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light Embers朝晖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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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厄拉奇恩出发深入南方沙漠,穿越荒芜又富饶的土地,夏胡鲁卷起的沙尘犹如滂沱大雨。皇帝正着手恢复帝国植物试验站的运作,狂妄地设想这片沙土中凭空生出海洋和绿地。许多时候,人们将他声势浩大的微服私访视作传教的必经之路。受过哈克南荼毒的厄拉科斯,类似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与希腊大陆之间的哥多林,在yin欲和罪恶中等待他们的使徒保罗。但人们难免产生疑虑,降世的福音也有可能是蒙蔽众人双目的阿弗洛狄忒。 特莱拉人的速度比保罗想的要快,他们重塑曾经被沙达姆下令摧毁的实验站后,加购培养舱,扩大基地面积。他们多少带点阿谀谄媚统治者的劣根性,包括但不限于如今的新皇帝。一位主管为皇帝制造死灵的特莱拉大师,专门规划出实验站的一片区域,那些顶天立地的巨型水柱里,青色的气泡环绕一具具赤裸的躯体,沾满水珠的标签上一致写着:邓肯·艾达荷xxx,他们已经复制了近千个前厄崔迪剑术师。 培育死灵的进度被瞒得密不透风,即使保罗像弗雷曼人描述的那般神通广大,也总有破绽可寻。特莱拉人只向厄莉娅汇报,神话里的神祗常在某些人身上显形,这就是保罗为厄莉娅新建一座神庙的用意,厄崔迪兄妹致力于把沙丘变成宇宙的朝圣之地,既然他们已认定自身超越常人,便再难回归平凡了。 厄莉娅对特莱拉人的效率感到隐隐的不安,她用瑞哈尼破译术都无法窥见使臣的弦外之音。狡猾的特莱拉人竟然没有撒谎,他们忠心耿耿地为我哥哥组建了一支未启用的艾达荷军队,是真心实意,还是胁持我们? 她思忖着,当保罗从南方返程,是否会因为特莱拉人的擅作主张大发雷霆。保罗比从前更严苛冷酷,厄莉娅深知他将母亲送回卡拉丹,便是要尽可能远离姐妹会的管控——就算是杰西卡,亦不完全和贝尼·杰瑟里特一刀两断。 他哥哥说,重建的前提是崩溃,过久了和平日子,人们逐渐遗忘被奴役的震骇。圣战并非有绝对必要流血,却无可避免。 厄拉科斯在变得湿润,行星学家和生物学家集思广益,从地下深处汲取水分。但宇航公会需要眼睛,没有沙虫就没有香料。反对穆阿迪布的保皇派仍然在帝国大范围宣讲,新皇帝不是来解救厄拉科斯于水火,灌溉沙漠的不是雨而是血,平稳过度的战争是诱骗人心的噱头。保罗-穆阿迪布就是有这种奇异的煽动性,但凡他嘴里说出的话,都能写进经文。 三周之后,厄莉娅等到风尘仆仆的保罗,他哥哥摘下了刻着鱼和拳头的皇冠,脱掉了珠光宝气的金色圣袍,仿佛从水晶罩里取出的玫瑰,它暗色缩卷的花瓣边缘以rou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萎靡。保罗松开他的面罩,取下过滤塞,将自己从沾满沙子的蒸馏服里解放出来,旁边的仆人递上他丝绸质的袍子。 “哥哥,特莱拉使臣的讯息送到了,他们要在五天后献上新的死灵给你过目。”厄莉娅仰头望着保罗,出生就被赋予的蓝眼中不含半分情愫,她冷冷地瞅着。实际上作为一名优异门泰特,她的大脑正飞速处理数据并运算。厄莉娅知道她哥哥怎么想的,也知道她哥哥常咋舌自己的无情。然而这和预知能力不同,她没有看未来,她在听大脑里星团解体的爆裂,星球沿固定轨迹旋转的齿轮嵌合声。 “特莱拉人一向傲慢,他们不是专门来取悦我的。” “至少他们表达了诚意。”厄莉娅嘲讽道,“那可是死灵,当父亲还是公爵时,想要一个死灵何其困难。” 保罗尖利地瞥了她一眼,厄莉娅低下头去:“不要妄议父亲,他的尸骸还睡在洼地下面。你告诉特莱拉大使,厄拉科斯的皇宫不比凯坦的,这里放不下太多死灵,他们带一个邓肯·艾达荷来就行。” 厄莉娅心中一惊,表情却隐藏得很好。她相信肯定没人向保罗通报特莱拉超量制造死灵的事情,他是从哪里得知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别让面生的仆人打扫你的寝殿。”厄莉娅说,她轻碰了碰保罗的袖子,“我发现得太迟,那些东西已经被他们尽数扔掉了,你回去看看吧。” 他自然明白服侍他的仆人是出于好意,当他长期待在皇宫时,善良的弗雷曼人喜欢用传统的彩色织物装饰他的房间,折下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出的温室里的花朵,点缀沙金色的陈设。保罗绕过厄莉娅,匆忙跑进卧室,他跪倒在床铺前,掀起快垂到地面的床单——底下空空如也。 他的心脏跳得喘不过气,他伸长手臂却什么都没摸到,床下纤尘不染,像一个体面的卧室该有的模样。保罗静静地坐了许久,被一种如烟雾般轻盈飘渺的失落包围。他明知徒劳地再次探手摸索,只有浮着灰尘的空气。 保罗还能嗅到散不尽的食物香味,尽管时间一长它们也将散发出腐烂的恶臭,但他总是定期清理不能食用的东西——背着哥尼和斯蒂尔格,毕竟他不想苏克医生把皇宫当成自家似的进进出出。 他整理情绪,从地上站起来,转向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哥尼,后者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仆人发现,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保罗对哥尼语气里的责备感到惭愧,随之而来的是被戳破真相的恼火。他如今足以平视和他个头相当的长辈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抬高下巴,说道:“我没有隐瞒,是他们无意间碰了我的东西。” 哥尼大步跨进房间,像他带着武器走进训练室,雷厉风行的样子让小时候的保罗觉得他很凶。但眼下他没有后退,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他回瞪着哥尼,尝试表现得理直气壮。 保罗明白禅逊尼寓言式的笑话无法抚平时间的褶皱,当他看到哥尼脸上新增的细纹,心中涌现不甚清晰且不愿回想的记忆。保罗忽然妥协了,他坐回床上,重新以仰视的角度望向哥尼。 “等你找到我和我母亲时,已经太迟了。”保罗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我母亲尚未成为圣母,她还看不到,我没有告诉她我怀孕了。她必须平安无事地生下厄莉娅,我不能给她平添负担。” 哥尼感到嗓子发干:“夫人和我讲过,我找去泰布xue地是什么时候了?” “半年后,局势紧张,我没跟你提任何细节,我母亲也没有。” “你是怎么流产的?”哥尼觉得这个问题令自己窘迫。 保罗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哥尼意识到他仍然抗拒:“我把水和食物都给了母亲,高估了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我没有足够的营养供应胎儿生长,有一次从岩石上跳下来,我摔倒了……” 保罗不说话了,哥尼就不再追问,他们相对沉默了片刻,保罗接着道:“你或许想我母亲会自责没时刻关注我的状况,但并非如此。