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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时短,来去快,雨量也不定。下午时大时小地下了几波,等江景白和南越回到家,竟然慢慢停住了。两人吃过晚饭,距离八点还差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江景白有点不好意思,一反常态地没去照顾阳台上那一堆宝贝花草,抱了衣服躲去浴室洗澡。南钺没有多想,清理完厨房,又从冰箱取出几样时令水果,打算切份果盘。他一刀下去,刚将火龙果拦腰切开,公寓门铃便被人从外面按响。南钺开门。门外是一张熟面孔,他在江景白店里见过几次。“晚上好啊南先生,”对方肤色黝黑,怀里抱着一束很是好看的鲜花,笑起来格外憨厚老实,“对不住啊,半路车没油了,我又绕去加了个油,可能迟了几分钟。”南钺默认他来找江景白,礼貌点头,侧身让他进来:“稍等,他在洗澡。”“洗澡?店长吗?啊,我不是来找他的。”对方双手持花,递向南钺,“来,您的花。”南钺脸上的神情和江景白见到甜品外送员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怔了怔:“……我的?”“是啊,店长要我送来的。我白天没怎么在店里,不过来时听副店长他们说,店长把这花插得可用心了,一下午都对着它琢磨。”对方嘿嘿笑几声,“现在也不早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都是自家店,跟客人讲的那些客气话了也没必要说,还麻烦您帮我跟店长问个好。”南钺捧住那束花,站在玄关,半晌没反应过来。他伸手碰了碰娇羞欲语的待绽花苞,从盈盈欲滴的花簇里抽出一张原生色的圆形贺卡。上面写着一行工整隽秀的小字:[给亲爱的南先生。]第二十三章公寓隔音还可以,主卧和玄关中间有好几道墙,除了自己弄出的水流声音,江景白根本听不着别的动静。他在花洒下冲了会儿澡,又泡进浴缸里待了片刻,比平时磨蹭了好久才穿上衣服,慢吞吞地离开浴室。主卧很安静,南钺还在外面。江景白拿起吹风机,没插进电源又放下,肩上搭着条毛巾,推开房门,想偷看对方在做什么。好巧不巧,南钺端着一盘水果刚关掉走廊上的灯,转头就见主卧门缝里闪出一双探寻的眼睛。两人动作同时顿了几秒。江景白讪讪拉开门。南钺和他擦肩进去,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走到江景白面前,一言不发展开毛巾,盖到江景白头顶,力道轻缓地擦揉发梢。江景白本想勘察完敌情再安心回去吹头发,没料到出师不利,直接被敌军逮个正着。他嗅觉灵敏,清楚闻到南钺胸前散发着一股很淡的花香,混合上足以麻痹神经的浓重荷尔蒙味道,非常好闻。江景白被熏得发蒙。南钺这时突然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江景白眼睛还没本能闭上,南钺的嘴唇已经离开。他听到对方声音低低地响在头顶:“抱歉,明明答应这些事……全看你的意愿。”江景白额头被热气呵得guntang。“但是刚才,特别想亲亲你。”“谢谢。”“我很喜欢这份回礼。”南钺断续说完这几句,手指穿进江景白奶金色的细软发根。干发毛巾的吸水性很好,擦完只剩些许潮意,不着急休息的话,倒是可以偷偷懒,省略掉吹头发的步骤。“不是回礼,”江景白忍不住反驳,“我上午就想给你送花了。”南钺指尖滞住。“送去公司太高调,怕你不喜欢,所以才让小张晚上送来家里。”江景白声线朗润,语速不疾时有种洋洋盈耳的温柔感,“不是因为收到蛋糕才要送你。”他说到后面颇有些难为情地低头敛目。眨眼间睫毛上下扑闪,跟着声音一同搔过南钺耳畔,直痒到心口窝里。南钺喉结攒动,收手时指腹从江景白耳下抚扫而去,惹得对方抖抖耳尖,抬眼看他。寻常男性很少生出江景白这种漂亮到嚣张的眼睛,睫毛密长卷翘,弧度上扬得可谓趾高气昂,就算任性骄横地斜睨旁人也觉得他有那份资本。而浴后的这双眼睛睫毛湿漉黏连,末梢被水汽坠得下搭,导致眼尾视觉上乖巧低垂,眼型也变得圆乎乎的,趾高气昂没有了,只剩下骨子里的平易逊顺。——让人很想欺身轻薄上去。南钺一时有些舍不得将手挪开。江景白看对方视线沿着自己的鼻梁缓慢往下,落到嘴唇附近时低了低头,又错目眯了眯眼,将脊背重新挺直。分明是很想亲他,又隐忍不发的姿态。江景白耳后还残余着南钺手上的温度。大概是那点温度激发出了心底的勇气。他抬起双臂,交叠攀上南钺肩背,踮脚在他唇边回了一吻。复杂的花香,沐浴露的香味,两人身上略有差异但同样温暖的气息。三种味道交相碰撞,鼓入心肺,烫得血液汹沸。南钺掌住江景白后腰,托着他不让人下跌。江景白只好保持着踮脚的姿势,嘴唇虽然分开,鼻息却仍在近距离地融汇交错。南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钉进他眼底,示好地用鼻尖轻蹭江景白的脸颊。不用多余的语言暗示。江景白福至心灵,满脸通红地又亲了上去。和之前几次浅尝辄止的表面触碰迥乎不同,江景白被牵引着探进一触即溃的温热城池,与温雅有礼的主人胶漆相投,缱绻缠绵。自动模式下运作的空调“嘀”了一声,风量降低。这点平日里不足以为人注意的声音,此时却像一粒悬在火苗上烘烤的冰块,烟消殆尽前滋啦一响,顷刻将战事推向高潮。唇舌交抵的力度幅度陡然叠升。两人逐渐粗重炙热的呼吸声里间或多出几节柳段入溪,波流潺潺的湿濡音色。南钺正要诱哄江景白做出些别的小动作,江景白却一把推开他肩头,脚跟放下,靠在南钺胸前大口喘息。南钺稳住心神,告诫自己事缓则圆,不能急于求成。他安抚地拍拍江景白后背。江景白攥住南钺衣摆,有点不甘心地对他说:“……我脚酸了。”南钺:“……”他被江景白亲来那一下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自家小先生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要想主动亲上来,非踮脚不可了。南钺笑了声,胸腔震颤。江景白紧贴着他,不由跟着共振。他挪出一丝间隙,干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是你太高,我……我身高超过及格线了。”他呼吸没缓过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