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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间皆是送客之意,但安王惯是厚脸皮的,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既然珍母妃身子有碍,五弟还是不要打搅珍母妃休息了。”安王脸色稍变,转头就见傅昀负手站在不远处,他捏紧了手心,才垂眸说:“皇兄说的是。”他话音一顿,转而抬起头,露出些许疑惑:“皇兄怎会在此?”傅昀扫过茯苓稍有难色的模样,眉眼冷了些,似是被安王问得烦了,只敷衍一句:“准备去给父皇请安,五弟要一起?”安王身子微僵,他素来不讨父皇喜欢,所有皇子,只有他及冠后,没甚正经官职,他如何去给父皇请安。傅昀这句话,不知有意无意,总归是叫他觉得甚是刺耳。他温和笑着说:“父皇朝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傅昀只平静点头,掀起眼皮子看向他,仿若是在说,既如此,你还在这作甚?安王脸上的笑几欲要维持不住,不满傅昀的态度,但他心中也着急贵妃为何会有这般变化,心中藏着事,他匆匆离开。他走后,茯苓才走出来,请傅昀进去。这一番,就算傅昀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猜到,这是贵妃对安王生了不满了。他眯了眯眸子,不知怎得,就想起昨日在雎椒殿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子,心中生了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朝里走,一边低声问:“太医如何说?”茯苓倒没有实话实说,只简单回道:“如今已无碍了。”就在傅昀在雎椒殿的时候,与此同时,储秀宫也生了一波不小的乱子。一声惊叫,直接打破了储秀宫的宁静。宫人慌乱地跑去寻刘嬷嬷,吓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嬷嬷,您快去看看,张小主她、她……她起了一脸的红疹!”刘嬷嬷起身,朝张华裳的厢房赶去,拧眉:“怎么回事?”小宫女快要哭出来:“奴婢也不知晓,张小主只是睡了一觉,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周韫刚坐起身,就看见刘嬷嬷带着宫人匆匆从她窗边过去,她轻轻挑了下眉梢。这么快,就见成效了?她受了伤,动作不便,可刘茹香却是看过热闹回来了,手捂着胸口,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天哪,周jiejie,你没瞧见,张华裳的那张脸,几乎要没法见人了。”周韫的确没见到,但也从她的话中知晓大致发生了什么。她心底清楚,刘嬷嬷不会得罪皇后太狠,这症状顶多维持一段时间罢了。不过,这也就够了。刚敛了思绪,周韫就察觉到刘茹香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她抬眸看过去:“这般看着我作甚?”刘茹香讪讪收回视线。昨儿刚出了顾妍一事,今日张华裳就遭了殃,她当然会有些多想。她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发问:“这、明日就是殿选了,张华裳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就要出宫了?”周韫敛眸:“我怎知晓,毕竟主持选秀的是皇后娘娘。”“可……”刘茹香些许犹豫,道:“张华裳若是以这副模样参加殿选,岂不是对皇室不敬?”第7章半个时辰后,皇后娘娘亲临储秀宫,这还是选秀开始后,各众女第一次看见皇后。她一身华服,金钗琳琅,被身后十数个宫人簇拥,贵不可言,众秀女皆被震慑住,围着张华裳的厢房远远地站着。洛秋时侧过头,娇俏地问身边的庄宜穗:“庄jiejie,你说,张姑娘还有可能留下吗?”庄宜穗平淡地敛眸:“端看太医的本领。”洛秋时笑了:“那恐是难了。”她刚瞧见了,张华裳那张脸,如今可有些叫人倒胃口。这副模样去面圣,是唯恐吓不倒圣上吗。周韫将两人对话听进耳里,稍有些恶寒地抖了抖身子。和张华裳是进宫后才起了龃龉不同,她和庄宜穗二人算是进宫前的恩怨。这长安城的贵女也不过就那些,来来往往的宴会甚子的,总会遇上。然而,有人的地方总就会有比较。她常被拿来和庄宜穗作比较,庄宜穗素来大方得体、又温柔稳重,理所当然,她总是比不过的那个。庄宜穗还总要在旁人说完后,看似谦虚地捧她一句。叫周韫如何不觉得厌烦?也因此,顾妍离宫前,才会特意提醒周韫,叫她小心庄宜穗和张华裳。张华裳可能是真的被吓住了,扑进皇后怀里,丝毫不见平日的稳重,哭哭啼啼:“姑姑,我的脸……”没有一个女子家会不怕毁容,张华裳也不例外。周韫才听见这消息,也不得不感叹,终究是宫中的老人,知晓什么法子才是最管用的。若真的像顾妍那般,给张华裳安排一个盗窃的罪名,皇后大可直接压下。皇后拿开张华裳的手,周韫才看清张华裳现在的模样。往日姣好的脸颊上一片红疹,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叫人心底怵得慌,一阵恶寒闪过,不愿再看第二眼。周韫当即撇开眼。不仅是她,皇后眉眼间的心疼也是一顿,才动了怒,转眸看向刘嬷嬷:“刘嬷嬷,皇上亲下圣旨,让你来管教众秀女的礼仪,是信任你。”“可自秀女入宫,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端?”刘嬷嬷立即跪下:“奴婢愧对皇上和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皇后心中的确不虞,张华裳若是落了选,她张家就需三年才能有女子参加选秀,不仅如此。一个家族培养出一个嫡女,可不容易,如今嫡女落选,就代表家族之前的付出全部白费。皇后冷下脸:“今日之事,必要查出真相!”刘嬷嬷在自己的地盘出事,自然不会落下马脚,是以,坤和宫的人查了半晌,愣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皇后想到什么,忽然将视线投至窗外,落在周韫身上,眸色稍深。若是秀女所为,不可能动作这么干净。周韫一愣,没想到就这般什么证据都没有,皇后居然也会怀疑到她身上。其实皇后倒不是怀疑她,只不过疑心她身后的贵妃罢了。忽地,一直站在张华裳身边的杨芸开口:“昨儿顾姑娘偷了张jiejie的玉镯落选,今日张jiejie就受了伤,这也太巧了些吧?”周韫几欲被气笑了,她冷眼扫过杨芸:“不知杨姑娘此话何意?”杨芸倒底是怵周韫的,只低声说:“我不过是觉得过于巧了些。”周韫眯起眸子:“杨姑娘既说是顾jiejie偷了张姑娘的东西,那张姑娘才是受害者,怎得还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