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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形俱灭,看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你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钟霖当然不知道。一旦知道,他就是共犯了。霍仲南拿了支烟,在嘴唇上贴了贴,又放下,淡然说:“警方在赵子豪的遗物里发现了关键证据,已经掌握了赵子豪和唐文骥之间的联系、还有赵玉琪、熊文锋死亡的线索。唐文骥很快就会被引渡回国受审。”A国是一个没有死刑的国家,霍仲南要做的是送他回去,面对他曾经做过的恶,受到该有的惩罚,而不是以重病为由拖延着,继续利用在A国的人脉,过他的神仙日子。这个案子符合引渡条件,但是A国一开始并不愿意配合引渡嫌疑人,在司法机关启动引渡程序后,又拖了这许多日子,直到ICPO开始调查唐文骥那个在A国的老伙计,这边才松了口。一旦进入ICPO的调查视线,一个唐文骥可能会牵扯出一大串萝卜。把唐文骥送回去,反而能避免他们的很多麻烦。“倒逼他们同意引渡,我的心意就了了。”只要回到国内,唐文骥必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逃不掉了。”“可是你……”钟霖担心的根本不是唐文骥,而是这位霍先生到位要做什么,“霍先生,他这个案子,回到国内,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你要是不跟回去,谁知道……”“我回不去。”霍仲南看着他,笑了,“这么大个沉船事件,死这么多人,你以为我能轻易脱身吗?”“可是,不都是唐文骥做的吗?与您无关啊?”“有关。”霍仲南说:“我本可以阻止。我不仅看着他做这一切,还为他提供了便利。那些船员,是他买通的,但……都是我的人。”啊!借刀杀人吗?钟霖不傻,很快就悟了。从设计旅行开始,霍先生大概就在计划了。“你看看这个。”霍仲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他。钟霖懵然地翻开,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手都忍不住颤抖。……“哪些人打过赵矅选?”“都,都打过吧,没打过也骂过……”“你打了几次?”“记,记不清了。不过我发誓,我只是用拳手砸过他的背,很轻很轻的那种,打不坏。不像他们。于三叔用扁担砍他,还有于二伯……有一回喝醉了,在路边撒了尿,让他,让他给他嘬,嘬干净……”“还有呢?”“有几个妇女……看他长得好看,常常sao扰他,摸他,猥亵……有个不要脸的,还让他舔鞋子。”“…我举报,我看到过,有人逼他吃屎,不吃就打他,有一次,牙都打掉了半颗。”“你们为什么要打他,欺负他?为什么?”“也不,不为什么,就是大家都这么干,就干了。他也不吭声,村里都知道,他是强.jian犯,是个罪人,打他,欺负他,人人都欢喜……”“……”这份资料很长,很长,足有五六十页,全是于家村人对别人的举报,是他们为了从霍仲南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揭发的别人的罪行。“这是用录音整理的文字版。”霍仲南淡淡说,“我亲自整理的。”亲自?亲自?钟霖就看一页,手都抖了。他不敢想象霍仲南听到这些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都该死。”钟霖咬牙切齿地说,可是霍仲南却笑了,“可是罪不致死。”是。有些小打小闹的小恶,甚至都无法构成犯罪要件,更何况已经过去几十年,早过了追溯期,法律管不了他们。“霍先生。”钟霖打了个寒战,将文件合起来,小声说:“没有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关于沉船事件,警方基本已经定性是唐文骥的主观恶意行为,就算霍仲南是活动的主办人,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但这个责任更多的部分,应该在于民事赔偿。只要能用钱安抚家属,法律层面上的恶意就小了。“我们可以给他们钱。律师不是说了吗?只要家属肯原谅,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钟霖心跳很快,语速也快,“这件事,咱们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怎么会?”霍仲南笑着看他一眼,“天会知道。”钟霖从来没见过霍仲南这样的眼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会的。霍先生,这事你别这么快下结论,你很仔细想想。”霍仲南看着他,“曾经,唐文骥也这么想。他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他只是教唆于大壮,欺骗邓春开而已,于大壮是他的朋友,邓春开已经被他灭掉了,谁会知道?可他高枕无忧了吗?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做着噩梦,为了逃避责任,让这个窟窿越捅越大,终是一发不可收拾。”“霍先生。”钟霖头隐隐作痛,攥紧了双手,“你和他不一样。”“一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目光莫名温柔起来,“于休休有句话说得对,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钟霖哑声。要是于休休知道,会宁愿自己没有说过吧?霍仲南身体慢慢后仰,靠在椅子上,散漫而慵懒。“公司交给你管理我放心,但我还要吩咐你三件事。”钟霖吸口气,稳住心神:“您说。”“一、不要放弃寻找赵子嫣。有问题找权少腾。”“二、看着唐文骥伏法,有问题找权少腾。”“三、不要告诉休休。这个……就不用找权少腾了。”第376章该干嘛干嘛(一)恰逢周末,于家洲回来,于家备上好菜,一家人聚会好不热闹。于家就像个快乐窝,只要和他们家接触过的人,很容易就会喜欢上那种融洽舒服的氛围,不为吃李妈做的那一口红烧rou芋儿鸡麻辣干锅水煮白rou,也会为了跟他们聊聊天往于家跑。在于休休和霍仲南谈恋爱、于大壮和苗芮离婚的那段日子,于家冷清过一阵,现在于休休和霍仲南分手了,于大壮和苗芮虽然没有复婚,但是于大壮搬回家来住,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总有重修旧好的那一天。一切好像又回到正轨。还是当然的模样,没有变。于休休看着在客厅打牌、大声说话的师兄们,再看吃着瓜子聊小宝宝的谢米乐和韩惠,还有行走其间招呼茶水的mama,声如洪钟的爸爸,打游戏输了直跳脚的渣弟,她有一种恍惚感。就好像与霍仲南在一起的这两年,只是大梦一场。没有人提她和霍仲南的事情,似乎都心照不宣。于休休乐得如此。她其实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