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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锯,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翻身起来去找被摔裂了屏幕的手机。手机虽然屏幕显示出了点问题,但打电话的功能仍然很正常,随着宋时遇的cao作,“纪繁音”三个字又出现在了屏幕上。纪繁音的手机还在关机。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宋时遇看着手机上的时钟,不禁恶意地揣测起来说着“卖艺不卖身”的纪繁音究竟会为她口中的缺钱做到什么地步。她反正本来也提供晚上的陪伴服务不是吗?宋时遇拿着手机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像团活跃的浆糊,好似动不起来,又好似瞬息间想了许多许多的念头。直到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纪繁音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宋时遇继续盯着屏幕发呆,手指停留在接通键上方良久没有按下去。他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想不想听到纪繁音的声音。又或者……刚才的四个电话本来就不该打出去。但宋时遇最后还是接了。“找我有事吗?”纪繁音问。她没有用纪欣欣的声音。但宋时遇却发现自己可耻地觉得安心了一秒。――至少,纪繁音永远会在原地等着他。于是他说:“来看我。”――并且为了保险,还给纪繁音转账打了钱。既然纪繁音想要用钱来掩盖她的心意、保护她的自尊,那就这样吧。宋时遇抚摸着手机想。这份陪伴,是值得他付出奖励去肯定的。纪繁音知道他的公寓地址,但宋时遇还是准备发一条微信过去提醒她。打开微信时,宋时遇回忆起来――他前段时间把纪繁音的微信给删了。但就在昨晚纪繁音要和岑向阳交换联系方式时,宋时遇靠近并且记下了她的微信号。他揉了揉眼睛,把纪繁音重新加了回来,然后将自己小区的定位和门禁告诉了她。做完这一切后,宋时遇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轻松,他把手机抛在床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在床上蜷成一团,比起刚才更快地找到了安全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时遇听见了脚步声。房间的灯被人打开,纤细的人影徐徐向他靠近。“……纪繁音?”宋时遇含糊不清地问。对方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出一声无奈又柔软的叹息声。宋时遇在高热之中又一次笃定下来。纪繁音再怎么用各种说辞和行为掩饰,爱意果然终究还是隐藏不了的。但和从前不同的是,宋时遇这一次察觉到自己对于“纪繁音喜欢我”这个事实产生了些许的窃喜。☆、二更(你还会回来吧?...)纪繁音觉得宋时遇已经烧糊涂了。宋时遇平时住得比较多的是离他亲手创建的公司比较近的一间大平层,纪繁音按照他给的门禁开门进去时倒是没受到一点阻碍,只是深更半夜还没有一点光线的空旷屋子看着有点}人。门一打开,脚边的感应灯先亮了起来。纪繁音一低头就看见了养在进门不远处的两只守宫:“……”哦对,宋时遇还养蜥蜴,不愧是一个隐藏的冷血腹黑。纪繁音在守宫的恒温箱前停下,优于宋时遇地先喂了两只长相怪丑萌的守宫。她记得这两只蜥蜴的血统高贵,价格可不便宜。别给饿死了。宋时遇一两顿不吃饿不死,蜥蜴可不一定。喂完蜥蜴后,纪繁音才慢条斯理地把客厅的顶灯打开,辨认了一下里面的格局。说实话,宋时遇的这个住处,纪繁音是来过的。或者应该说……“纪繁音”是来过的。毕竟在纪繁音穿来之前,“纪繁音”已经给宋时遇当了一段时间抚慰了。两人虽然时不时的情况下会在这里见面,但并不怎么说话,更没有肢体接触。“纪繁音”对宋时遇来说更像一幅活生生的画,仅此而已。宋时遇一个电话,她就忙不迭地赶到他说的地点;宋时遇挥挥手,她就黯然离开,什么也得不到。不过纪繁音本尊还是第一次亲自进来,她慢悠悠地绕着客厅走了一圈进行观察。客厅桌上摆着散乱的药物和外卖,外卖看起来只吃了几口,药倒是吃了不少。但似乎宋时遇脑子里没有“同种药物不要一起吃”的概念,四种药看起来都有消耗。纪繁音拿起药方的小票看了一眼,扬扬眉,转身根据脑中的记忆找到了宋时遇的卧室。她立在门口听了下动静才推门进去,里面一团漆黑,走廊的灯光照进去时连床边都摸不到。但缩在床上的那个人影还是很不情愿地又缩了一下。纪繁音一点也不怜悯地给宋时遇的房间开了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温润如玉、底子漆黑如墨的宋大少现在烧得头发汗湿黏在脸上,面颊泛红,双眼迷离,整个就一小可怜的样子。“纪繁音?”他嘟嘟哝哝地叫她的名字,居然还叫对了。纪繁音姑且先弯腰摸了摸宋时遇guntang的额头,挑了一下眉毛。差不多是该烧傻了,可能负负得正,他才正好又认对了人。因为考虑到宋时遇家里可能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纪繁音下车时就先去了趟药店买了些东西,这下正好给宋时遇用上。体温计当然是不可能买什么耳温额温枪的,纪繁音就给宋时遇买了一根只价值五块钱的水银体温计。不过她很有良心地用酒精棉消毒了以后才哄着宋时遇含进去,又在床边坐了五分钟,再把体温计从宋时遇齿间抽出来:“张嘴,别咬。”宋时遇乖乖松口,听话得简直有点毛骨悚然。纪繁音低头查看体温计里的水银细条,反复确认两遍:39.5℃。以舌下温度来说,这已经是高烧的范畴了。纪繁音甩了甩体温计:“你应该去医院。”宋时遇摇头:“不去。”“我想也是。”纪繁音自言自语地说着,从刚才买的东西里找出退烧贴往宋时遇的额头上一贴。她观赏了一下效果,有点想拍照留念。对于宋时遇来说,感觉完全可以当做是个黑历史。“纪繁音。”宋时遇又喊。“我jiejie不在这里哦,时遇你烧糊涂了,再把我认成我jiejie,我就要生气了。”纪繁音柔声回答他,边分神地低头研究手里的退烧药用量。“纪繁音,你不会对我以外的人这么上心,对吗?”宋时遇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地继续固执问道。纪繁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问的这是什么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