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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妓女的堂会

    那天的演出结束后,金喜儿如愿递出了几张写着我名字“玉昭”的名片,我们也如愿收到了很多礼物,包括很多卷成卷的钞票和银元、金银吊坠和项链。

    “陆少爷”的礼物是他那天戴的金表。

    “这很难说,”金喜儿严肃地盯着那只表,“它当然是很贵的礼物,可能是随手赏你的,也可能是他对你有意思,想为你梳拢。”

    “我瞧多半是一个临时起意的礼物吧!”我假装毫不在意地把手表套上手腕,心理却格登登直跳。金色的链条松松扣在手上,晃晃悠悠。

    从那天后,我开始辗转各个堂会,以为我的初夜打下名气。

    平均每三天我都会出席一个三到五人的小型饭局,每七天都会参加一个十多人的聚宴。我有时唱词弹琵琶,有时只是坐在一群妓女后面做一个美丽摆件,有时也和客人聊聊天。《百花舟词》我又唱了几遍,没再犯第一次那种匪夷所思的错误,但反响却并不如第一次好。反倒是我在和人聊天时,时不时抛出的对时政的见解和对生意的看法受到了好评。可能是大家觉得一个青涩的妓女讲新闻很有趣味吧!

    短短一个月下来,我见过的男人已经比我之前见过的总和还要多。他们有的对我反应平淡,一次我去给四个青帮的人唱堂会,他们全程在喝酒吃菜,高声聊天,根本没看我一眼。也有的客人过分热情,这种比较多,有个客人试图把钞票塞到我的裙摆下面,还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中年男子在听我唱歌的时候突然大声对我说,他愿意出很多钱,只要我现在撩起裙子,让他痛痛快快地把jiba塞到我的洞里。

    一个雏妓的名气是很容易打响的,很快,全上海的嫖客都知道白玉苑有个娇滴滴的新人。我也收到了更多礼物,有的挺变态的,比如银质的贞cao带和金子做的蛇形性玩具。金喜儿在收下它们后把它们熔了,然后卖掉,用剩下的钱给我置办了更多行头和办小报上的广告。她认定我在琴棋书画方面很难达到一流妓女的水准,于是转而宣扬我是一朵可人的解语花。

    “与一般娼妓不同,玉昭姑娘出身高贵、谈吐优雅、落落大方,甚至对西方诗歌也有所涉猎,聪慧的头脑和美丽的面庞让她迅速成为白玉苑最美的风景之一。”某小报这样写我。

    在这段时间里,“陆少爷”送了我三次礼物,不算是我最殷勤的客人。第一次他送了我一匹比月光还美丽的银白色绸缎,第二次是一个花朵形的留声机和几张外文唱片。我跟着那唱片学了一首外国曲子(虽然我根本不懂),又用那绸缎裁了一身新的旗袍又参加了一次有他的堂会。那天结束,他送了我第三件礼物,一个巴掌大的白玉茶壶连着三个白玉杯子,壶里盛着小小的珍珠,刚好能倒满那三个小杯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金喜儿说道。

    根据她和鸨母的鉴定,这件礼物价值不菲,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想要梳拢我了。我有些得意地把那壶珍珠倒出来又放回去。

    这几天有关“陆少爷”的情报都出来了。他叫陆枫,是首都的一个富商,最有钱的那种,直接和外国人做生意。他的家族时代从政,他的家人希望他走同样的路,但他却拒绝了和他父亲同僚女儿的联姻,自己走南闯北地经商去了。

    “所以他还没结婚?!”春凤惊叫道。她那晚伺候了陆枫,据她所说,陆枫在床上很迷人。

    一个未婚、多金、还不难看的年轻男人在上海滩烟花地的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听说舒月楼和千金堂的老鸨们正在紧急调教符合他口味的妓女,包括雏妓。我开始有些担心,毕竟我们交流十分有限,他也从未说过要当我第一个男人,而鸨母多半会按照出价高低来决定我初夜的归宿。在这方面,他也未必能敌得过那位要“立刻上我”的客人。

    “想那么多没用啦!”金喜儿知道我的想法,她也希望陆枫能当我第一个恩客,这不仅能让我们收获一比不小的梳拢费,对我以后的名声也有帮助。我的初夜竞标已经开始,陆枫还没有寄钱过来,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白玉苑了,而那位“立刻上我”客人则已经交了很大一笔定金,这让我有些担忧。

    不过,作为一名“代售”的妓女,我担忧的功夫实在有限,因为我还有很多别的功课要做。

    金喜儿把我的礼物的一部分送给了白玉苑的姑娘们,来让她们同意在自己的闺房放置一面小小的屏风。这样当她们接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客人时,我就能悄悄在屏风后看到她们和客人是怎样zuoai的。这几乎是妓院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嫖客们却从来不知道,他们以为处女天生就是会zuoai的,只要往男人胯下一躺,就能源源不断流出蜜水,而他们只要往女人的小洞里戳一戳,女人就会痉挛着攀上天堂。

    在屏风后面的日子里,我发现有的嫖客脾气很特别。仙蝶的一个客人喜欢舔她的脚,每晚都要花好多功夫干这事,而春凤的一个客人则喜欢让她给自己舔脚——我觉得都很奇怪,但金喜儿和她们都一致表示,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春凤匍匐在地上的时候,我刚好能从屏风的镂空看到她撅起来的屁股和她自己插到腿间的手指。那男人一动脚趾,她就“哦哦”地发出呻吟,好像特别舒服的样子。

    我不由地想到我的初夜,不知道那人会让我做什么。在金喜儿和妓院姊妹们的指导下,我很快学会了如何通过尖叫、颤抖和喘息来假装高潮,用摩擦双腿和蠕动身体表达欲望,此外,我对对男人下面的结构也了如指掌。但同时我也有一个疑虑。

    “如果我表现得什么都会了,他们会不会觉得缺少一些乐趣呢?”我问金喜儿。

    金喜儿严肃地说道,“傻丫头,这还差得远呢!只管使用你学到的就好。恩客对处女的期待,无外乎就是那一层膜和血,再加上一点不失控的羞涩和天真。你以为他们希望你在床上大喊大叫或慌乱不堪吗?别忘了,你才是要伺候别人的人。”

    是了,我才是要伺候别人的那个,所以我又何必在乎第一个占有我的人是陆枫还是别人呢?反正,妓女身上的男人不会只有一个。

    就这样忙碌与担忧参半,我的“出道堂会”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金喜儿跑过来,对我大喊:

    “定了!是陆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