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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叶准的影子。那么她呢?是不是她被萧綦抓来,也是叶准出的主意?还有就是,萧綦那般笃定叶准恨燕家入骨,恨不得将燕崇置于死地,这样的自信,从何而来?想起前世时,死得蹊跷的燕崇,奉命送燕崇回靖安侯府的叶准,还有她最后死前,隐约瞧见的,那一只拾起她的玉佩,骨瘦修长的手,还有那一阵血雨……前世,叶准自然是不知燕崇的身世,如若,他果真与萧綦同谋,在战事快要结束时,才让燕崇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可等到送燕崇回到靖安侯府,才因那枚玉佩猜到了燕崇的身世,猜到了燕崇是他的弟弟,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叶准会如何?前世最后的谜底,好似已被她拨开了云雾,窥得一角。萧綦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先机,将叶准看得清楚,却不知,今生已不同前世。而叶准,对他亦是隐瞒颇多。譬如,关于燕崇与他的关系,他半点儿也未曾对萧綦吐露。否则,萧綦凭什么笃定,叶准会毫不犹豫,置燕崇于死地?“夫人?”见裴锦箬好似魔怔了一般,直愣愣望着某一处,却是半晌没有反应,吓得绿枝白了脸,迭声喊道。裴锦箬到底是回过了神,却只是抬手,轻触了一下小腹,“扶我进去歇歇吧!”绿枝却是此时才瞧见她竟是一头一脸的汗,“夫人,你怎的出了这么多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这一路走来,她们小心翼翼,好在,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懂事的,竟一直安安稳稳,夫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才一直瞒到了如今。可若是此时病了,就不妙了,病了,自然要找大夫,这大夫一来,这孩子……如何还瞒得住?“我没事。”裴锦箬摇了摇头,这身汗,怕是被吓的,“我进去睡一会儿,便好。”她坚持,绿枝无奈,只得听话将她扶了下去,只这心里,却是惴惴。夜色缓缓沉降而下,西北的星空低垂,伸手,好像就能触及星光。可无论星空多美,却也要人有欣赏的心情。“世子爷呢?”薛定手扶着刀柄,踏着夜色而来,到得帅帐前,停下步子,沉声问着帅帐外的常茂。常茂苦着脸,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瞥向身后沉寂的帅帐。十月,若是在凤京城中,不过是刚刚转冷,可这西北边境,却已是百草枯折,小雪渐生的时候。常茂望了一眼身上穿着的厚实棉袍,正是夫人早早派人备好的,不由叹了一声。转头望着浓眉紧皱的薛定道,“世子爷心情不好,你说话,注意着些。”这是特意提点脾气直,说话更是从来不懂拐弯儿的薛定的。奈何,薛定的性子不只直,而且,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下,当作没有听见,便是大踏步走进了帐中。帐中燃着灯,燕崇甲胄未除,就站在当中那张用牛皮绘制的舆图之前,背影被桐油灯映射得忽明忽暗,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薛定上前,抱拳施礼,“世子,咱们的人已是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今日午后,一封信,并一串血红的红珊瑚手串被送到了营中,世子爷看后,便是徒手劈了近旁的一个兵器架子。之后,便是大步进了帅帐,再未出来。入夜时,却是传了令,让他秘密整合暗卫。此时,薛定正是来复命的。只是,回禀完了,却不听燕崇有什么动静,薛定抬起眼来,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反撑在身后案桌上的手里,已经被捏皱了的那封信笺,薛定吞吐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世子爷,属下知晓您与夫人夫妻情深,夫人出事,您必然心神难安。可是如今,索穆已是被祭了旗,铁赫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咱们只需再加把力,就可以拖垮北狄,这个时候,却要为了夫人,前功尽弃,不是太可惜了吗?”薛定说到此时,便见得前方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燕崇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转过头来,目光如箭般锐利,直射而来。即便薛定一贯就是这么个直硬的性子,那一瞬间,却还是被吓得瞳孔一缩,单膝一软,便是跪了下来。“属下知道,属下多嘴了。”“知道是多嘴,那便闭嘴!”燕崇终于是开了口,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是不怒自威。然而,薛定已经是豁出去了,一咬牙道,“可这些话,即便是明知世子爷听了会生气,属下也不得不说。世子天生帅才,这一个多月来,几番布局,才将战局演至如今这般,再进一步,便可让北狄元气大伤,数十年不敢再犯,甚至让他们不得不向我大梁俯首称臣。如此,便算得还了西北太平,这是侯爷与先世子毕生所愿,亦是于国于民的大大善事。眼看着便要立下不世之功,世子爷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止步于此,那岂不正是应了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说?”“属下亦是敬重夫人,可若是夫人却成了世子爷建功立业,造福于民的绊脚石,属下,便不得不另做他想了。”“你想另做何想?”燕崇反问,那声音又低了一度,让人骤然,便可冷到骨子里。薛定脸色白了白,这回,终究是没再开口。“薛定啊薛定,本世子倒是从不知,你居然有这般好的口才。”------------第519章难民“你薛家,自你父亲起,便是我燕家家臣,你父亲随侯爷半生征战沙场,落下了一身的病痛,直到侯爷回京,这才算卸甲归田,安享晚年。你兄长亦在先世子帐下效力,最为忠心,且能力卓然,乃是我兄长的左膀右臂。但也就因为忠心,宁阳关一役,他恁是到死,也没有离开兄长左右。我寻到兄长时,也一并寻到了他,他半边身子尚且挡在我兄长身前,身上,数不清的血窟窿,真正的死不瞑目。”说起这些,即便是燕崇这样的铮铮男儿,亦是不由红了眼眶。有些伤痛,即便是过去得再久,却也不会减轻分毫。燕崇深吸一口气,才又道,“你却不同,你并非一早便跟在我身边,反倒是自幼就随父兄在军中历练,是你兄长出事后,才被父亲从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