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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到那人说:“先生醉了该回家了,我送先生回去。”还没等韩非反应过来,嬴政就已经留下钱财,拉着韩非起身出了酒舍了。嬴政温热的手仍然拉着韩非,韩非的手柔软沁凉,又看到韩非身上单薄的紫衣,微不可觉地蹙起了眉头,“先生应当爱重身体。”嬴政便取下了自己的披风,仔仔细细地拢在了韩非的身上。带着嬴政温热体温的披风,隔绝了秋风的凛冽,像是一双温暖的臂膀将人紧紧锁住,让韩非瞬间回了些暖。可眼下韩非眼中还是一片迷离,趁嬴政正单手帮自己整理披风,一下子夺过了嬴政另一只手里提着的酒坛,猝不及防打开了酒塞,仰起头猛地灌了自己半坛酒,多余的就顺着雪白修长的脖颈流下,用长袖拂去下巴上的水痕,这狂放的做派由他来,只让人觉得无比风雅,未减半分斯文。含笑将剩余的半坛递给了嬴政,嬴政也不多言,接过酒坛一口引尽坛中酒。再抬眼,两人皆相视大笑。嬴政看了看已经渐暗的天色,天阶夜色凉如水,利落的翻身上马,左手拉住韩非右臂,骤然发力,韩非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将还身处朦胧的韩非揽到了自己怀里,双臂合围将人紧紧揽住,一声低喝,黑马四蹄生风,瞬间加速疾驰了起来。嬴政抱着韩非在路上疾驰了一会儿,韩非乖乖的靠在嬴政的胸膛上,美目紧闭似是睡着了,萧瑟的秋风从身上呼啸而过,感觉到暖源,韩非忍不住往嬴政怀里缩了缩。嬴政身子一僵,看着怀里的人像小猫贪恋温暖一样的动作,薄唇不禁往上扬了扬,眼底惯有的冰霜融化了几分,忍不住放满了速度,伸出手帮韩非理了理披风,好将韩非从头到脚都遮的严严实实,免受秋风之寒。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嬴政怕韩非醉酒后生病,为了尽快赶回湖心小筑,嬴政没有再继续走官道,而是调转马头朝一条羊肠小道疾驰。迎面驶来了一辆马车,小道路窄,嬴政便驱马走到一边避让,等马车通过后,嬴政立即全力加速。等嬴政跑远,驾驶马车的车夫朝车里低低地说:“殿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七殿下,不知他怀里抱的是……”五皇子嬴鹄额上青筋隐隐暴起,没好气地道:“好好驾你的车!”刚刚透过车窗缝隙,嬴鹄敢肯定,嬴政怀里的一袭紫衣绝对是韩非的,虽然披风遮住了他俊美无双的面容,但是嬴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韩非的长衫。自宫宴一别,那抹紫色时时萦绕在自己心头,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压抑不住心中愤懑,暗自咬咬牙,双手紧握成拳,直到听到了骨骼作响的声音才作罢……湖面无风如明镜一般,毛毛细雨使得湖面多了一丝秋天的缭绕缠绵。嬴政横抱起韩非往湖心小筑内室走去,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摸了摸韩非身上还干燥的衣物,嬴政坐在床边,伸手抚上韩非的额头,掌心温度正常,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拉过被褥将韩非裹得严严实实,想了想还是去给韩非做碗醒酒汤。顾不上自己还湿润的衣物,连忙向厨房走去。等走到厨房时,嬴政有些无奈,看韩非的行头,绝对是个富家子弟,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揭不开锅”的厨房,除了几副碗筷,连最基本的盐都没有,这人当真是把酒当饭吃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嬴政无奈回到了韩非的房间,却看见韩非翻下床坐在了地上,嬴政立即上前想拉起韩非,可韩非说什么也不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想对月畅饮……嬴政柔声劝他:“先生都醉成这样了,还是别再喝了。”嬴政毫不闪躲看进了那双桃花目,屋内温暖昏黄的烛火撒下片片光辉,嬴政深黑的眼眸像极了黑色琉璃,他看着韩非好一会儿,这双桃花眼似是揽尽了世间繁华,既能清澈纯净如山间清泉,又能广袤深邃如宇宙海天。嬴政缓缓垂下眼皮,脸上徐徐绽放出一个,真实的,温暖的笑,他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很喜欢这样看着韩非的眼睛。韩非眨了眨眼,意识模糊不请,只觉得眼前人神情太过温柔,温柔到…不应该是对着他韩非。鬼使神差地,嬴政抬手轻轻抚上了,韩非因醉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嬴政带薄茧的手轻轻摩挲着这柔软的肌肤,仿佛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而下一刻这举世无双的珍宝,猝然倒在了自己怀里,韩非枕在自己宽阔的肩头,温热的呼吸轻抚过自己的脖颈,韩非身上淡淡的酒香缭绕在自己身边,逐渐缠绕上彼此的气息。嬴政猛然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担心再继续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轻轻抱起韩非,放在了宽阔的床上,吹灭了烛火,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去了另一间卧室。☆、第九章烟云缥缈,时光静默,秋日的晨风轻轻拂过面颊,吹散了一室馨香。韩非坐起身,三千青丝撒乱在肩头,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头,清泉吟加上寒潭香,后劲儿真不是一般的大,看到外面早已日上三竿,掀开被褥出去洗漱了。点上了安神的石菖蒲,小巧的青铜香炉渐渐升起一层薄薄的青烟,清甜的香味萦绕了整个房间,韩非推开小轩窗,花卉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湖边芦苇摇曳,秋水共长天一色,偶尔飞过一只白鹭,天地间安静到万物不留痕。坐在镜前,利落地束好如流墨般的黑发。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的白色披风,韩非拾起披风,轻轻抚过披风上的褶皱,好像听到了那人义正言辞的“说教”,感受到了披风主人的温暖气息,为自己隔绝了秋风的寒冷,远远胜过炉中炭火,零散的记忆被一点一滴拾起,韩非缓缓绽放出了一抹极为明丽的笑容,艳若桃李。一阵足音,由远及近,韩非朝门外一看,嬴政快步走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柔声问道:“先生可好些了?”韩非柔柔一笑,朝他点了点头。嬴政细细端详着韩非,月白的长衫衬得这人好像更单薄了,脸色还有些许苍白,如雨中蝴蝶一般,着实令人担忧。嬴政抬手抚上韩非的额头,韩非惊愕,耳根微微发烫,又听到那人像是松了口气般的说道:“看来没发烧。”韩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容易生病。”“醉酒又受了寒,”不料嬴政还接着义正言辞道,“先生受不住的。”韩非心虚别过头去,看到嬴政放在桌上的食物,连忙转移话题道:“这粥是从哪儿来的?”“是我从王府带过来的生滚鱼片粥,先生体虚,正合适。”嬴政打开陶罐盖子,诱人的香气一下子溢出来了,盛了一碗给韩非,正当韩非想伸手去接的时候,嬴政却说,“等一下”,不知道他从哪儿翻出来一方锦帕,垫在了碗底,感觉不烫手,这才递给了韩非。韩非看着嬴政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