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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就收起了那点同情心。但采蓉不明白。这几日她等在附近,与周止也混熟了一些,这才知道白檀是凌都王的恩师。她那日已经注意到凌都王对白檀不同于旁人,一句话便能叫他收了手里的剑,还与她住在一处,行止亲昵,想来二人关系定不一般。所以她觉得白檀之所以拒绝她,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接近凌都王罢了。这事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按照惯例,开春之后白檀要带上所有学生去东山山顶上春游一番。原本她也叫了司马瑨,希望借此机会使他开阔胸襟,少些沉郁。他倒是答应了,只是要忙军务,不能及时出发,要晚点才会过来。郗清听说了此事,也跑过来凑热闹,还提了两壶从长干里买来的好酒。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别院往高处爬,个个兴致高涨。正值万物始发之际,山林间深绿夹杂葱青,随处可见蓬勃生意。在最高峰头停住,白檀提议众人做赋一首咏春。郗清反正不是内行,他就是来捣乱的,谁开口说上句,他就胡乱接下句,弄得大家哭笑不得还无可奈何。玩笑到一半,司马瑨来了,宽衣大袖一身月白,散发踩屐,姿容风流,与往日大不相同。可惜脸色还是太过阴郁了点。白檀正要招呼他,忽然瞥见他身后的人影,不禁一愣。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采蓉,已经换上了婢女的服饰,梳着乖巧的丫髻。咦,不是说好不收留她的嘛!☆、第27章萌动司马瑨并没有改变主意,采蓉完全是别人强塞给他的。他有个叔叔,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幺弟,大名司马烨,封号历阳王。这位叔叔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往他手里塞美人,以往司马瑨府里那几个妾侍全是他强塞的。司马瑨却不感激他,甚至很厌恶他,只是出于某些目的不曾挑破。前两日司马烨就派人递了信去军营,跟司马瑨说他又要来了,这次自然又要从郡中广挑美人来赠予他。司马瑨把信撕成了渣,分毫也没放在心上。司马烨这次却比往常更上心,亲自在郡中挑选了几个美人,结果一看,哎哟都这么美啊,还是自己留着吧,所以就空手来了。可信都写了,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去见侄子啊。他琢磨着不如去巴结一下侄子新拜的老师好了,于是备了厚礼,又颠颠地寻到了东山来,恰好就撞上在外流连不走的采蓉。一问才知道这姑娘竟然死心塌地地要跟司马瑨,不错啊,干脆当成礼物送他得了!所以也不问司马瑨愿不愿意,直接就命人带着自己的书信将采蓉送去了军营。司马瑨软硬不吃,下的决定从没更改过,这几日往返东山见到采蓉也视若无睹,但没想到她还能被司马烨送过来。一旦牵扯上司马烨,便叫他心中不悦了。他将人留了下来,心中存的却是整治的心思。以往从没见司马瑨身边带过什么侍女,郗清自然惊讶,挪到白檀身边嘀咕:“这姑娘瞧着眼生啊,哪儿来的?”白檀朝司马瑨努努嘴:“他亲手救下的。”“嗬!不是吧,他还会救人呐!”若非本尊在场,他肯定就要吼出来了。白檀撇撇嘴,不置可否。她不知道这个叫采蓉的小姑娘是怎么叫司马瑨点头的,心里却有些不大舒服。司马瑨这人纵然有再多不好,言出必行这一点却向来做得不错。可现在呢?前面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收留人家,转头就带着人过来了。还好意思叫她放心呢!司马瑨一到场,气氛便冷了几分,原先正在吟诗作赋的也都没了声音。在场的学生大多都见过采蓉,如今见她跟在司马瑨后面自然奇怪,个个拿眼偷瞄白檀,毕竟师尊拒绝收她为徒这事叫人印象深刻。司马瑨已经施施然走到白檀身边,盯着她旁边紧挨着的郗清。郗清讪讪让开,结果手里的酒壶也被他扯过去了。唉,讲不讲道理了!采蓉立在司马瑨身后,垂着头恭恭敬敬,眼睛却总往白檀身上瞟。白檀今日着了艾绿色的春衫,一指来宽的朱红发带束了黑长的头发,腰间配着香囊,手里捏着白羽扇,往那儿一站便是道丽景。采蓉以往没接触过士族里的女子,想来这便是世家女的风度吧,心底自卑又有几分艳羡,偷偷看看司马瑨,果然他的视线都缠在白檀身上。“怎么本王一来就没声了?”司马瑨将酒壶递到身后,意思就是叫采蓉拿酒盏倒上,眼睛还盯着在场的人。还好周止打破了僵局:“我们正在咏春,殿下是师兄,不如也做一首诗赋吧。”司马瑨摇头:“本王只擅长领军作战,可不擅长这些,若要能吟诗作赋,还得指望恩师多多教导才是。”他眼睛往身边一瞥,白檀却没回应,手中扇子不紧不慢地摇着,脸色冷漠的很。司马瑨眼神一闪,忽然意识到手中酒壶还在,皱着眉转头道:“怎么,连倒酒也不会?”采蓉战战兢兢:“殿下出来的匆忙,奴家没顾得上带酒盏。”“没带不会回去取?”司马瑨扔了酒壶:“本王倒也不急,你跪着回去取好了。”采蓉震惊地看着他,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她本以为自己是碰上贵人相助撞了大运,还暗自欣喜,此时才知道跟了这位殿下并不好过。以往只知道捕鱼为生已经是难上加难,哪里知道婢女也是不好当的。那些世家大族府上的婢女仆从,哪个不是打小就好生训导教养的,不像她,站得再近也不懂郎主的心思,只能委屈地掉泪,最终还是跪在了地上,一路膝行离去。司马瑨这一发火,其他人也都不敢吱声了,眼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遭了这样的罪竟都有些看不过眼。白檀忍不住道:“殿下何必在这里动怒,嫌人家不好,可不也是你自己挑的么?”算了,今日的踏春到此为止,她朝一群学生招招手,带领大家回去。郗清离去前凑到司马瑨跟前小声问了句:“殿下,您不会是故意拿这孩子来气白檀的吧?”说完笑眯眯地去追白檀,“檀啊,不高兴啦?来来来,说出来让我乐乐呗。”司马瑨回味了一下白檀的反应,心情忽又好了几分。尚未到申时,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