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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静静凝视着嬴政,不知为何,他出乎意料地平静,不似刚才那般,忐忑不安。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微颤的手,伸向他并未伤及的左脸。冰冷的手指接触到他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颊。韩非试探般的,用力拉扯他的脸皮,期望着,能像刚才云崖子那般,撕下一张“假脸”!可是,不管他怎么拉扯,那张脸始终牢牢长在他身上!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只是脑中空洞的痛着。他也分不清,现在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悲伤还是绝望。韩非收回了手,凄然一笑,“看来你我注定缘尽于此,既然你我情非泛泛,那韩非欠你的,只好来世再还了。”韩非想,刚才云崖子口中的蒋神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些尘封的秘密,自己也要一个一个揭开。哪怕这些秘密会让他痛不欲生!这亦是对自己的惩罚……视线忽然飘落到了天问身上,它就在那里,见证了一切,见证了主人的死亡。鬼使神差地,韩非拿起了剑,将剑穗仔细地绑在了嬴政的腰间。悬好后,韩非正准备离开,却听见了诡异的嗡嗡声。韩非诧异地回头,只见天问正不安分地颤动着。韩非知道,名剑有灵性,那么,它是在为自己的主人悲鸣吗?可是那抖动越来越强烈,突然,它挣断了嬴政腰间的剑穗!这才安安静静地跌落在地上。韩非狐疑地看着天问,拿起剑,又准备将它悬在嬴政腰间。可是,还没等他动作,天问又不安分地颤动起来了,名剑的肃杀之气似乎愈发强烈。韩非对于兵器一向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研究,但是这把剑似乎十分抗拒回到主人身边。电光火石之间,韩非似乎明白了它想传达什么!握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天问,不敢置信的轻声说道:“他不是你的主人?”虽然是疑问,但是韩非的语气却是不由分说的肯定!剑光乍起,天问竟然自己脱鞘而出!韩非反应不及,被它划破了手掌,剑鞘也掉落在地。霎时间,鲜红的血像是一串串血珠,滴落了一地。天问剑刃上,韩非的血迹渐渐变得浅淡,竟像是渗透进入了剑身一般!突然,无边无尽的阴冷气息从剑身中不断溢出。瞬间,韩非被笼罩在了一片浓郁的暗色中,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韩非冷静地凝视着这片黑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奇门遁甲之术?黑暗的空间里,充满了阴森至凶的气息!韩非却镇静至极,这周遭,都充斥着这诡谲的气息!自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难道是嬴政搞的鬼?突然,空中传来了诡异至极的窸窣声,仿佛是来自亡者的邀约一般!韩非抬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空中显了形。渐渐的,韩非看清了它。一柄剑?它通体青黑,剑身更是残破不堪,寸寸断裂,剑柄刻有凶兽,凶戾之气,扑面而来。韩非眼带厉色地看着这柄剑,难道是这柄剑搞的鬼?这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剑?竟有如此剑气!可是,下一刻,更让韩非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却发生了——这柄剑竟然飞到了自己手边!“要我握住你?”韩非自言自语道。这柄剑如此作为,韩非也只能如此理解了。韩非迟疑地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它的剑柄。刹那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通过剑源源不断地流入了他的脑海中!他看到了!他听到了!旧日里,夜深露重,清风过崖,他和他并立于断崖之上,白衣人向他伸手,目光灼灼,深潭般的眸中星辉熠熠,“先生,可愿与我一起去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两人站在落叶翩飞的树下,那只手,近在咫尺,韩非终是没有握住,转而将一片落叶放入他的掌心。在他看不到的背后,韩非无声垂下眼睫,落寞地笑开来。剑指六国,一统天下,天下入梦来,何尝不是心中所想,只是,万事怎会尽如人意……情丝千缕,缘难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六军不发!却朝城内齐声高喊:“恭请韩非先生入秦!”“韩非先生!”案后的玄衣君王似是隐忍一般地低低唤了一声,“寡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将案前陈的狠狠砸在他面前,“这可是你的真实想法?”韩非跪在地上,微微垂下头,阖上了双眼,嘴唇轻启,“是。”案后的君王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这个一直跪着的人的身前,蹲下了万金之躯,低沉的嗓音饱含隐忍,“铁血江山,皇图霸业,近在眼前,为何舍弃?”韩非依旧是不卑不亢的风骨,浅浅一笑,却是苦涩蔓延,“因为,那是大秦的铁血江山,是王上的皇图霸业。不是韩国的,更不是韩非的。”他与他的情,宛如那落叶一般,一旦离了根,便会在枯萎中绚烂,注定走向死亡的美丽,怎能长久……你是明君,却不是我的君;你非孝公,而我,更非商君……阴暗的大牢里,他坦然饮下毒酒,散着一头海藻似的长发,在秦国的漫天风雪中溘然长逝。看到嬴政的那一刹那,他便早已预见了今日的结局,有缘无分,强求不得……玄衣君王紧紧搂着他,在他早已听不见的耳畔,用微颤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欠我的没还完,你休想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葬不了君王的霸业雄心。“这千古一国之梦,就算你不愿随寡人一起付诸实施,那你也得给寡人好好看着!”玄衣君王高坐于王座,一双冷厉的凤眼凝视着下首,命令道:“开始吧。”一柄残破不堪的古剑和庄穆内敛的天子剑并排摆放在一起,一个丝带遮眼的蓝衣女子正在对它们施法,残破不堪的断剑逐渐融进了天问中,合为一体……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朕的怀里!任凭世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你都不可以离开朕!我们会永生永世绑在一起!你,就是朕的逆鳞!俊美庄穆的君王来到了一处寒气森森的冰室,抬手抚上了冰棺内紫衣人依旧美丽的脸庞,轻轻撬开齿关,小心翼翼地将一粒药丸喂入口中,冷厉的眼中似乎燃起了点点火苗,忐忑不安地守着他。一天,两天,三天……等待的时间越长,君王眼里燃起的火焰也渐渐被这一室寒冰浇灭得一丝不剩。强权如他,高傲如斯,亦有不可强求之事。最后只剩了句,“悠悠苍天,何薄于我……”零落的只字片语,飘散在森森寒气之中……东巡途中,华丽的马车内,依旧俊美庄穆的君王无力地倒下了。终有一日,天子如同庶人一般,躺在了冰冷的石棺之中,功过对错,任后世评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