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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也永远逃不出赵家。赵家本就是个一座牢笼,任他们插翅也难飞,即便逃出去了,也逃不出赵家的掌心。他怕是也再明白不过,他若逃了,只会给家中人带去灾祸,可他还是逃了。或许,他并非真的想要逃,而不过是为自己找到一份自我了结的勇气罢了。至于他临死前与她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他道一道此生最大的挂念而已,并未想过她真的能代他去看一看他的家人。毕竟,他们谁都离不开赵家。只不过是当初的她不明白而已。她还真的将他的话放在了心底,想着倘有一天她能离开赵家,定会为他去看一看他的家人是否安好。但她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向漠北也注意到了对方额心的蝴蝶状花钿,淡漠道:“我等前来拜访赵大公子,劳烦通传。”对方神色不变,回道:“我家大公子早间出门,尚未回府,诸位请回吧。”他似乎丝毫不为来人这般时辰还来拜访赵家而诧异,更不觉他们这般好几人一同前来有何不妥。只听另一位男婢紧跟着道:“若是孟家六姑娘来了,便随我来。”孟江南站着不动,看一眼赵府门前停的另一辆马车,道:“既然赵大公子尚未回府,那不知知府大人此刻在贵府是见的何人?”作者有话要说:娃子病了好几天,几晚上没能睡好的我也不幸地病了,昨天实在抽不开身来更新,非常抱歉!o(╥﹏╥)o65、065那坐在另辆马车驾辕上等待的男子,是那日前往向家“请人”时朝孟江南肩上用力推搡的那个差役。若非不着公服的他方才看向寻时的眼神太过愤怒不甘却又不敢妄动,她怕是此刻还未能认出他来。这差役当时固然被小满小姑揍得惨有失面子,但这却远不比他手中的官刀被向寻夺了来得耻辱,偏他又不是向寻的对手,是以只敢怒目相向,而不敢动手。当时他们入了知府衙门时并不见他,想必是伤得重了些稍作将养去了,向寻与卫西认不出他来,也是自然。而能驱得动他们这些趾高气昂的差吏驾车的人,除了汪知府,再无他人。眼下马车在赵家门前,他人在驾辕上等待,可见汪知府必在赵府内。如赵家这般富贵商人,与官府之间有往来是众所周知之事,汪知府即便要见赵言新,着人传他到衙门走一趟即可,断不会有人觉得这其中有何不妥。可他堂堂知府却是亲自造访赵家,还故乘的如此掩人耳目般的普通马车,更是连夜前来,可见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赵家与知府之间的关系,怕已远不是寻常往来那般简单,而是有如光与影一般密不可分的密切往来。若非如此,单凭赵家一介商人,哪怕再富贵,也绝做不到那般草菅人命却依旧能够逍遥法外。如今想来,汪知府想必便是赵家在静江府最大的庇护。孟江南并非不再害怕赵家,而是她既已做出了决定,就必须鼓足勇气走下去。她没想过后果,也不敢去想后果,她只想着她这一回必须要帮向漠北。然她终究只是个二八姑娘而已。是以她道出这话时面上看着冷静,实则却是不由自主地朝向漠北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紧紧攥在手里,仿佛如此能让她心安似的。向漠北看一眼她发白的侧颜,朝她靠近,附在她耳畔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没事的,莫慌。”孟江南只觉他轻轻淡淡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给她勇气,令她心安。孙晓显然未有想到孟江南会有此一问,不由抬眸,诧异地看着她。另一名男婢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往后退了两步,作势就要转身往府邸里跑。但他将将转身,紧冲到他身后的卫西以手为刀毫不迟疑地劈上了他的脖颈,当即就将他劈晕了过去。外边驾辕上的差役此刻也发觉事情不对,但寻思着自己不是对手,当即就想要逃,可他才从驾辕上跳下,向寻便站到了他面前来,让他无处可退,唯有与向寻拼命。可他连腰间佩刀的刀柄都还未握住,人就已被向寻撂翻在地,两眼一翻,昏死了去。唯余孙晓仍一动不动地站着,面上揉着数种神情,震惊、惶恐、不安,同时又有激动、兴奋,险致他端正的一张脸扭曲了去。“小子,识趣的就赶紧让开或是带我们去找那什么赵大公子,否则——”站在最后边的楼明澈看了孙晓一眼,不疾不徐道,“你自己也瞅见了,这赵家呢,你眼前这些个人是非进不可的,你拦着也没用。”向寻已然将本只微微打开的赵家大门完全敞开了去,将向漠北夫妻以及楼明澈请进去。向漠北不多看孙晓一眼,执着孟江南的手与她往里走。孟江南却在走过孙晓面前时停了下来。他们或许看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面上杂糅的神情,但她看得明白。这座富丽堂皇宅子里的人,终究都逃不过两种下场,非死,即疯。曾经的孙晓或许就是快要疯了,所以才会想着寻死,在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选择去死,胜过这般不男不女不人不鬼地活在世上。孟江南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道:“孙晓。”只见孙晓浑身一震,睁大着眼定定看着她。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如同孙晓一般看向她,眸中写满了诧异,卫西更是瞬间戒备了起来。他们之所以会到赵家来,是因孟江南她肯定宋豫书失踪一事乃赵言新所为,而藏匿宋豫书的地点,就在这赵府之中,她甚至肯定他在赵言新手中绝无性命之忧。眼下他们并无丝毫宋豫书的线索,就唯有试着到赵家寻人。至于她如何知晓赵家事,当此紧要时刻她不愿提,他们便谁也不宜多问,一切待寻着人了再说也不迟。可她又是如何知晓这赵家男婢的名字?她与赵家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不得不令人对她心生猜疑。孙晓亦如是。整个赵府,除了他自己,再无人记得他真正的姓名。他们所有被迫作为赵言新膝下男婢的人,都已没有了他们原本的名字,甚至任何人都不能提及他们真正的名字,否则痛苦受折磨的唯有他们自己。赵言新之所以这般对他们,是要他们完完全全地忘了他们自己是谁,进而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跟前做赵家的犬奴。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记的人,又还有什么是忘不了的?他不想忘,可他不知道他还能记住多久,这好像由内而外都腐烂了的靡靡赵家无一日不在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