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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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当天早上,你被悦悦晃醒。刚一有反应,杵在床边的小姑娘就着急地问“您怎么还在睡呀?!今天还要开例会的!” 噢,例会。好像确实,今天是周一。 你累了一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刚想揉揉眼睛,肌rou瞬间爆发的酸疼便让你迫不得已停下抬手的动作,只能死尸似的挺在床上,慢悠悠地缓和。 昨天做得实在有点过,都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光溜溜地睡觉了,但此刻身上却裹着干净清爽的睡袍——应该是李泽言帮你穿的。 挣扎了好半会儿你才艰难睁眼,慢吞吞地坐起来,靠在床头。 张嘴想说话,结果第一声没发出来,使劲清了清嗓子后才发出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呃…咳嗯!几…点了?” “八点了。”悦悦哀哀怨报时,嘴上叨叨着提醒你今天行程,手上也没闲着,将准备好的蜂蜜水递给你。 她昨天被安娜姐告知早上来叫老板,心思活络的小姑娘一猜就猜出来个所以然来,今天早上看,果不其然——喝多了。 接来悦悦递过来的保温杯,你慢吞吞地灌了小半杯才觉得好受些。 忽视她在耳边的絮叨,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所有能证明你和李泽言一夜荒唐的痕迹都被收拾干净了,衣服、套子、空的矿泉水瓶....一切都无比正常,好像住在这里的主人真的只是单纯睡了一晚。 你敷衍地点头应着,等她说完了晃悠着去洗漱,站在盥洗台前特意扒开睡袍转着圈地看自己身前身后——很好,连个指印都没留。 这个事实又引出下一个不切实际的联想——李泽言还是不是男人? 自控力未免也太过强大,让人不爽。 低头用凉水泼脸后你整个人清醒不少,正准备和悦悦要衣服时发现小桌上的红酒和酒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叠得整齐的新衣。 居然连内衣内裤都备了,也是成套的。 你挑了挑眉,将浑身酸软的无力掩盖成醉酒后的不适,穿好衣服。 等到上了车,将房卡递给悦悦时你状似无意地问了句:“这身衣服是你带来的?” 悦悦摇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安娜姐吩咐送来的吧。” 你“嗯”了一声,靠着座背闭目养神。 那之后的几天你除了忙工作,就只有处理前任的事儿耗了微不足道的时间。 其实严格来讲并不是前任,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正常谈恋爱的情侣关系,而是BDSM游戏中的主奴关系。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不上出轨,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行为比出轨更要严重。 对这一行为,另一方当事人的借口是——他憋得受不了了。 所以呢? 那又如何? 正常的游戏有正常的游戏规则,非正常的游戏自然也有非正常的游戏规则。作为这场两人之间非正常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你有权对他做任何在规则范围内的事;作为奇迹集团的现任掌权人,你更是有无数手段治他。 但你自认为作为守法的五好公民,还是用法治的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比较好。 所以…… “13xxxxxxxxx,我律师的联系方式。” 公司高薪聘请的法务团队自然也要解决老板的私事,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你闲了几天,便收到他被以信用卡诈骗罪立案的消息。 只是……李泽言一直没来信。 你在委托书上签完字,等办公室门关好,转起椅子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机壳上拍打:李泽言不像是那种会逃避现实的人,更不可能是拔rou无情的负心汉,可要说这么久连条消息都没有…也太反常了。 等他消息等得抓心挠肺的,你忍不住编辑了几条短信又删了个干净。打完又删,删完又打,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的发送键上犹豫不决。 你从来没有主动和谁告白过,都是撩完就吊着,等大肥鱼主动咬勾。 不想破这个例,也不准备破这个例。 你将手机暂且搁回桌面。 再等等。再想想。还有时间。 可俗话说:时间不等人。 在你想明白之前,李泽言的消息先来了。消息提示音一连响了好几道,你点开聊天框前恨不能将手机屏幕盯穿,看完之后,则恨不得现在就穿过屏幕,将对面的李泽言手撕八瓣。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他在为那天自己的行为道歉,还有解释。 解释得有理有据。甚至除了文字,还有一张盖了红戳的检测报告,出具机关是恋与市一家蛮出名的鉴定机构。那张检测报告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一句话一句话——那天晚上,从你们喝的红酒里检测到有催情药的成分。 你呵呵一声,直接给李泽言回了电话,省略寒暄,直奔正题:“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我跟你做,不是我真的想跟你做,而是因为我被下药了,脑子里只有性交。如果我身边有其他男人,我也会像对你一样的张开腿让他们cao我?” 这质问让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是。” 你深呼吸一口,又问:“所以你对我能勃起,也只是因为药的关系?” 那头沉默了更久,最终却还是回答:“是。” 你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再将这通没营养的电话继续聊下去。 听筒中似乎有细小的电流声传来,但如果专注去听,那声音却立马消失。 电话两头都保持同频的沉默,空气凝涩得简直要让人窒息。你掐了掐自己掌心,开口:“好,我知道了。”平淡得像是机器人的语音语调,你垂下眼,轻声同他致谢:“谢谢你,把事、实,告诉我。” “滴——” 不再等他开口,你径自挂断李泽言的电话,小巧的智能机在指间翻转几圈被‘啪嗒’一下丢到卓上,你拎起座机听筒,拨内线将安娜叫来。 可以说,成熟女人的精英范儿在安娜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仅气质出众,能力也同颜值相当——这正是你重用她的缘故。而忠诚...几年的至交了,你还不至于对她产生怀疑,可两个截然相反的事实…… 你闭着眼,食指指骨顶着两边太阳xue使劲揉了揉,问:“那瓶酒换了吗?” “换了。按照您的吩咐,替换的葡萄酒品种和年份都是一模一样的,酒店提供的那瓶葡萄酒现在在我这里。”工作状态的安娜冷静且极富条理,甚至连你在忧虑的事情也一并想到了。 她看了你一眼,说得含蓄:“那瓶葡萄酒的透气孔分布确实有些…不均。” 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你闷闷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无数日夜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涨潮似的涌,你将手肘撑到办公桌上,十指交叠,故作思考地将嘴巴掩在掌心下,齿尖反复啮咬唇内软rou,好半会儿才再度开口:“把那瓶酒倒了吧。” 安娜没问为什么,只是说了声好。 她没有别的事务需要交涉,你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她去办,手指抬了抬,示意她可以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安娜乘电梯下楼后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有眼尖记性好的小职员看到老板的二秘悦悦上了电梯。 两位时常出入顶楼办公室的女士是老板助理,其中安娜不仅是你工作助理,更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且和你是高中同学;认识悦悦则纯属偶然,她是你回母校演讲时收获的小迷妹——本来只是问路和被问路的关系,但演讲结束后小姑娘捧着笔本颠颠跑过来要签名,你给她签完,又跟她多聊了两句,发掘悦悦纯良本质。 人甜可爱没有心机,又是你的小迷妹……这简直是上天送的宝贝啊!于是在她毕业后,你果断邀请她来奇迹集团就职,当你的助理。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无比正确。 将粉碎性骨折的手机递给悦悦,你面不改色:“手机不小心被我碰到地上摔坏了,帮我新买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