我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帐篷黑红的顶,然后是我母亲的脸。她问我……” 保罗哽咽了一下,咬着下唇,驱散卷土重来的痛楚。 他记得杰西卡是这么说的:你不该对这个孩子抱有期望,他肯定不是哪个哈克南的后代,若是被姐妹会知道了,你也要遭到诘问。 “夫人问什么?” 保罗摇摇头,说道:“我们遇到斯蒂尔格,在那里休整了两周。xue地医生认为我患了暴食症,我挨饿很久,可能是报复性进食。可事实是,弗雷曼人没多少好吃的东西,分量也很小,不过是维持一天所需的热量。” “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为什么把它们藏起来?”哥尼发现他还没继续囤积东西的念头。 “因为这让我感觉很安全,而且我不藏新鲜即食的东西。” 保罗短促地笑了笑,稍纵即逝的幸福如同矿山里依稀难辨的回响,令哥尼感到惶恐。他极少产生不详的噩兆,然而皇帝的话就像存心造假的龙舌兰,连他都难分真伪。 年轻人朝向窗外,开口道:“哥尼,你都听到外面那些人是如何称呼我和厄莉娅的吧。” 哥尼没法说“不”,他的的确确亲耳听见了:“是的,神学是弗雷曼人壮伟的产物之一,他们尊称厄崔迪为英雄,穆阿迪布和他的meimei是于沙暴之中诞生的神。” 保罗又笑了笑:“啊,你要知道,沙暴所经之处只会苍生涂炭,那里面没有神,只有人的骸骨。” 哥尼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 “让我一个人待着吧,在这里,至少我还能做一个人,不是残骸,也不是伪神。” 邓肯·艾达荷被送来的那天发生了小小的意外,特莱拉人正等在大厅,仆人去书房请皇帝出来,但无人回应。仆人贴近门板,侧耳听了一会儿,便跑回去告诉斯蒂尔格:似乎是先前那个哈克南死灵在书房里。 斯蒂尔格的脸色变得很不妙。 不过,还没有人鲁莽地推门,撞见皇帝和他的死灵媾合。 起初是温馨的手yin,播着机械刻板的讲解声,胶片书的影像投在墙壁上,却没人关心。菲德-罗萨扣紧保罗的腰,舔他微微隆起的胸脯,手指陷进冒水的阴xue里。充血的阴蒂时不时碰到他的小腹,保罗的两腿使劲夹着他,力气大到几乎能留下淤青。保罗把手向后摸,握住他的阳具,右手掌心的剑茧刮过皮肤,菲德-罗萨禁不住向上顶跨,性器朝保罗的手里送,引得后者发笑。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像更宽厚的yindao,菲德-罗萨叼着面前的乳尖轻哼,另一边将指头挺进他已经十分熟悉的深处。保罗突然抱住他的脑袋,扯痛了他的头皮,大腿之间的肌rou猛地抽动,不停吮吸的xue道溅出yin液。他对菲德-罗萨的手法并不陌生,高潮却总来得迅速,像急不可耐地剥开铝纸,捻着因炎热而慢慢融化的硬糖,他想尝尝滋味,但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变本加厉的欲焰吞噬他的理智。 他喘息着躺倒,身下垫的是他来不及换的皇袍,庄重圣洁的宝石闪着海浪波纹的光,成片的凸起印红他裸露且汗湿的肌肤。菲德-罗萨挪动膝盖爬到他身边,他料想特莱拉人种植于死灵的基因程序净是阴谋诡计,却很难忽略对方搓揉、按捏、抚弄的哑语。死灵的指腹在他身上刻下晦暗不明又丰富多彩的隐喻,他只得从善如流地张开双腿,软薄的yinchun粘连着湿液,像一道深藏兴奋热潮的峡湾。 “有人在门外。”菲德-罗萨低声说,他挤进保罗的腿间,后者侧躺着,容许他将自己的一条腿架上手臂,“你不想先出去见特莱拉大使吗?” guitou蹭到他的xue唇,他不可控地微颤,伸手抵住了菲德-罗萨的胸口:“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不过是来送一个新的死灵。” “要是他们来敲门呢?”菲德-罗萨找到湿滑的入口,塞进半截性器,他用拇指挑弄撑开的唇rou,每每触到中间的硬块,xue道就绞紧。 “你闭嘴的时候比较讨喜。” 仅凭死灵少得可怜的数据,没法从欺蒙世人的迹象中探寻到皇帝举止大变的原因。菲德-罗萨对保罗袒露自我、一丝不挂时展现出的狂乱,感到困惑又着迷。他情难自己地抚摩对方明显的肋骨,经过两根的间隔便忍不住按压。是否破除这层脆弱的保护膜,就能抓住他的肺,让他因窒息而哀哭,亦能抓住他的心脏,人们眼中的圣人无非是凡胎浊骨。 保罗转头注视他,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怜惜。菲德-罗萨加重力道推进他的xue里,壁rou细细密密地包裹yinjing,yin水被勾出来又捅回去,底下的金色长袍湿了一块,透着满溢rou欲的蜜汁。保罗咝咝地倒吸气,菲德-罗萨一手掐着他的臀部,一手滑进唇rou里摩擦,性快感近乎麻痹了他的下半身,从紧绷小腿连到脚面的一条筋尖锐地疼,但他还是抠着菲德-罗萨的胳膊,逼迫他cao进开合的宫口。 菲德-罗萨突然扳正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掼到大腿上,保罗惊叫地搂住他的脖子。性具从下往上填塞xue道,菲德-罗萨没让yinjing脱离半寸,硬挺挺地迅猛撞击早已彻底软化的内里,如雷暴一样刚劲强盛的呼吸叫他想要出声求饶。 他们的座位嘎吱作响,顺滑的长袍从沙发上落下去,盖住放在地上的皇冠。两人的皮肤仿佛被胶在一块儿,菲德-罗萨站起来时,保罗不得不夹住他的腰。骤然喷涌的迷乱犹如广袤无边的夜色,像烟熏火燎、乐音彻响的集会,他们年轻的rou体在剧烈腾升的欲海中浮沉。 他们拍开盥洗室的门,皇帝颤动的、激荡的呻吟化为yin秽的咆哮。浴缸满池的水还没凉透,菲德-罗萨坐下来时,保罗打了个哆嗦,温水从间隙里渗入,浸润柔滑的xuerou。他那一头华丽的卷发洒上了水珠,菲德-罗萨有些恶意地甬沾水的手梳理他的头发,后者只是纵容地低吟了一声,开始在yinjing上摇晃皮rou微红的臀部。 皇帝在这种时候变得温顺又惹人怜爱,他对如此昙花一现的快慰情有独钟。他的手指描着菲德-罗萨的下巴、嘴唇、鼻梁、眉骨,偶尔会残忍地将他脑袋按进水里,直到吐出水面的气泡几近归于沉寂,保罗才放开他。 菲德-罗萨敢怒不敢言地瞪视他,他继而纡尊降贵地摸摸对方的耳际,让菲德-罗萨把他翻过面,跪在浴缸里准备再次进入。性器退出红嫩、肿起的xue口,jingye射在保罗的屁股和腰上,因为俯身,液体顺着倾斜的后背流过他的脖子和肩膀。 菲德-罗萨摁着他将yinjing插到底,被裹夹的充实感令他头皮发麻,弥漫髋部的性冲动激活了死灵骨血里的暴烈。保罗不慎呛水的咳嗽让他更凶猛地cao干,yinjing分开紧致相贴的壁rou,隐秘处无意识地吸咬刚射精的、敏感的顶端。保罗趴在浴缸边缘,每回露出脑袋都被菲德-罗萨往后拉,扑通砸进水里。 他难免喝下一大口水,不止地尖叫、辱骂,他拍打死灵健壮的小臂,被排山倒海、通天彻地的浪潮淹没。他从脑子里眼观色彩鲜艳、飞快掠过的画面,鳞次栉比的赭红色建筑物,散发雨后青草味的花园,凌空旋转的巨大的星体,齐扎拉教团弄臣滑稽悚人的面具,遍布瘟疫的焦黑土地,从殿堂里传出的悠扬高音,场外高楼的金漆纷纷脱坠,在他难以逃离的噩梦中愈合成一块颜色暗沉的伤疤。 