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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套。苏铭客气有礼,孟江南却怔住了。苏老爷!?他是苏小姐的……父亲?项云珠看看已经往楼下方向去了的苏铭父女,又看看孟江南,一脸诧异:“小嫂嫂,那位苏小姐的父亲好似认识你似的,你们见过?”孟江南回过神,点点头:“当初在静江府时,便是这位苏老爷给嘉安送的举人服。”项云珠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眼睛亮晶晶道:“如此看来,小嫂嫂可不仅仅是同苏小姐有缘,而是同他们苏家有缘呢!”孟江南本也诧异于自己同他们父女竟如此有缘,但看项云珠惊喜又兴奋的模样,她这会儿倒是更为诧异于项云珠的反应:“我瞧着小满似乎对苏小姐与苏老爷很是……有好感?”“嘻嘻嘻!”项云珠抿嘴一笑,像个少年郎似的直揽住了孟江南的肩,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答非所问地兴奋道,“小嫂嫂,我此刻文思泉涌!待会儿回去之后我就要把故事给写下来!”孟江南惊喜,不仅是因为项云珠终于有了创作灵感,更是因为这大半个月来终于见到她又变回了原本开朗的模样,不由也笑了起来:“小满方才可是从苏小姐与苏老爷身上得到了甚么启发?”“这会儿不能告诉小嫂嫂。”项云珠故作神秘,“届时我把大概内容写出来了再给小嫂嫂看!”“那还需不需我为小满的书做绣像插画了?”孟江南学着项珪同项云珠玩闹时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还故意绷了脸。“当然要了!”项云珠一把抱住孟江南的胳膊,生怕她会反悔了似的,“没了小嫂嫂给配绣像,我的书写得再好看也会变得不好看了!”“噗嗤……”孟江南破了功,笑出了声。萧筝来到云雾楼时,瞧见的便是她们姑嫂二人凑在一块儿皆是笑靥如花的模样。她与苏铭父女在云雾楼外擦肩而过,并未注意到苏铭,倒是苏铭一眼便瞧出她是那位于西州剿匪有功的萧将军。本朝而今唯一且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将,只要在大殿上见过的,又有谁人不识?只是苏铭略略循她而望去,见她往二楼方向走去。此时二楼只有向家小娘子一桌客人。萧将军乃文渊阁大学士项大人之妻,项大人乃宣亲王长子。看来,那位向举人的确是宣小郡王。他回京参加春闱来了。195、195苏夫人自梦中惊醒时,手心里都是汗。她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的右眼眼角。正当此时,一道关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夫人可是梦靥了?”苏夫人一怔,循声望来。只见苏铭坐在床边置放的太师椅上,正将手中拿着翻看到一般的书册放下,站起身坐到了床沿上来,不无温柔地看着被噩梦惊醒以致脸色微白的苏夫人。“夫君何时来的?”苏夫人放下手坐起身,柳眉微蹙,颇有自责之意,“来得可久了?怎的不叫醒我?”“才来不久。”苏铭边拿过外袍来为她披上边道,“见夫人睡得香甜,想着让夫人多睡会儿,左右我今日也无事,在这儿坐着看书等着夫人醒来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他坐在苏夫人身侧,揽过她的肩让她轻靠在自己怀里,轻握着她的手时触到她掌心的汗意,不由担心道:“夫人是梦着了甚么?竟害怕如斯。”靠在苏铭怀里,苏夫人渐渐心安,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梦而已,不妨事,夫君无需担心。”“可是又梦到了当年的事情?”苏铭柔声问。苏夫人身子蓦地一僵,哪怕她很快让自己放松下来,苏铭还是察觉到了。她并未回答,苏铭只当他猜对了。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将她揽得朝自己贴得更近,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亦愈握愈紧,深深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若我——”他话还未说完,他怀里的苏夫人便抬起手来按住了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但见她不仅眉心紧拧,面色更是比方才还白上几分,声音隐隐发颤道:“铭哥答应过我不再提当年事的。”苏铭见她这般模样,登时不再往下说,同时将她按在他唇上的手重新紧握在手中,心疼道:“好好,不说,我再也不说了,夫人你莫要去多想,都已经过去了。”苏夫人低下头,将脑袋靠在了他颈窝里,轻轻点了点头。苏铭仍握着她的手不放,愈发温柔又心疼道:“夫人近来是做衣裳做得累着自己了,以后这些事情交由裁缝去做便好,何苦这般来累着自己?”“夫君的衣裳一直以来都是我做的,交由旁人来做,我不放心。”苏夫人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以此来让自己心安。苏铭轻笑:“衣裳而已,有何不放心的?”“说不上来。”苏夫人摇摇头,“许是已成习惯了,若是不能亲手为你做衣裳,便感觉少了些什么似的,不能心安。”苏铭低头看向她纤细的手,握着她的手凑到了自己唇边,在她的指尖轻轻落下一吻,“夫人辛苦了。”苏夫人失神地看着亲吻她指尖的苏铭。苏铭抬眸,正对上她怔神的眼眸。她瞬间便红了耳根,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苏铭却是紧握着不放。耳根的绯色蔓延到了她双颊上,“夫君……”苏铭本是揽在她肩上的右手此时已揽到了她的腰上,依旧温柔地看着她,“像方才那般唤我,已经许久未有听到夫人如方才那般唤我了。”苏夫人霎时整张脸都染上了桃绯色,依言低低唤了他一声:“铭哥。”苏夫人十七岁时嫁给苏铭,如今虽过了十八年,她也不过也才三十五岁而已,加之她本就生得沉鱼落雁,苏铭又疼极了她从不让她吃苦受累,因而看起来好似尚且未有三十岁一般。现下她满面含羞,端得是勾人神魂。苏铭将她轻轻压到了床榻上。苏夫人并未推拒。情至深时,苏铭低头亲吻她的右眼眼角。苏夫人倏地抓紧身下褥子。这是苏铭不常有的举动,因为担心她会因此想起当年的事情。只是他此刻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冲涌着,一心只想着不教她再想到方才的噩梦,并未察觉到她此刻的微微异样。苏夫人的右眼眼角下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疤痕颜色算不上深,显然已经是很久以前受的伤,平日里她都以脂粉遮盖,唯有细瞧才会瞧见。然而今日她未施脂粉,那块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便尤为明显。苏铭亲吻的,便是这块疤痕。今夜晴空,隐有月色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