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刘柳】阶梯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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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沉重的,伟大的,但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种东西,于是将性与其捆绑,将唾手可得之性与爱混淆概念,以此来满足自己对于爱的渴望。人们美化性,甚至神话性,把它描写的总是让人心驰神往,人们在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冲破世俗的性压抑的那一刻,发现原来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论男女,觉得完美无瑕的rou体也就那么回事儿,生理上的快感也就那么回事儿,身体与头脑具是空乏,接吻空隙留下的口水散发着晚饭的味道。除了第一次在黑暗之中搂着对方的腰肢,亲其肌肤,触其鬓发,听其微息,嗅其衣香之外,再无其他感觉。因此,在性之囚笼里的困兽变得焦躁不安,萌生了恶意,将人原本纯粹的性欲点上污秽,变得混浊,使其变成不洁的欲望,邪恶的欲望,在不恰当的场所表现非法的性欲,使人感到恐惧,并凝视这种恐惧,从中收获快感。于是,一切都跑偏了,他原本是在渴望爱。 刘梦得接到消息上楼的时候,左边的手臂有些紧绷,连带着脖子两旁的肌rou牵动这头部神经质地抽动,不过很微弱。当他站在门牌号下面的时候,这种抽动变得强烈,甚至能感受到血管的剧烈跳动,即将爆炸一般。当他忍住这种抽动,在门上轻敲三下之后,又用这只手给了自己三个嘴巴。他想门后会是谁,会不会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柳宗元还是像上次一样,穿着那身秀禾服,肌肤雪白,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像穿着寿衣的尸体,端着酒盅走到他面前,一声“刘哥多谢你这些年来的关照”就足够让他心碎一地。果然是尸体,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冰冷。他不想再被侮辱一次,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过来,甚至没有坐电梯,走的那几步路比去布达拉宫朝拜的信徒还虔诚。 门开了,除柳宗元一人之外并无他人。她只穿了婚纱内衬和束腰,头发梳得整齐,在后脑盘成一个髻,上面的各色珍珠首饰一看就能看出来是韩退之的审美,繁复但洁白美丽,只是她太瘦了,感觉顶着这些头重脚轻,马上就要跌倒。刘梦得进门时,她正抱着红酒瓶补妆,将粉扑在桌上的粉饼盒子里按两下,再上脸上按两下,就此反复。刘梦得象征性敲门两声,心想看起来一切正常,便朝屋内催了一句,下楼吧,快到点了。柳宗元扭头看他一眼,并不理会。刘梦得自知不该来,也不该进门,但他想问清楚个原因。他跨步走进,绕过地上女孩儿们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抵达柳宗元身旁。他把手按在梳妆台上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她,心里数已经多久没见,但发现时间似乎不长;心里总觉得她应该那里不一样,可她却还是记忆力的那张脸,可以一只手裹住的脸、不用过多装饰的眼睛和几乎是留白的下半张脸。 他再靠近一点,柳宗元惊呼一声,一直像抱着个婴儿一样地抱在怀里的酒瓶掉落在地,摔作八瓣。她比玻璃破碎的声音延迟几秒发出惊呼,像弓错搭上小提琴弦后发出并不美妙的声音。她双手聚在胸前,颤抖着,惊慌失措。刘梦得依旧歪头看着她,看她接下来要怎样做,是发疯地惊叫,开始讲述她多么地后悔如今的选择,讲述她即将要做出近乎是与全世界为敌的反叛行为;还是垂下泪眸,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转身依靠在某个同情者的怀里。他说,女人便是如此,如柳宗元这般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同样如此。他将她的行为如抽丝剥茧一般在脑中整理,解构抽象成他以为的模样,从而变成看似最懂她的那个人——蓝颜知己,精神伴侣。刘梦得想,然后是什么。