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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友好的扫来,唯一下意识端了端身子。他这么正正经经的开口,她反而又脸皮薄起来,仿佛刚上学一样,遇到追求者,对方青涩,她亦然。别别扭扭开口:“……不知道。”他却忽然笑了,懒洋洋支着脑袋:“明白人生苦短的道理吗?”她不解风情:“啥……?”“我的意思是,”他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看她时的色彩那么不同,“既然结果已成既定,我们何必浪费那么多时光?”这话她听懂了,磕磕绊绊开口,伸手就去拉车门:“什么既定结果,你未免太有自信。”他在同一时间解了锁,她冷不防推门出去。“你喜欢我。”……险些杵了个趔趄。他平稳坐在原处,对于她脸上被戳中心事的惊慌与羞涩视若无睹,就像看自家玩闹的小朋友。声音忽然低下来,夹杂了说不出的温柔与其他情绪:“我给你时间,别让我等太久了。”一脚跨出车门,踩在地面,她没吭声,脸上温度越升越高,细若蚊讷的一声“嗯”,聊胜于无。梁天骁却清晰的听到了,唇角笑意更深:“声音大点,听不到。”唯一捏了捏手里的包:“我说知道了!”身后有从喉咙中溢出的愉悦低笑,不高,宛如大提琴的低沉音调。小臂忽然覆上一阵温热,她没来得及下车,又被一把拉了回去,肩膀以一个不甚舒服的姿势撞上他坚实胸膛。紧接着额头传来一瞬的温热……柔软,微微湿润。——那是他的吻。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在安抚自家女儿,轻柔低语:“讨一个利息,等这么久,不过分吧?”……唯一顶着烧开水一样的脑袋进了家门,帮佣们忙着,见她彻夜未归这会儿回来,只问她要不要吃早餐。她摇了摇头,飘着步子往楼上走。满脑子只觉这个世界玄幻了,她的小人生经历了二十四个春秋,每一个都有他梁天骁的参与。记忆里从来都是打打闹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什么时候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但她得承认这种感觉不遭,不仅不遭,相反,她现在飘飘然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刚才的调调一直在脑海里环绕,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唇角翘起压都压不下去。房间也没来得及回,直接就绕去赵奕然的地盘。这个点他难得的没睡懒觉,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靠在床边聚精会神打游戏。赵奕然长了一张男神脸,却完全没有男神的自觉。对于唯一而言却早已见惯了他这样子。她踢掉拖鞋,踩到地板上一步步向他走去,走到床边时直接把包包一丢,屈膝就在他身旁坐下来。动作熟练的抱住他一只手臂,然后把自己脑袋搁在他肩膀。赵奕然打从听见动静起就没正眼瞧她,这会儿也只是嫌弃她妨碍自己打游戏。“去去去一边去,看不见我打游戏啊!”嘴上这么说,左臂却一动也没动,甚至怕颠到她不舒服,cao控游戏手柄的动作都小下来。唯一长舒一口气,继续舒服的枕着这个人形靠垫。叫他:“哥哥。”语气软软,像小时候那样,她跟在自己屁股身后,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要他带着她一起玩。赵奕然手一抖,手柄都给扔了,一抬手就往她额间摸,语气紧张:“发烧了?烧糊涂了这都。”也不怪他反应夸张,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唯一确实很少再喊他哥哥。她也不恼,缩了缩脚丫,好玩一样继续拖长了声调叫他。双眼晶亮,盯着前方仿佛有光。赵奕然问她几遍怎么了,她也不答。知道她就是没事儿闲的,翻了个白眼,又重新把手柄捡起:“烧个屁,我看你是发春了。”殊不知他脱口而出的一句吐槽的话却正戳在点上。唯一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立马闭上嘴,也不叫人了。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凶巴巴戳他腰间的软rou:“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发春啊!”赵奕然才不跟她玩温情那一套,不屑的觑声:“有事儿才喊哥,没事儿就是赵奕然。这是你一贯的尿性,别否认。说吧,什么事儿。”唯一无语凝噎,无法反驳。外加确实也是有事儿的。。。“……我要去逢安。”赵奕然又把手柄扔了,额角是显而易见的怒意:“靠!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过,又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作死,你有病是不是?”她扒拉着地毯边上的毛玩:“我和小朋友们说好了,今年还回去看他们的,我奉献爱心怎么就是作死了?”这话说得不服气,实际语气上也弱弱的。也不怪赵奕然恼怒,逢安是大树公益资助的一片山区,用鸟不拉屎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每次进山要经过三四种交通工具,牛车都得用上,拖拉机这种级别都已经算罕见的高级货了。村子里物资贫乏,每户人家住的都不算近,依山而建。村里人自己做的农活根本无法养活自己,基本靠国家补助。唯一能把这些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村里的学校。这也都不是重点,贫困的地方多了去,逢安根本不能算作最差。重点是唯一,打从有了大树公益开始,每年都要抽时间亲自去看看,偏偏每次去都要带点儿意外回来。第一次去当天就发起高烧,村里物资贫乏,退烧药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他们带的物资又恰巧没有退烧药。第二天就开始上吐下泻,连续几天用村里的土办法退烧,然后半夜又烧起来。如此折腾几天,赵奕然就照顾她几天,本身就水土不服,睡不惯土炕。吃不好睡不好的,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最后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直升机来把人接回去的。第二次,她带队去山里考查地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把自己搞丢了,赵奕然带着人在山里找了一天一夜,急的都快吐血了,才在一棵枣树下找到睡的死沉的她。为啥每次都有赵奕然。两人从小在一张床上翻滚大,一般大的年纪,干什么都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的,好事儿做的少,反正坏事儿肯定一起筹谋。上头五个哥哥,也就这个最小的哥哥肯和她同流合污。久而久之,凡事都是赵奕然解决。当初在饭桌上说要进山区看看,简直平地扔下一颗雷。一家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人同意。想想也是,家里就这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平时娇生惯养的,什么活儿都不用她做。突然要去山里头受苦,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赵老太太头一个不同意,那贫困区是什么地方?出现个什么意外谁都说不准。平时最好说话的老人家,任凭她怎么撒娇也不松口。唯一没法子,转来转去就把注意打到赵奕然身上。说来也是赵奕然倒霉,表演了一波平地接锅。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唯一软磨硬泡,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连苦rou计都给他用上了。他心一横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