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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嬷嬷点查库房用了两个时辰,回来时脸色有些怪异,裴蓁见了不由挑眉,郑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两个册子呈了上去。裴蓁翻开一瞧,左手上是原就记录在案的册子,右手上是刚刚重新登记过的,只有几张纸,这可就有意思了,不过眼下已到了酉时,库房既已点查清楚,她也不必急于今天就把这些事翻弄个清楚,明个儿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够她来收拾这帮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今儿就先到这了,明天巳时还是在这文舒厅等着。”裴蓁翻手把册子一压,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还是那句话,鸡鸣狗盗这辈这府里留不得,一晚上的时间也够让你们想个明白了。”裴蓁说完,看向了吕威,吩咐道:“今儿晚上另外派了侍卫守门,一个都不许给我放出去,再出了之前那样的岔子,我就拿你是问。”吕威挺着胸脯,满脸红光的大声一应,看向裴蓁的眼神满是崇拜之色,觉得他家王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娶了太华县主做王妃,瞧瞧这手段,瞧瞧这看账本的速度,瞧瞧人家带来的人,就是个丫鬟都把算盘拨的叮当响,那一笔字比王爷都要强上许多,有王妃在,他们长乐郡王府离兴旺之日不远也。裴蓁的手段其实和严之涣颇有相似之处,简单粗暴,不过裴蓁是把人查个底朝天,不能用的撵了,能用的先留下,若不然一时之间把人都撵出了府,这么大的府邸可就连个用的人都没有了,严之涣则是把他那正院看的牢牢的,除了吕威、秦宝和周赦三个,谁也不用,下人打扫院子时都得秦宝过去看着,让他发现哪个不老实,想在正院做怪一律撵了出去,然后让吕威在采买了人回来顶位置,一来二去,这长乐郡王府的下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眼线倒是去了一大半,可不说用得趁手的,就说能用的一只手都挑不出来,可让裴蓁头疼的够戗。第76章晚上用过晚膳,严之涣便要携了裴蓁回房歇息,哪想裴蓁一手拍了过去,打下他在自己腰上做怪的大手,斜睨他一眼,满是怪嗔之意。严之涣无辜回望,手又不老实的勾上裴蓁的腰身,大手在腰后轻轻揉着:“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屋安置吧!正好你不昨个不嚷嚷着腰疼吗?我好好给你按按。”裴蓁啐了他一口,双手一拍,让碧萝把册子来了过来,冷笑一声:“既然你这样精神,不妨和我一起对对账,倒也免了我费脑筋了。”严之涣一看账本子就头疼,揽着裴蓁的腰身撒娇:“好娇娇,你饶了我吧!我一看那些字儿就头晕眼花。”“那给我滚一边带着去,在耽误我正事我可要拿出家法了。”裴蓁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严之涣。严之涣一怔:“什么家法?”裴蓁微微一笑:“碧裳,把藤条拿来给王爷过过眼,让他瞧瞧合不合心意,若是不喜欢这根,你就再去另寻一根来。”碧裳脆声一应,没一会就拿了一根藤条鞭过来,咬着嘴唇忍着笑意,一福身道:“还请王爷过目。”严之涣傻了眼,瞧了瞧那藤条,在望了望裴蓁,哀叹道:“不想我竟娶了个悍妇进门,小命休也。”裴蓁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打他:“在胡言乱语我就行家法了。”严之涣把裴蓁手一握,按在自己脸上,歪缠着她:“好娇娇,咱们明日在看账本吧!”裴蓁摇了摇头:“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除了外祖母那会送来一批下人,母亲也给我找了人牙子,明天这些事都得办妥当。”说着,便把严之涣圈在她腰间的手掰开,一指对面的躺椅,道:“你若无事干就去那边歇着,若不然就看看书练练字,也算打发时间了。”“我在这陪着你不好吗?”严之涣温声说道,拿着册子道:“要不我给你唱名也成。”“你莫要耽搁我时间,你在这样歪缠下去,我指不定要熬到是三更半夜才能歇下。”裴蓁秀眉轻蹙,撵了他走,然后把碧萝几个有喊了进来,想了一下,又让人去喊了秦宝和周赦。秦宝和周赦见王妃寻他们,一路小跑着来了正院,尖声小嗓给裴蓁请安。裴蓁倒是听惯了这样的小尖嗓,不觉得如何怪异,开口便问道:“库房里的东西加起来能少了四分之一,摆件就缺了十二件,金器少了八样、玉器更是离谱,少了十五件之多,更不用说药材更是占了大半,还有不少东西更是物不对板,我听说这库房两把钥匙,你们两人各一把,我刚瞧了册子,这些东西可没有记下去处。”这两人是严之涣身边的内侍,裴蓁总要顾及他的脸上,因此在文舒厅看过单子后也不曾当面问他们,而是选择了私下当着严之涣的面前进行询问。秦宝和周赦两个只稍识一些字,因此库房里的东西记得也是糊里糊涂,就比如那花卉诗文赏瓶,一个是粉彩一个五彩,因都是近似的花纹,一样的葫芦瓶身,他们一眼瞧过去也分不太清区别,对着册子看也看不太出来什么所以然,所以就登记为葫芦瓶一对,故而裴蓁问起这些,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两样他们知道为什么短缺,只是不太敢说,便悄悄的朝着不远处斜卧在长椅上的严之涣望去。严之涣挑眉,沉声一呵:“王妃问你们就说,看本王做什么。”秦宝和周赦一哆嗦,心道,您让奴才们说的,那奴才们可就说了。“回王妃的话,金器和玉器按照王爷的吩咐都给当了。”秦宝苦着一张脸说道,觉得当着王妃面说这真是让他们王爷丢人丢到家了,堂堂郡王府还得靠典当过日子。“当了?”饶是裴蓁一贯沉得住气,听了这话也不由一惊,这么大个郡王府,下人就那么几个,居然还要靠典当物品来过日子?这得穷成什么样。“那当的银钱呢!别告诉我都花了。”裴蓁冷笑一声:“我只瞧见这账本上有出无进,可没凭白多出一大笔银子来。”秦宝和周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敢言语,只俯身于地面。裴蓁不由冷笑:“这是怎么个意思?这笔钱还见不得人了不成?”“回王妃的话,奴才不敢说,这笔钱等一年后便会水落石出了。”秦宝连叩了三个头,低声说道,小嗓子尖细尖细,还打着颤儿音。裴蓁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奴才,主子问话还来的个推三阻四,忍不住动了火气:“这是仗了谁的势不成?还是打量着有人撑腰,我就拿你们没了办法。”裴蓁轻喝一声,唇角衔着一抹冷笑。周赦已见识过裴蓁的手段,听她一声冷喝,吓得腿肚子都直打转,疼得厉害,又不敢伸手去揉,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