他看着那张画了精致妆容的脸,像一只白瓷娃娃,他不喜欢:他拿起桌子上的卸妆水倒在棉花上,把妆容一点点擦去,露出他的女孩本来的模样。对,这样才对,保养精致的脸和他记忆中的容貌重合。她纯洁,美好,每次与她对视都会令人慌乱无神地垂下眼帘,陷入羞赧的沉寂,心中幸福的水池又重新满起。女孩儿丹唇轻启,那里藏着一个充满着爱意的灵魂,渴求地游动着,每个同她接吻的人都会被唤起人诞生之后所感受到的第一份稚嫩爱意。她如此纯洁美好,她能够洗清男人下流欲望的罪孽,她名为爱欲之神,她是他纵欲的借口。 柳宗元去卫生间洗脸,将珍珠扯下丢在地上,声音悦耳。她跑出来,问,你肚子饿吗。刘梦得点头,说我也好饿。他们在一起时的主题似乎从来都是纵欲的,说话要说到口干舌燥,zuoai要做到体液流干,吃东西要吃到抱着马桶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柳宗元又说了一句好饿,她走进卧房,把在床上码好的伴手礼小蛋糕一个个拆开,用勺子挖进嘴里,刘梦得想说什么,她又挖了一勺子进他嘴里。她的鼻子上下巴上沾满奶油,前胸也抹上一些,直到膝盖也弄上奶油。她招呼刘梦得帮她把束腰解开,但绳子还没来的及抽开她就从人的手中跑来。柳宗元扒着马桶,两只手指塞进嗓子眼——还没被消化的奶油蛋糕浮在水面上——吐到直到只剩胃酸为止。她趴在刘梦得肩膀上,用他手里捧着的手漱口。他温柔得太容易将人欺骗,以至于被问到“还想不想去结婚”的时候,她说:我爱你,我不去了,我爱你。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柳宗元重复着,躺在情人怀里。她如今不甚清醒,看世界不甚清晰,看人也不甚明了,抬手抚摸到的凹陷清瘦的脸颊,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多大岁数了。一切都让她感到云里雾里。她还要在乎什么呢,像少女时一样,畅想着美丽的柏拉图恋爱,还是在欲望汹涌到来,冲洗掉她青春懵懂的痕迹后,期盼的灵与rou之完美契合。她如今什么都不要在乎了。她的灵魂伴侣如今在俗尘中变为风干开裂的一具泥偶,不得不使其占据着丈夫的位置;而泄欲的情人却妄谈其爱情。爱情,爱情,爱情是什么狗屁东西,柳宗元不懂,但不妨碍她搂着刘梦得的脖子一遍遍告诉他: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她侧头,撩开情人掖在腰带里的衬衣下摆,轻吻他的腰腹。他不再是那个结实的小伙子,如今他过分清瘦,腰带也比记忆力多往里收了几个扣眼。柳宗元想,她一定是坠入爱河,变成了个愚蠢的人,又将她的情人美化——脑海中甚至划过“苦行僧”之类的词汇,她为之大笑——爱河?这是什么爱河!她明明是坠入了色欲场!柳宗元大笑,问刘梦得: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期,我们挤在宿舍的床上,为了应付外国文学课读《神曲》?情人点头,柳宗元接着说:你还记得里面是怎样描写第二层色欲场地狱吗? “记得。”他说,“这是一处没有光的地方,受苦的灵魂被狂风吹着,颠之倒之,永无止息。” “对,对啦!”柳宗元拍手笑到,“弗兰西斯卡和保罗在这儿,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伦和帕丽斯王子也在这儿,刘梦得和柳宗元也在这儿,他们背离理性屈于rou欲,遇到游离的但丁却跑到他面前去诉苦……但丁是谁?但丁正是我的丈夫啊!真是撞了枪口。”“你是贝亚特丽彩啊。”刘梦得俯身亲吻与他同样过分消瘦的新娘,“你是贝亚特丽彩啊,你是但丁的天使,是信仰的象征,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无法忘怀之人。”柳宗元忽然惊慌失措,她害怕起他所代指的丈夫究竟是谁,是正在应酬的,还是同她接吻的。但最终,她说:“我是我。”是实体的而非隐喻的,是复杂的而非脸谱的,是yin欲缠身的而非圣洁康健的,是由自我构造的而非被人意yin的。可愚蠢的情人仍坚定地认为她是机械的所降之神。 于是,他们带着错频的大脑,热切地接吻,颇为讽刺地开始一场无意义的偷情。起初男人还记得他所偷的是个孕妇,怀胎两月,或许是三个月也说不准。至于哪个男人将guitou顶在宫口前面射精,留下了谁的种,他无权更没有心情过问。刘梦得想,自己也是疯了,在意的不过是情人神志不清时的一句爱你。他渴望爱。他跪在情人腿间,虔诚无比,以唇舌迎合花蕊。温热是实体的感受,湿润是,咸腥是,抽搐也是。一切都看得见,摸得到。他掐女人颤动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抚摸皮rou,听不加以掩饰的浪叫,被丰润的大腿夹住头,被熟悉的热流喷上脸。