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玉染…玉染…”。清晨时分，天边刚刚露出晨光，池安乐蹲在睡袋旁，用她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唤着洛玉染的名字。还在梦中的洛玉染正梦见抱着池安乐，听她在自己耳边柔声问：“舒不舒服”，然而渐渐地耳边的话语变成了：“该起床了”。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池安乐那张俊美的脸。洛玉染心念一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阖上眼睑。 池安乐见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人吵醒又重回梦乡的小猫，心里有些痒痒的。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她们不是一个学校，再加上她…身体的原因，所以她很少看见洛玉染刚睡醒的样子。 唯一一次，还是洛玉染磨了她好久，她同意一起出去旅游和一起住双人间时，才有幸看到过。好不容易又见到洛玉染迷糊的样子，池安乐勾了勾嘴角，决定偶尔顺从一下自己的本心，伸出手轻得不能再轻地摸了摸洛玉染的头。 正当她想起身，打算让辛苦守了前半夜的洛玉染再睡一会儿时，却被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勾住了脖子，而手的主人正一边把她往身上压，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阿乐...嗯…”。 池安乐的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全身僵硬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两人的唇即将碰上时她才从害羞和惊讶中回过神，抓住脖子上的手臂，及时停了下来。砰砰….砰砰，池安乐听着自己的心跳，庆幸洛玉染还好没有睡醒，不然肯定能听到她如雷的心跳。 她低下头，视线一寸寸扫过洛玉染的脸，如此近的距离下，池安乐甚至能凭借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晨光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对洛玉染时总是容易脸红耳热，其他人和朋友相处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想不出问题的答案，池安乐轻手轻脚地解开脖子上的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睡袋里的人，放低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开。 然而这时洛玉染忽然面露惊恐，在睡袋里翻来覆去，低声喃喃着：“不要…我…不想..。”、池安乐眉头紧皱，又俯身抓住洛玉染的手，将她轻轻唤醒。洛玉染被她扶着坐起来，望着池安乐的眼似乎有些疑惑：“…阿乐？”。 池安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抱着她担忧地问：“玉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噩梦？洛玉染避开她的视线，低头笑了笑，心想她做的可不是噩梦，是美梦才对。细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摩挲着腰上健壮的小臂，洛玉染仰头对上池安乐清澈的双瞳，装作一脸后怕的样子：“对不起，阿乐…是不是吓到你…我…我梦到了我父母…”，说着她的脸上露出更多的恐惧和一丝忧伤，声音哽咽地继续道：“他们…逼着我…嫁给…”。 想到洛玉染那对父母，池安乐心里升起一股怒意。她深呼吸几口，平复着心情，下巴抵在洛玉染头顶，抱着她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怕，玉染…”，池安乐低头，对上怀里的人的视线，语气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虽然不知道洛玉染要是知道她的秘密后，还愿不愿意让她待在身边，但至少现在她能一直保护她。 “嗯。”，两人又抱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片刻宁静。 尽管洛玉染的父母与池安乐那对尽职尽责且深爱她的父母完全不一样，但她还是不由得联想到了他们。她的父母为了她付出了很多很多而且从不埋怨，职业、住处，但爆发日那天她们不在一个城市，后面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过了会儿，池安乐放开洛玉染，小声问：“收拾一下，起来吃点东西，好吗？”，见洛玉染点了点头，她便起身先往裁缝铺前面去了。洛玉染注视着她的背影，心情愉悦，勾唇一笑。 阿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永远…在我身边。 裁缝桌旁，林雨佳咬着下唇，盯着桌上放的水壶的壶口，手慢慢地挥动，cao控着手心的清水灌入塑料水壶里，一滴不落地将水壶灌满后，她双手叉腰，露出自豪的微笑，自己还是有点作用的嘛，嘿嘿。 身后传来木门的吱嘎声，她转头看见池安乐，没看见洛玉染，有些疑惑叫人起床需要这么久吗：“池姐，玉染姐起来了吗？”。