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出家,这位惠妃想来是个深明大义的。芳年想着,上前问安。惠妃用帕子按了一下眼角,快速恢复脸色。捂着嘴左右上下把她一打量,笑道:“七王妃原是这么一个可人儿,七王爷好福气。”“两位jiejie今儿个倒是赶巧,都来了本宫的挽翠宫。前两天本宫这里还冷冷清清的,莫不是都是冲着七王妃来的?”成玉乔见惠妃没有搭理她,不阴不阳地来一句。惠妃笑意未减,“玉妃meimei这般说,本宫可不依。前两天陛下天天在这里,我们还不是怕扫了陛下的兴致…今儿个也是高兴,御花园里的墨荷开了,本宫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就来告知各位姐妹,一起去赏个花儿。”“你有心了。”淑妃一听,站起身来,对芳年道,“一起去吧。”芳年当然不会拒绝,成玉乔暗恨,却无法。成玉乔拿着乔,不想跟去,淑妃落后一步,用极轻的声音道:“玉妃meimei,本宫要是你,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本宫能把你送出宫,再把你弄进来,自然还能让你再被逐出宫。”她的语气极淡,满满的讥讽。成玉乔僵住,淑妃说得没错,自己出宫进宫都是她说了算。陛下听了她的批命,说自己是搅家精,把自己送出宫。又是听了她话,说龙气能压制天下任何邪气,所以自己重被召进宫。要是她想对付自己,凭她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易如反掌。这么一想,成玉乔觉得如坠冰窟。淑妃说完跟上芳年,芳年和惠妃都像没注意到一般。这时,惠妃回头,对僵在原地的成玉乔道:“玉妃meimei一起来吧。”成玉乔愣愣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不时用眼睛瞄前面的淑妃,心里恨极,不敢发作。继而转向一边的芳年,冷哼着,她对付不了淑妃,还对付不了傅三吗?一行人出了挽翠宫,路上碰到好些个贵嫔美人,像什么陈嫔冷嫔余美人什么的。要不是这番进宫,芳年都不知道宫里的妃嫔之多,超乎想象。走了一段路,惠妃派人去请贤妃,却没有请出来,宫人说贤妃娘娘病了。“大公主要和亲,贤妃心里不舍,害了心病。缠绵了几日,都不见好转。可怜大公主,日夜侍疾,累瘦了一圈。”惠妃感叹着,心有戚戚焉。公主们命运凄苦,长大后就要远嫁他国,离开故土。但皇子们更苦,她的笙儿…唯愿他能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她别无他求。跟在后面的陈嫔等人脸色黯然地低头,面露伤心。几人皆是育有公主的,想到自己千疼万宠的女儿有朝一日,也会和她们骨rou分离,不由得感同深受。此时快要到御花园,远远能看到点点粉白嫣红,还有幽幽飘来的金桂香。三五成群的妃嫔们穿梭其中,想来今日天气颇好,闲来无事的女人们都出了宫门,来园子里赏花。宫中无皇后,妃子中以淑妃德妃惠妃贤妃几人为尊。那些女人们争相来行礼,饶是芳年记性好,都被弄得有些头晕。陛下的后妃们是不是太多了些?窥一角知全貌,光园子里就满是嫔妃宫女,可想在各宫之中,还有多少的后妃宫女。宫中无皇后,这些女子们倒没有太多的规矩,行过礼后,开始三两地说起话来。不外乎攀比炫耀之类的,很快闹哄哄的一片,如千百只雀乌一般,聒噪不已。突然,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扼了嗓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齐刷刷地跪下,包括淑妃惠妃。芳年心知有异,忙跟着下跪。一阵冷风袭来,只觉得天色突变,方才的晴天朗日被乌沉沉的黑云压住,四面起风。她跪在淑妃的旁边,后背不由得发寒。耳边是众妃嫔们的高呼:“参见国师大人。”她心一紧,伏下头,极大的压迫感袭来。视线中,明黄的袍摆飘过。袍下是红锦缎面黑底的靴子,从她的面前轻拂过。来人的脚步极轻,若不是她一直盯着眼前的地面,都感觉不到有人经过。那红面黑底的靴子抬起后,快速浮移。恍惚间,鲜赤似血的靴面如一朵朵盛开的花儿。花儿艳红妖冶,不是世间的牡丹红梅,而是阴曹地府的黄泉尸花。第49章对食阴风扫过,国师片刻不见了人影。但所有的妃嫔宫女们,无一人起身,无一人出声。原本花香人语的御花园,倾刻像消了声般,寂静如无人之地。日头重新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洒在众人的身上,纵使暖了身子,但芳年觉得脊背的寒气仍未散去。国师以一己之力掌控朝野多年,绝不是和善之人。但慑人如斯,她还是没有想到的。在她的下意识里,国师应该是跋扈霸气的,而不是这般阴寒瘆人,极似冥使。她不敢轻举妄动,跪着的身姿不变,旁边的淑妃惠妃亦是如此。很快,约摸半柱香的时间,那艳红的靴子重新飘过,紧随着国师过来的是晟帝。“国父慢走。”晟帝跑得有些气喘,远远地说着恭送的话。芳年心惊于陛下对国师的称呼,想想了然。国师以一己之力扶先帝登基,当得起陛下这声国父。她不敢抬头,活了一辈子,早就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好奇,什么事情不能窥探。国师之貌,不可偷视。出乎意料的是,红面黑底的靴子停了下来,如羽毛一般落在地上。她感觉到红靴微移,移到自己的面前。阴寒暗哑的声音响起,“宫里来了新人?”芳年感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地上跪了一片的妃嫔宫女,她又是低着头的,国师竟能看出她是生人?她浑身一个激灵,“回国师大人的话,臣妇是七王爷府上的傅氏。”“抬起头来!”芳年依言,抬头半垂眸,就算她有意不看那迫人的身影。那人还是入了她的眼中,仅是一瞬,足够她胆战心惊。他的脸像是罩在阴暗中,不带一丝光亮。看相貌,约四十的模样,面白无须,狭长的眼,眼里的精光带寒,偏生沉得似枯井,逼得人无法直视。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窜起,直达胸襟,那里冰凉一片。国师用那双阴沉的眼看了她一下,便转过了身。明黄的长袍包住他削瘦的身体,像挂在上面一样,飘得令人发颤。晟帝见他这下是真的要走,忙恭敬地相送。国师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明黄的衣袍飘飞着,很快消失在御花园的园角。芳年分明听到,众女微弱可闻的松气声。连身边的淑妃娘娘笔直的肩头都松懈了一些。这松口气的人之中,包括晟帝在内。眼见着看不到了人,才收起恭敬之色,睥睨着地上的众妃,清了一下嗓子,“爱妃们平身吧,你们今儿个倒好兴致,怎么齐齐出来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