他咽下yin水,与柳宗元接吻,将还在高潮余韵中抽搐的人搂进怀里,抬起她的腿从侧位进入,做些杯水车薪的浅浅进出,这怎解地狱中jian夫yin妇焚身之yuhuo。xuerou起初还无所反应,后来逐渐包裹迎合,夹杂些不耐烦地、有节律地收缩。柳宗元用手抓硫懵的搂在她小腹上的胳膊,最终在感受到yinjing在里面剧烈跳动即将射精时,幸灾乐祸地掐住他手臂上薄薄一层皮。对方急匆匆抽出,平躺着叹气,颇为狼狈地用手接住一股股往外冒的jingye。 “你射进来吧。”柳宗元说,“万一能创造什么医学奇迹能,比如双胞胎,一个你的一个他的。”“算了,别是上半身DNA和下半身DNA显示他有两个爸爸的,将来得是多大的打击啊。”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刘梦得心中有些烦躁,身心俱不爽,便把人扯来接吻,却被抓住正处不应期的柱身。他喊出声,嗓音嘶哑,只觉得得寸进尺的撸动扯着包皮自内而外的疼,小腹也酸胀。罪魁祸首见他皱眉,得了趣味,将刚用过的手环在根部,另一只手扣挖起疲软红透、一张一合的铃口。刘梦得只觉得下腹忽然涌上一股刹不住闸的水流,眼睁睁一股一股往外冒。而柳宗元手不停,看烟花一样,说:哎呀,喷了,喷了。 他大口喘息,尽是失禁后的羞愤,其程度不亚于上次被敬酒后发好人卡。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她一结婚就会给自己添堵。待刘梦得将气喘匀,便重重捏住情人的手腕。蹦,蹦蹦,并不算稳的脉搏在他掌心跳动,他软着语气,尽可能温柔地、甚至可以谈得上是用哄骗的语气,要柳宗元穿上全套的婚纱。柳宗元起身,转了一圈,身上的衬裙已然脏掉,沾满奶油和体液。她站在全身镜面前,为自己套上鱼骨裙撑和一层层纤薄蓬松的白纱,系上束腰,戴好头纱,将素着却美丽的脸变得更加朦胧,自己看东西也便朦胧起来。她自认为已经不是头脑易热的少女,绝没有与人逃婚的想法,可却忽然萌生了偷偷与情人在狼藉的酒店床铺上结婚的叛逆念头。她眨眨眼睛,不知道刘梦得能不能看到,随后一步步挪动:头饰已经被扯坏,此刻她披头散发,穿着并不适合她但是丈夫挑选的蓬蓬裙婚纱,在不算宽敞的过道里显得滑稽。 她问情人,怎么不过来吻她。她好不容易陷入温情之中,却被猛然掀翻,如母狗一样被按到在地。落地窗的帘子被拉开,柳宗元暴露在光线之下,像是吸血鬼看见阳光一样发出尖叫。他们都是一样见不得光的。性器不管不顾,径直送入,不等适应变开始生生抽送。因激素变化而涨大的rufang被当做抓手,平日中极少触碰的后颈被咬住皮rou。他施加给她了一场野兽发情的一场可怕的性交,中途将人翻了个个,扯着她的小腿。情人撕扯烂昂贵的白纱,撅折裙撑,将这些统统丢在一边,露出柳宗元洁白纤细的腰肢。恶兽轻柔地拍打两下身下人微微隆起的小腹,猛然想起多年前夏天的某个那时他所爱至深的情人爱人流产、浑身九窍通通流出粘腻浆液的噩梦,战栗几秒,分身便在她yindao中抬两下,磨蹭到宫口花心,引出两声呻吟。给我,给我……柳宗元仰躺着伸手摸索,随手扯来一片白纱系在脖子上,却被告知想要高潮要自己动。她羞愤无比,但双腿从善如流,缠上情人身体,扭动自己的腰肢,不顾是否浪荡不堪。双手在空中挥舞,被刘梦得一把抓住,随后再慢慢十指相扣。柳宗元借力起身,重重上下戳刺花心,扭着磨蹭有些干燥的阴蒂,她的手撑着搂着抱着情人的身体接连高潮,yin水顺交合处流下。爽,爽的要死,还要别的干什么。她抓着他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浪叫地再次潮吹出来。她腹痛,腹痛很久了,从被按在地上重重后入开始,她便觉得草莓一般大的胚胎马上就要被一根yinjing捅得稀碎,顺着流出。 高潮,巨痛,窒息,痉挛,这看起来像是地狱中戴罪之身受到的酷刑之后的感受,但柳宗元忽然想,这是否是腐败的地狱给予人的礼物。直到下体连接处拍打飞溅的液体掺杂了过量的血液,刘梦得才猛然惊醒,头皮一紧射了进去,匆忙拔出来看着通红的性器,竟吓得后退两步。他猛地推开柳宗元,看她如同实现神谕梦境一般,捂住小腹尖叫,高举着双手嘶吼,像是雌兽护崽的叫声,或者洗衣机出问题的噪音。她在狭小的房间中迈步向前,转圈,刘梦得蹲着看不见她的脸。他很害怕。她脱了力量,重新跌坐在刘梦得怀里,脖子僵直,双手颤抖,腿跟抽搐。刘梦得托起女孩的身体,双手却被粘湿。女孩口中高呼几声“我的孩子”,便抽搐起来,下体流出大量血块,从她的鼻孔、她的眼眶、她的耳朵、她的肚脐、她的yindao和她的肛门一同流出。刘梦得举起沾满血液的双手,耳边响起新生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