨。

谢凌容拉了拉心一的袖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十分冷静地看着这群灾民。

“你们故乡出什么事了？”她问。

“打仗了！”一位老妇人掩面而泣，“我儿子被抓去当兵了，好多人被抓走了，我们村都没剩下几个人了！”

“大皇子跟二皇子为了争皇位打了起来，到处抓壮丁搜刮粮草，我们村的人也被抓走了！”

“今年的秋税比往年重很多，我们哪里还有粮食上交！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前不久还有人饿死了！”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

……

心一和谢凌容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大周后的儿子们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而且这场内乱比他们预想的要早一些，难道大周后已经出事了？

“耀武，马上派人通知江州府！”谢凌容道，“另外，咱们要想办法知道大周后的情况。”

“请公主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江州府了。”耀武道，“这些灾民怎么办？他们趁大雪从逐鹿江偷渡过来，路上死了不少人，能到这里是靠上天保佑，咱们要接收他们吗？还是将人赶回去？”

“别赶我们走！”一听到耀武的话，有人便扯着嗓子大哭起来，“求大人开恩！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吧！”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百姓们又激动起来，全都挤成了一团，他们想往河间境内而去，又不敢随便跟带了武器的士兵动手。

心一见状，皱了皱眉头，道：“若是将他们赶回去，估计没几个能活着回到故乡了。”

“先让他们待在这里。”谢凌容回头，冲崖上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带着衣服和干粮下来了。

灾民们一看见吃的，不少人眼睛都发亮了，急切地想挤过来拿。耀武见状，大声道：“你们给我站好了！不要挤！一个个排好队！”

心一和谢凌容从府里带了些衣物过来，发给了那些衣衫单薄的灾民。边防将士们的干粮不多，根本给不了多少，谢凌容便让他们在江边架了口锅，熬了guntang的米粥，又让人在山崖下扎了几个帐篷，安排灾民们暂时住下。

一锅粥煮好，夜雪还没有停，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百姓们围在大锅前，火光和热气将每个人的脸色映得更清楚了些。虽然大家的脸都冻得麻木了，但眼里多了几分能喝上热粥的希望。

心一陪着谢凌容在简陋的临时帐篷里转了一圈，百姓们见他们过来便要来跪，口口声声念叨“谢谢活菩萨”“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之类的话。他们并不习惯被人这样称颂，但也挡不住灾民们劫后余生的感激之情。

“大人！”一个捧着破碗喝粥的瘦弱女人来到他们面前，脑袋低垂看着脚面，唯唯诺诺道，“谢谢大人没把我们赶走，从今往后，我……我愿意做一个大胤子民，求大人收留。”

她的话说完，附近帐篷的人们都没声了。他们好奇地打量了心一和谢凌容一会儿，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低语，几个低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请大人收留我们……”

“你们先在这里住着吧！”谢凌容道，“以后的事情再说。”

谢凌容说话，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临时帐篷扎在崖下，虽说这里的地面比浅滩干燥一些，但毕竟直面江风，依然冷得不行。幸好这次偷渡来的百姓不多，只有几个村子幸存的人们结伴同行，尚且能安顿下来。心一看了看这些帐篷，也不知能不能抵挡住这个天气，不由问道：“公主，你打算让他们进城吗？”

谢凌容摇了摇头，道：“大周境内乱了起来，逃难的百姓会越来越多，我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说这话的时候，她眉头紧皱，面色沉郁，明显能看出不太开心。心一跟着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至少公主今晚救了他们。”

谢凌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温柔而专注的眼睛。

雪终于小了，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白色的雪花点缀着白色的貂绒，谢凌容在雪中亭亭玉立，一双纯净的眼眸望着面前的人。有几片雪花从他们眼前落了下来，心一眨了眨眼睛，眼前有些迷蒙，让他渐渐忘记了身在何处。

眼前所见，心中所想，全是一个人。

他本能地伸手搂住了谢凌容，正要凑上去的时候，有个灾民从他们背后经过，心一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还在发怔的谢凌容，快步去了另一边。

“烈！”谢凌容不解，“你干什么？”

心一没有回答，他在崖下找到一块石头，将谢凌容拉到背面，让石头挡住他们两个的身影。谢凌容气还没喘匀，就被他按在了石头上，心一上前一步，将她圈在怀里，头一低，用力吻了下去。

“烈……”谢凌容只来得及喊这一句，嘴巴就被他堵住了。

心一吻得很急切，也很用力，犹如一阵狂风暴雨，将那张小嘴肆虐一通。谢凌容感觉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