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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顾叔勋跟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沐二郎左侧。

自家话,沐二郎是外人,岳丈一死,他立即成了外人。再说下去,恐这兄弟俩都怀疑他这外婿想借岳丈的死勒索王家钱财——没安好心。

沐二郎退后两步,看看大舅兄又看看三舅兄,僵白了脸骤然失语。就算是攀诬讹诈,你们认为外婿也能捞着几两银子不成?

顾叔勋“目送”小姑爷走远,转过身子告诉顾伯勋,说他思来想去,深检都比不检风险大。一是破坏了父亲的仪容,二是是否毒杀尚不明确,三是纵是毒杀也不见得能查出凶手,四是最重要的一点,父亲的离去让家中失去一份稳定收入,再得不到丰厚的抚恤,顾家损失就大了。

“大哥,若是咱们闹来闹去弄得满城皆者,落不着半点好还坏了顾家清誉如何是好?”

顾伯勋被妹夫方才的话弄得有些毛躁,他是一个要脸面的人,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现在听三弟一说暗暗点头,顿时打消了心头那丝怀疑感——父亲本就是急病死的。

沐淳仔细听完,不知道沐春儿前世有没有见过这一出,她是见识到了。兴许若不是她的出现,结果本应该来得更快,甚至都没有今天这群人站在衙门里的状况发生。

才知道,亲人的死,也可以如此冷静理智地权衡利弊……

不多时,前面传来顾仲勋的声音:“大人,我们兄弟三人都不同意深检!”

话闭,他再次看向沐家父女所站的方向。

顾伯勋是让妹夫弄得毛躁,可沐二郎已被大舅兄弄得心如死灰了,对顾仲勋半个眼神也欠奉,跟女儿道:“咱回家吧。”

他不是太清楚事情为何马上有了统一的意见,但心里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顾大郎有孝心,但不多,心性向来不够坚定;顾三郎嘛……此人阴得很,难以看透,相处久了,约摸发现他是个凉薄的性子。

“嗯。”沐淳点头。

沐二郎把女儿抱起来,踏步往外走。回家,把这屋子里的顾家人尽数抛诸脑后,该怎么做,自己知道就好。

二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仍能听到顾大郎的声音:“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大人记得我父亲的……”

想必是周县令列出的丰厚补偿,使得顾伯勋真无活可说了。至于远在榕州没到场的四郎顾季勋,他才是不最重要的那一个,并非顾二郎。

此刻围在顾万德遗体前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就是沐淳不知如何评价的顾家人。

“大人,小民有个请求。小民十年私塾,熟通四书五经,早在康德四年就已过了童生,只因时运不济……”

跨出工房门槛时,沐淳听到顾叔勋的声音扬扬响起。

她连鄙夷表情都不屑再给,父亲尸骨未寒,他就想着为自己捞前程来了,这才是他在心里合计好的真正目的啊。早知道他会这样做,也早知这事必然会发生。啐一句:无心狼子。

“二位就是顾书吏的亲眷吧?”一个长方脸衙役突然走过来拦出父女俩。

“我是顾家女婿,官爷有事?”沐二郎道。

长方脸略带拘谨,递上一个钱袋:“我们几个兄弟平时多有得顾书吏照应,凑了点银钱想略尽些心意,听说顾书吏的幼子尚未成亲,能帮一点是一点。”

沐淳眼里猝不及防浸了泪,望着她爹爹。

第35章顾元娘

沐二郎也很感动,没接钱袋:“小弟惶恐,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一拱手,开始自报家门:“多谢多谢,官爷怎么称呼?小的沐辰方,家中行二,过些时日将在紫源坊开间卖香胰子的铺子,官爷若是不嫌弃请略来坐坐。”

长方脸衙役很痛快:“行,届时叫我娘子去捧场。兄弟不要一口一个官爷,唤我赵三郎即可,我大名赵素。这钱袋……”

“劳烦赵三哥递进去交给我岳母吧,家中有急事赶着回去。”沐二郎走时继续提醒道:“下月就开业,三哥莫要忘了。”

走出衙门后,沐淳才问沐二郎:“爹爹肯定那赵衙役一定会来紫源坊?”她这话是直接说破沐二郎欲结实衙门中人的意图。

沐二郎无奈,回道:“会的,他知恩图报,会来帮衬我的生意。”又道:“这个人爹爹要结交到,不能让你外祖父白疼我们一场。”

说罢,望向正水街的蓝天白云。岳父见着乞丐必施舍,无论真乞丐还是假乞丐;别人借钱从不懂拒绝,有余钱就全数满足,没余钱便少借一点……他一生与人为善,又有几人回报他的善意?

回到家,父女俩默契地不跟顾杏娘讲在衙门里分析出来的结果。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日子总得过下去。

不然,又能怎么办?若是活了两世的沐淳连这点都想不通透,那她真不如淹死算了。本质上她就不是一个寻常姑娘,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女人。

顾家村,顾家设灵堂、给顾万德入验、接待各方亲戚……顾家一众好像都累瘦了。

沐淳也见到了那位顾家最有钱的大姨母顾元娘一家:夫婿贺四郎,12岁的长子贺金文,10岁次子贺金武。取名一文一武野心颇大,据说这是贺四郎专门花银子请了算命先生给取的。

顾家长女夫妻与小女夫妻一样,模样都很般配,贺四郎脸色红润头圆目炯,站在那里不说话外人也知这是个厉害的买卖人;顾元郎因是长女的缘故,行事作派比meimei要大气许多,初看与尹家伯娘倒有一部份相像。

沐二郎背着其他人,试探地跟贺四郎透露了几许对岳父大人死因的疑惑,却得来对方一个厌烦的眼神。

“小妹夫,看你是我亲连襟才多嘴提醒一句,与其老是把心思琢磨在这有的没的上,还不如多琢磨如何挣钱要紧。你要是做买卖也这般较劲儿,早不也当掌柜了嘛。”

沐二郎一愣,心下五味俱全,心说恕我眼拙,还以为你能是个明白人,罢了。做生意做人,我沐二郎都不需你来提醒。

周四郎观沐二郎那不羁的态度,愈发看不上:嘁,什么人啊,空长了副好颜色,整个一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呵!对了,听说他还真就在家绣花,绣花卖钱呢。

想到这里周四郎油然而笑,颇为不屑,你睡个女人都闹得十里八乡人尽皆知,差点丢了正室娘子,就这点本事,凉你一辈子也甭想出头。

亲连襟谈心失败,不欢而散。

沐二langxin情郁躁,转头去找女儿,这个时候也只有女儿能宽他心了。而沐淳却在躲人,躲贺家顾家的熊孩子,一不留神就瞅见一件秘辛事儿。

农户家办丧事都是亲历亲为,又无个奴仆使唤,后人们分工协作轮流跪守,并不会人人都时时刻刻杵在灵堂上,何况沐淳也不想看那些假惺惺的悲伤脸。

顾家西北角是一间冬日存放干柴的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