不过池安乐正沉浸在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安全的忧虑，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脸沉思地走到桌边。林雨佳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池姐？”，还是没得到任何反应，她只好加大音量：“池…唔”，然后她的嘴就被人捂住了。 两人视线相接，池安乐顿觉不妥，立马放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额..我只是怕声音太大吸引来丧尸，虽然这里丧尸不多，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林雨佳挠了挠脸，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确实声音有些大了，都怪这里丧尸太少了，她都没有之前那么小心谨慎了。 “嗯….玉染已经起来了，在收拾东西。”，池安乐看出她有些内疚，转移话题道。林雨佳磕磕绊绊地回了个:“嗯..好的…”。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不算久违的尴尬有弥漫在店铺内。林雨佳的视线在店铺内四处游荡，忽然看到桌上的压缩饼干，想起池安乐还没吃早饭便道：“额..池姐，你要不先吃早饭吧？”。 池安乐瞧了她一眼，猜到她和自己一样不擅长和不熟的人打交道，吃早饭就不用聊天了，她松了口气颔首坐到裁缝桌旁，拿起桌上的压缩饼干和林雨佳灌好的水壶，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晶石递给她。 “池姐，你不用给我这个……”，林雨佳没想到她又给她晶石，把那颗晶石推回去，语气自然道：“你跟玉染姐是好朋友，我把玉染姐当亲jiejie看，所以…”。 没等她说完，池安乐打断她：“晶石能提升异能，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了，每个人都不能落后”，她顿了顿又道：“当然也不用太着急，毕竟现在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丧尸了，我们可以慢慢地一步步变强。”，她不想小姑娘误会她觉得她太弱。 自昨天见面以来，林雨佳还是第一次听到说这么多话，甚至听出她话里的关心，情不自禁地心想：这个晶石居然能提升异能，官方没公布这个信息，想来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她都没做什么，池安乐还给了她好几个….呜呜呜…池姐果然和玉染姐一样是个好人。 “谢谢池姐！我会努力跟上你们的”林雨佳语气带着一丝真诚和感激。 虽然以前经常热心肠帮助人，但池安乐还是难以应该来自别人真心实意的感谢，拿着饼干的手顿住，尽全力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用谢。”。 然后……裁缝铺里又安静下来，偶尔有细微的咀嚼声，在这种长久的沉默中，林雨佳觉得自己脚底都要抠出一座城堡了。就在她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和池安乐聊聊天时，吱呀一声，洛玉染推开小门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气氛。 林雨佳眼睛一亮转身语气轻快地招呼她：“玉染姐，快来吃点早饭吧。”。与此同时池安乐也松了口气，这种尴尬的场合在她以前选择不去社交时不会经常碰到，所以她也不知道该跟林雨佳聊些什么。 她注视着对面两人轻松惬意地聊天的样子，肩膀微沉，低下头在心里感叹她果然不适合交朋友， …要不是洛玉染的主动和坚持，她肯定这一辈子都交不到朋友…无论是因为性格还是.......。想到这池安乐往下身瞟了一眼，又抬头看向洛玉染浅笑的侧脸，脑海里回想起少年时期那些发现她秘密的同学辱骂、孤立她的场景。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为了不失去洛玉染，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秘密暴露。 洛玉染一边和林雨佳说着话，一边不时观察着坐在对面的池安乐，一看到对面那人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她就知道池安乐肯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打消池安乐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店铺里响起轻微的咳嗽声。这下她彻底转过头，发现池安乐被干燥的压缩饼干呛到了，咳得青筋冒起，满脸通红，都如此难受了，池安乐还是用手捂住嘴，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 洛玉染皱着眉头，拿着林雨佳递给她的水，几步绕过桌子坐到池安乐身旁，拉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的手，把瓶口凑到她嘴边：“阿乐，快喝点水。”。 身边突然出现的温度带来一阵让人无法忽视的幽香，池安乐的感官下意识地都集中于那只放在她大腿上的手和脸侧温热的呼吸上，差点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咳嗽。她屏住呼吸，不想被那股香味扰乱思绪，然后立马接过水喝了几口，缓缓平复下喉咙里不舒服的沙粒感，同时想着这样的话，洛玉染应该会退开一点。 