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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4

    大义之人了?匹夫之勇罢了!”

热血青年的一番豪言壮语,竟然被双亲指责为“不忠不孝”,孟世仪觉得十分委屈。

孟晔见他还要再说,把眼睛一瞪,接着斥责道:“你以为你一去就能取胜么?许将军跟着成国公打仗那么些年,不是照样在汪以明手里吃了亏吗?你想过若你没有打赢,甚至是战败被俘,该是个什么情形吗?被你带去的那么多人,有多少该因为你的轻浮丧命?”

“你自己丢了性命不要紧,金陵城现在拢共只有三万士兵守城,你一个失利就葬送掉五千人,你老爹我帮你兜不住这个底!”

孟世仪被说得有些沮丧,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眼下的情形,固然需要奇计退敌,但冒进更不可取!横竖一直固守城池,总能等到王爷班师回来那一日。若是轻举妄动,不就等于将金陵城拱手相让吗?原想着你有了功名,又在外头历练了两年,也该稳重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轻浮!真是辜负了王爷把你调回来的一番用心!”

孟晔的话越说越重,叫一向心疼儿子的孟夫人又不忍起来。她在一旁劝道:“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呢!等过些日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自然就稳重起来了……”

孟世仪想到父母商量好的人选裴双汐,心里更别扭了,不满的话就随即冲出了口:“娶妻要娶贤娶德,有的人不过是有家得力的亲戚,有张好看的面孔,就定能做个贤内助么?你们说我不稳重,自己的眼光也没比我高明到哪里去!”

孟晔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小畜生,你给我说明白!谁有得力的亲戚?谁的面孔好看?”

“裴家五老爷的女儿么!天天跟meimei在一起那个!说不定就是想嫁过来,才日日扯着meimei不放……”

孟晔听见他敢在公主的院子里就大放厥词,议论裴双汐,又急又气,又是一巴掌扇到孟世仪脸上。

“畜生!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哪里就轮得到你这样的浊物品头论足!赶紧给我滚,明日好好给我带着人挖地道去,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给我到祠堂里去跪半年!”

孟世仪一晚上挨了两巴掌,从生下来到现在也没受过这等委屈。他心里虽然不满,可惧怕父亲威严,又后悔自己方才说话没分清地点场合,只好诺诺应是,起身向父母行礼,然后出去了。

出得西厢房的门,孟世仪掸了掸外袍上的灰,正要从正院出去,却发现眼前站着个姑娘,身后还带着两个小丫鬟。

“裴,裴姑娘……”孟世仪心里虚得很,果然背后说不得人,一说就要被人抓个正着。

“孟公子。”裴双汐蹲身福了一福,却站着没动。

孟世仪尴尬极了,看见她手里捧着个包袱,便没话找话地问道:“这么晚了,裴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在国公府客居无事,做了几件小孩子的衣裳,给王妃那边送去了两件,这些是给公主的。”

孟世仪想走,可裴双汐完全没有动的意思,他又不好意思说个“借过”,只好讪讪地道:“裴姑娘真是个勤快人,不多时就做出来这样许多衣裳……”

裴双汐笑道:“我除了一副好看的面孔,别无长物。要是再不勤快着些巴结巴结我家的得力亲戚,那可不是要被人踩到泥地里去了么?孟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的语气越是轻快,越是叫孟世仪难堪。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方才父母赏的那两个巴掌的功劳,还是裴双汐这番话的作用。

“我无意与孟公子为难,”裴双汐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却也不知为何会被你这般瞧不起。我自信父母、哥嫂从未想过要与你家攀亲,我与庭芳也是因为脾气相投,才时常在一处玩笑。若这些也能叫孟公子误会,那我想应当不是我的问题。”

“一个女儿家,这些话原也不当由我说。可既然孟公子把话说到这般地步,那我就舍了脸面,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裴双汐以前没有,现在不想,将来也不愿意,嫁……嫁与你做妻。你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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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照顾

说完这番话,裴双汐两眼定定地看着孟世仪,似是要等个答复。

孟世仪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竟然这样大胆爽直,别人家姑娘一开口就要羞死的话,她竟然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难不成真回答说个“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孟世仪觉得自己还没白痴到那个地步。

“呃……我方才那样说,并,并不是,是……唉,裴姑娘,今日是我孟浪了,不该在人后诋毁,尤其不该背后议论未出阁的女子。我向你赔罪,”他一边说,一边深深作了个揖,“还望裴姑娘宽宥,孟某感激不尽!”

裴双汐心中兀自愤愤不平,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回想自己言行举止,并未有对孟世仪不恰当之处,怎么就叫他觉得自己想要嫁过去呢?

她待要再说,可看见孟世仪那一身窘态,两脚不住地徘徊要走,便闪身让出一条道来,说道:“说不上宽不宽宥的话,只盼孟公子不要再这样自以为是!”

孟世仪见她让了路出来,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慌忙作揖道谢,然后便一溜烟地去了。

旌云在正房里看了这一出戏,又是好笑又是惋惜。她怕宣惠知道孟世仪说“得力的亲戚”这样的话不高兴,便也没传话,只是笑着将裴双汐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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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外院西南角有两三处小巧的院落,原本是里头少爷们过了十岁,从内院搬出来的住所。后来因为国公府人丁不旺,这里就渐渐改成了客房。

五月下旬的金陵,到了寅正,天还是蒙蒙地黑着。昏迷了三日的许盛在金戈兵刃的嘈杂声中猛然间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佩剑,抓到的却是厚厚的褥子。他愣神了片刻,脑袋才逐渐清醒起来。

自己去偷袭敌营,却受了重伤……似乎被人抬到了家,又灌了酒,后面的记忆就全是梦中光怪陆离的战斗和飘忽不定的敌人……

许盛曲起胳膊,想要把自己撑坐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侵袭过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低头发现左臂被牢牢地绑在胸前。

“许将军,你醒了!”身旁有个女人惊喜地说道。

家里下人都是叫“老爷”,女儿们都叫“爹爹”,叫自己“许将军”,此人是谁?

许盛艰难地将头偏到左边,眼前这是……

“秦娘子?”他试探地叫了一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发烧而出现了幻觉。

秦二娘听到他嗓子的干哑,连忙起身去倒水,口中欢喜地说道:“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光发烧就烧了两天半!这下可算是好了,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