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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了好几日,却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便只好作罢。在孟景春养伤的这短短十几日内,京城的事情亦不算少。万蒲楼的三当家宋定宽竟被抓进了刑部大牢,扣的罪名是怂恿朝中官吏参赌,挑唆其买卖官职,末了还加上了一条谋杀官吏未遂。白存林自作聪明地一联系,便料定这宋定宽便是指使歹人暗袭孟景春的那个,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他见不着孟景春,却也能想象孟景春那小人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有多可怜,实在是作孽!宋定宽这腌臜玩意儿真不是东西!他恰有同科在刑部做事,便与那同科说,宋定宽这样的,必然要大刑狠狠伺候,弄得他生不如死才好。那同科见他如此咬牙切齿,懵了一下,道:“怎么连白兄都这般愤慨……先前上头已是有人叮嘱过绝不让这厮好过,现下压根已动不了刑了,再动恐怕就得咽气了。”白存林:“……”紧接着便是万蒲楼的案子仓促地做了了结,二十余名朝中小吏被捕审问,伏法认罪后全部流放。孟景春身困相府,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全然不知这阵子外头发生了什么。外伤已是好得差不多,却仍得接着服药。张之青来过几趟,都是诊完就匆匆走了,连句多余的话也不与她说。孟景春只指望快些好起来,她便能尽早离开,不叨扰沈英了。又过了几日,沈英好不容易得了一日休沐,早早地便被屋子里的那鹦鹉叫声给吵醒,他便起了床,提着那鹦鹉笼子往另一间卧房去。孟景春仍是睡着,沈英将鹦鹉笼子悄悄放下便又去伙房端了粥过来。孟景春听闻动静,坐起来抬手揉了揉眼。往常这时候沈英定然已是上朝去了,没料今日此时却出现在房里。她一愣,沈英却已是端着碗坐下来,不急不忙地递了杯水过去让她漱口。孟景春乖乖照做,沈英又拿过碗,挖了一勺子粥,将调羹递至她唇边。孟景春愣了愣,忙伸过手道:“下官自己来……”沈英便将碗递给她。笼子里那鹦鹉,梳毛梳得无趣了,张口便喊道:“相爷!相爷!”孟景春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摔了手里的碗。☆、【三三】空心树沈英伸手稳稳托住了那只端着粥碗的手,一句话也未说。孟景春刚要开口解释,沈英却将调羹递到她嘴边:“先吃粥,快凉了。”孟景春闷闷吃下一口粥,想开口,调羹便又喂至嘴边,只得继续吃。她好不容易得空问了一句:“这鹦鹉如何会在这里……”沈英回:“不接过来难不成让它饿死在官舍?”“唔。”孟景春又吃了一口粥,急急忙忙咽下去,又道:“下官今日就将它带回去罢,叨扰相爷许久了实在是……”调羹又是喂至嘴边,沈英容不得她再说下去。他瞥了一眼那只鹦鹉,只道:“我瞧它倒是住得乐不思蜀。”又转回头,看着孟景春吃粥的样子,道:“你呢?”孟景春又吃一口粥,差点噎着:“下官、下官还是回官舍罢。”“恐怕你想回也回不了。”沈英又喂了一口粥给她,接着道,“官舍交租银的日子已过,你这月未交,吏部的人恐怕以为你不住了,便将行李都清了出来,好让给旁人住。”孟景春瞪大了眼:“那下官的行李被搬到哪里去了?”沈英又将调羹递了过去:“你说呢?”孟景春被一口粥堵得说不了话,心里却将沈英这个厚脸皮的从头骂到了脚。说什么吏部的人清她的行李,分明就是他自己搬过来的!当她是傻子么?吏部的人才不会因租银拖了几日就清空屋子,身为一国之相,竟编出这种鬼话来骗她一个八品小吏!孟景春灰了张脸,将粥咽下去。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沈英起了身,将那碗放回案上,开口道:“不高兴了?”孟景春赌气一般跳下床:“高兴,不用交租银了。”沈英蹙蹙眉:“伤都好了?”她闷闷回:“自然全好了。”孟景春说罢便要往外走,沈英将她捉回来,拉起中衣袖子瞧了瞧,连手上的瘀青都还未完全消下去,她竟还好意思说全好了。孟景春将手缩回来,那身宽松的中衣罩在她身上委实太大,袍子都拖到地了。她又皱皱眉头,道:“相爷将下官的行李放哪里了?下官要去寻件衣裳穿。”沈英声音淡淡:“这件不好么?”孟景春撇撇嘴:“有什么好的。”沈英转过身去,这般舒服的好料子自己都未穿过,全是新的才拿给你穿,竟还嫌弃起来了。心中这般嘀咕着,却是推开了门。天气好得让人犯懒。沈英走在前头,孟景春便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沈英头也不回地与她道:“往后你便住东厢那间屋子,鹦鹉若想带过去便带过去,管事说近来桂发总是惦记着它,你小心些,别让桂发吃了那鹦鹉。”“……”“东厢那边虽然暖和,却也别忘了关窗,会着凉。”孟景春跟在后面点点头。沈英又道:“往后有空教那鹦鹉说些别的。我瞧着也不是很笨,好好教也不至于只会说那两句。”“……”孟景春脸乍红。沈英领她进了东厢的卧房,指了指角落里那两只大箱子道:“均在里头了,衣服自己找了换罢。”孟景春忙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翻了半天,抓抓头发又开了另一只箱子翻了半天。沈英站在门外道:“你统共就那么几件衣裳,竟还挑不出穿哪一件?”孟景春心说这哪是衣服的事情,那一千三百两银票去了哪儿?她遂问道:“下官的行李……全都在这儿了?”沈英给了她一个很是肯定的答复,又问她:“什么东西丢了?”孟景春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银票去了哪里,哑巴吃了黄连般地将郁闷咽回了肚子里。后来想想却也释然,左右是横财,那自然有横财的去法。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总归在手里拿不久。何况菽园也已经落在了沈英手里,她即便有钱亦是买不回来。只是沈英为何要买这宅子,她心中倒是存了疑。那一日陈庭方说兴许沈英与孟家有什么渊源,如今想起来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当真是记不得许多事,亦无从求证,只能暂时作罢。又在府中歇了几日,她琢磨着得去衙门了。但官袍已被扯烂,总不能随随便便套件外袍便往衙门去。她正苦恼,当晚沈英却带了个包袱回来。她拆开一看,里面躺着套崭新官袍,便高兴接下了。第二日一早,更鼓声刚过,天才微微亮,她睡得正香,沈英却已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