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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就连同情也显得无处安放。怎么说都矫情,都仿佛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所以谭啸枫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了,她沉默了,心里闷闷的难受。女人长得很漂亮,她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也才二十来岁,可是经历了这一场噩梦,她整个人都颓败了下去。不管是脸上的神情还是眼中的目光,都毫无神采。谭啸枫和苟君候已经把她带进了城,并帮她收拾打扮了一下,她现在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了,可是却始终无法融入到热热闹闹的人群之中。无他,这女人看起来实在是失魂落魄,痛苦不堪。“走吧,”苟君侯对女人说,“我们还有事没办完,不能送你,你自个寻活路去吧。只是有一条,别报官。”听见这话,女人僵硬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她艰难的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别报官?”女人不可置信,“别报官......为什么不让我......报官""报官也没有用的,"苟君候说,“绑匪抓来这么多人,可见官府出人追查?时隔两年,那老二还在犯事,猖狂无比,看来关系很广,后台不小啊。”“后台不小......后台不小......”女人念叨着这一句话,突然大笑起来,因为已经认定她是半个疯子了,所以苟君候倒没有太惊讶。女人笑了一阵哭了一阵,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声嘶力竭的朝着苟君候谭啸枫两人大喊:“你们知不知道......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个公道,不过一个公道罢了!我女儿,她...她还那么小......她走得那么痛苦,那些畜生,我脱了衣服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玩...可是他们非要我的女儿......畜生...畜生啊,她才七岁,才七岁!她不听话,他们就用棍子......把她......她死了......我不能给她报仇吗?我不想杀人......我只要一个公道.....你们懂不懂,懂不懂?我们......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多的痛苦,还有那么多女人被糟蹋,被逼死.....我竟然......我竟然还不能报官......哈哈哈哈,我还不能......我还不能报官?!那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谭啸枫被她逼问得低下头去,她或许并没做错什么,只是难以面对这个母亲的质问。要如何告诉她,要懂得大局,要她明白报官也是无济于事?要她知道,她所求的最后一点公道也是得不到的?人活在世上,注定要吃很多苦,受很多委屈,所有人都在劝自己、劝朋友、劝家人——吃亏是福、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有些苦,有些委屈注定是忍不了、咽不下去,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要挣。你以为正义只是个空泛的大道理?它不是......它只是好多穷苦人活命的希望,渴求的安全。父母不公尚且可以默默忍受,律之不公呢?“我会亲手杀了他,”苟君候坐在高头大马上,他平生难得对别人做出承诺,特别是陌生人,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他的脸陷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神情,“必然斩他头颅,拿来此地祭奠!”谭啸枫他们很快和女人分开了,他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一件没有完成了。旷野之中,马蹄疾驰,苟君候带着谭啸枫又摸回了木屋。等他们到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理过了,树林里和空地上的尸体统统不见了,就连那个木屋也被一把火烧掉,只剩下未熄的火焰和漫天的烟尘。“别看了,”苟君候对谭啸枫说,“我可不是带你回来发呆的。”“我知道。”谭啸枫说,从苟君候带她回头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跑出来,总不会是回去自投罗网的。既然要亲手杀了那个老二,总不能等以后随缘碰上再说吧?肯定得回来查看,绑匪一群人骑着马,也必然会留下痕迹。所谓灯下黑,谭啸枫他们现在回来的时候刚刚好,绑匪既然已经清理了痕迹,就不会再掉头,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安全的。苟君侯仔细分辨的杂乱的马蹄印,然后下了结论。“他们往东边去了!”第二天。“老大,咱们就这么咽了这口气?”城中一家客栈里,一群汉子正围在一起讨论。“怎么忍?死了那么多兄弟,货也没了,怎么向货主交代?”“那不然怎么办?都不知道谁动的手!”老大,也就是当初的绑匪老二一直没开口,他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可就是想不到这事会是哪个对头干的。半晌没有头绪,可是作为带头大哥,不能一句话都不说,老二最终还是开口了。“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先不说,咱们早就跟几个主顾约好了,做什么事都不能失信,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货凑齐。”一个绑匪吞了口口水,说:“老大,那些女人咱们是跑了好多地方才找齐的,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儿找去呢?况且一个地方下手,会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老二苦恼的皱着眉,可最后还是豪气干云的一挥手,说:“县丞是咱们的老熟人,各路吏员更是熟识,还有主顾的后台顶着,不必怕,只要手脚放干净些,能压得下去。况且也要不了那么多人,先把几个老主顾的货找齐就行了,剩下的......你们待会去几个人拜会一下本地的丐帮打派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帮上把手。”既然老大有了主意,手底下的小弟就心安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重新干一番事业。可是突然闯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同伙,他神色惊慌,大声说:“不好了,有人上衙门告状去了!”众人一片哗然,唯有绑匪老二还算镇定,他冷冷的说:“让她们告去吧,且不说县令会不会受理,就算让人出来查,也不会往咱们头上查的。既然喜欢告状,就让她们告个够,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斗得过谁?”“不是啊......”来报信的同伙喘得不行,“有个女人把状书写在衣服上,昨儿夜里吊死在衙门口了,穿着白衣服,衣服上的字还是用血写的,可吓人了!现在衙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事情都传开了,还有好几户走丢了女人的人家在闹事呢!”“什么?!”衙门口的确是人山人海,人人都争先看这奇景,这得是多大的冤屈才能穿着血衣上吊?吊死的正是谭啸枫他们救下来的那个女人,她还是不信,即使一死也要求个说法。她算不上聪明,甚至没有忍辱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