如她所料洛玉染的确坐直了身子，带走了一些幽香，然而那只手却还停在原地，隐隐地还有向上的趋势。 而这时腿间那沉睡的东西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跳动了一下，池安乐顿时心慌地抓住腿上那只不安分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玉染…有些痒。”，闻言洛玉染像是才反应过来，脸上充满着惊讶和歉意地收回了手。 池安乐暗舒了口气，好在她阻止地及时，下身那根东西没有令人生厌地起立，一想到自己会对最好的朋友起反应，她的心里泛起一阵自我厌恶感。 不等她在心里继续责骂自己，洛玉染在一旁愧疚地说：“对不起，阿乐….我刚刚太担心了，忘记…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腿了。”。 池安乐听到她的道歉心想：明明不关洛玉染的事，都是自己的问题。她着急地回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怕痒。”。这时洛玉染脸上才又露出笑容：“谢谢阿乐不计较，再喝点水，好吗？”。池安乐又听话地多喝了几口水掩饰心里的自责，余光看见洛玉染关切的眼神，更加难受地想，都怪自己是“怪物”，还要连累玉染内疚。 我是不是不该坐在这里啊…林雨佳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欲哭无泪地想，…总觉得和她们的氛围格格不入呢，不过池姐好像….，忽然她和洛玉染那双乌黑亮丽的眼对上，嘶….池姐不会看出我在想什么了吧…，好在洛玉染并没有说什么。 等三人吃完勉强算是早饭的早饭后，洛玉染拿出地图和收音机，调到FM 100.5MHz，收音机以最低音量播放着：“请广大民众保持镇定，保持镇定。A市、C市的民众请尽快前往各市郊区设置的救援点，救援中心的驻扎部队会护送你们前往B市的防护基地….请广大民众保持镇定，保持镇定……。”。听完洛玉染又收音机调至A市救援点的频道，“滋…请….城北…集合…，滋滋…11号….12:00…” “救援点地址没变，今天是10号了。如果我们能找到车的话，时间还算充足，但…A市频道的信号….有些奇怪。”，洛玉染关掉收音机沉思了一会儿：“以防万一，我们找到车后还是在外面收集一些物资后，再去救援点。”。 “嗯，不过我来的时候有注意过路边那些车的情况，大部分都被损坏了。”池安乐提醒道。爆发那日一片混乱之下，不知道发生了有多少起大型车祸。言下之意，能用的车应该不是那么好找。 洛玉染朝两人露出安抚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奔驰4S店，我在那里买过车，距离不是很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我们可以去那儿看看。”。 池安乐和林雨佳点了点头，4S店的话确实有可能还有完好无损的车，虽然过去的路上会比在周围找车多了一些风险，但这样也总比一辆一辆地试要来得快。 “现在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大致计划暂且定下来，洛玉染考虑到事不宜迟，以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导致她们来不及准时抵达救援点，还是尽早出发的好。 “洛姐，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也是”。洛玉染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林雨佳正准备拉起卷帘门时，池安乐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两人：“等一下，在外面活动时我们最好避免频繁交流，我们可以定一些手势动作代替说话”。 “像电影里的特种兵一样吗？”林雨佳转过头，望着池安乐的眼睛一亮。洛玉染看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总觉得带着一个小朋友，浅笑道：“差不多，你池姐是警校的，蝉联了两年年级第一。”。 听完林雨佳更加崇拜地望着池安乐，池安乐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没那么夸张。”。 学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后，池安乐打头阵谨慎地将卷帘门拉起一道小缝，透过缝隙没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后才把门彻底拉上去。她的身后紧跟着林雨佳，洛玉染则走在最后。 街道上很安静，池安乐右手紧握着血迹斑斑的棒球棒，环视四周，除了看到一些血rou模糊的人形rou块和废弃汽车外，暂时没有“活”的丧尸的身影。于是她举起手臂, 屈曲手肘,手掌垂直,前后作劈砍动作，示意两人直线前进。 身后的两人领会她的意思，保持着队形跟着她往前走。4S店的位置处于这条街道的直前方大概1.5公里处，三人一路以比平日里稍慢的行走速度前进，以免中途遇到什么意外来不及应对。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三人也就碰到了一两只丧尸，4S店慢慢地出现在视野内。池安乐没有直接带着两人冲进店内，而是带着她们蹲在右手边的废弃汽车后面藏好，然后拿出背包里的望远镜。 正当她准备探身查看一下4S店内的情况时，一道极其细小的声音从三人左侧放满垃圾的小巷子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