皇帝还在咳嗽着,他有点狼狈地躲避菲德-罗萨,强忍高潮的余韵。保罗抹了下满脸的水,对佯装不知所措的死灵说道:“叫仆人拿一套新的衣服,我去见特莱拉人。” 他穿上带兜帽的黑色长袍,特莱拉人有些惊讶于他模仿贝尼·杰瑟里特的装束,但实际上他只是为了遮掩打湿的头发。队伍中有几个大使动了动鼻子,闻着熏香中不同寻常的细弱味道,直到皇帝苛刻地盯着他们。 保罗没想到特莱拉人就这样让不着寸缕的死灵走出来,他和斯蒂尔格对视一眼,觉得面颊发烫。他偏过头,叫仆人给死灵一件袍子,等到穿衣的窸窣之声停下,他才看向那个死灵。 他终于切身体会现世的人们为何对巴特勒圣战之前的状况噤若寒蝉,连被批准的死灵复制技术都令他汗毛倒竖。他感到一种情绪像腐蚀性液体渗透自己,霎时被斩断逃避的退路,他体内的骨骼和脏腑快速地溃烂,仅剩下他强装镇定、毫无端倪的面孔。 他知道不应该为一个复制品哭泣到跪下,但他的膝盖突然变得酸痛,指尖突然变得僵硬,因为面前的生物像极了前剑术师,他甚至记得邓肯眉毛的弧度,笑起来出现在眼角的皱纹。他很早以前拿着刮胡刀,亲手打理邓肯的胡须。他还有一根没了弹性的皮筋,曾经将厚实的长发拧成一股。 “陛下,如果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给您送来第二个死灵。”其中一个大使察言观色,适时地开口,“或许您的圣母厄莉娅已经告诉您,我们制造了数量足够的死灵,任由您挑选。” “厄莉娅还不是圣母,她充其量是一个女牧师。”保罗讽刺道,他又瞟了一眼死灵,“你叫什么名字?” “他……”大使张了张嘴。 保罗抬起手让他别说话:“这个死灵有语言功能吧。” “他们都叫我海特。” 保罗悲哀地思忖,这分明是邓肯·艾达荷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他喜爱的张扬与自信,他现在完全沦为我的奴隶了,像哥尼,像斯蒂尔格。保罗走上前,抚了抚海特的前襟,叹息道:“你认为这是你自己的名字吗?” 海特一言不发,用近似于初生的不解目光,望着保罗。 后者又叹了一声:“那我就叫你海特吧。” 海特住进皇宫,并没有改变多少,相较于活跃的菲德-罗萨,海特显得更安静。保罗给了他一件邓肯的衣服,还有一把邓肯用过的长剑。他们在卧室的阳台上并肩坐了很久,当遥远的光照亮了月球表面枯槁的手骨,星星狡狯地闪烁,保罗喝光了没能溶解所有香料粉末的咖啡。 海特跟在皇帝身后,看着他蹲下来,从床底翻出一个小纸包,像是用来装香料饭团的,海特见过弗雷曼人如此保管自己的食物。 然而,当保罗打开它,里面只是一捧生的庞迪米,他示意海特收好它。 “庞迪米还不适合生长在厄拉科斯的环境中,这是我叫哥尼从卡拉丹带来的。”保罗亮晶晶的蓝眼里有着充斥希冀的怀念,他握住海特的手,说道,“如果你还记得卡拉丹的庞迪米稻田,城堡附近的海湾,阿伽门农峡谷……留着它吧。” 海特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叠好,揣进长袍的口袋里。他凝视着皇帝略显瘦削、强掩疲态的脸孔,他深知僭越了,但依然伸手撇开对方挡住眼睛的头发:“人们说穆阿迪布所做的每件事自有其意义,这又是为什么?” 保罗莫名地朝上瞧了瞧,海特顺着他的目光却什么都没找到,他摇了摇脑袋,轻声道:“不,没什么意义,只是一个延迟送出的礼物。” 海特想了一会儿,保罗又说:“这比意义本身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