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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要坐享齐人之福。她听不进去,他不说就是。待进了锦和苑,傅昀还未踏进去,就见女子回首,轻斜眸一记睨过来,似好奇:“爷今日前院不忙?”傅昀步子停在院门外,张崇在二人进府时就跟在了两人身后,此时被侧妃一句话骇得死死低着头。这哪是问爷忙不忙,分明就是赶人。傅昀自也听得出来,他脸色稍僵,只觉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仿佛从他那日踏进鸣碎院起,就出了岔子,明明周韫刚进府那日,还温柔可人,娇娇伏在他怀中,甚讨人欢心。周韫脸上还带着灼灼的笑,仿若这话真是只是好奇般,傅昀深深吸了口气,冷声吐出一句:“不忙。”不知怎的,他现在偏生不想她得意。她愈不想看见他,他反而就待在锦和苑不走了。周韫脸上的笑稍顿,觑了他一眼,敛下心中讪讪,若无其事地朝里走,一边吩咐:“将要午膳,吩咐厨房的人送些爷爱吃的菜色进来。”傅昀冷着脸,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忽地周韫停了停,在他上前时,揽住了他手臂,不待他怔住,就娇伏在他肩头,眸子俏生生的亮着:“爷,可要在妾身院中种上些红梅,再引进条溪流,这院中太静了,没一丝生气。”她想要的红梅,是宫中种植的那种,名贵娇气,种植进来要耗费不少功夫,更不要提她后面的要求,引进一条溪流?傅昀步子顿在原处,心中生了丝悔意,方才不若直接转身离开。周韫没管他在想什么,甚是自然地勾缠住他的小指,轻晃了下:“爷?”傅昀堵着声:“别闹。”手上的软意顿时退去,女子松开手,随意“哦”了声,也没作纠缠。傅昀眸子微沉,他顿了半晌,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方说:“叫本王想想。”若应了她要求,甚至要满足她的条件,这一动工,至少也要耗费一月时间,而且,这院子也需改动,一处梅林,这方院子决计是不够的。至少要扩宽近一个院子。若真如此,她这锦和苑,可是真真比正院要大,更要靠近前院。想到这里,傅昀拧眉:“你怎什么都要和她比?”周韫正褪下披风,将其递给时秋,听言,憋了口气,回头直接呛声:“妾身就想要最好的,不可吗?”她脊背挺得笔直,似傲骨似傲气,这一瞬间,比那所谓的寒冬红梅还要姣傲,傅昀顿了顿,回过神来时,一个“可”字早已脱口而出。堪堪闭眸,傅昀没忍住抚额。进这一趟锦和苑作甚?纵妾欺妻,迟早要叫后院不宁。可是,傅昀垂头,就见女子眸子亮得灼人,娇娇地挽着他的手臂,声音比往日软了两个度,叫他一丝悔意都生不出:“爷,您真好,妾身欢喜您。”傅昀扯了扯嘴角,对她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将她这番作态和方才作了对比,他没忍住,轻讽一句:“得侧妃一句欢喜,可真是千金难求。”周韫不引以为耻,她叫他坐在榻上,伏在他肩上,脸颊轻蹭了又蹭,软声说:“妾身只说与爷听。”不待傅昀反应,她下句话顿时转了个弯:“明日就动工?快进九月,若再晚些,今年妾身就恐见不到红梅盛开时了。”先前的条件都应了下来,何时开工不过小事,傅昀没不应之理,不过他顿了顿,才拧眉说:“待明日,本王请工部的人进府。”哪如她说的那般容易,傅昀敛了敛眸,陷入思忖。既要做,就要做得和她心意,省得她日后再拿此事与他闹。周韫倚在他怀中,眸子轻转着,轻声说:“爷要动,不若将府中好生修整一番?”傅昀回神,沉眸:“听你语气,是已有了想法?”周韫仿若没听出来他话中异样,依旧软着声:“妾身对牡丹过敏,听闻正院中有不少,不若移了去,换上芍药?总归二者极为相似,也没甚差别。”话落,傅昀就垂眸看她。这话,她自己可信?岂会没甚差别?牡丹在一个贵字,更意为正位。芍药与其再相似,也不堪其位。这般几乎将正妃脸面放在脚底踩的事,傅昀自不会应,他深呼了口气,换了种说法:“本王怎不知你对牡丹过敏?”周韫讶然回首,似惊诧反问:“这般隐晦之事,妾身自不会大声喧噪,这不是正在和爷说嘛。”傅昀盯着她,周韫没躲,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最终还是傅昀先移开视线,他不知信没信,却说:“正院离锦和苑有些距离。”周韫敛眸,平淡问:“爷免了妾身去给正妃请安?”傅昀顿时哑然,这时,外间有人碰了碰珠帘,时秋的声音传来:“王爷,主子,午膳备好了。”傅昀松了口气,几乎是立刻起身:“先用膳。”对于傅昀的避而不答,周韫若无其事地动了动眉梢,却没逼他,只是她垂眸时,若有似无地抚了抚手腕。终归,此事由不得他。第27章翌日,傅昀真的请了工部之人进府,遂一进府,后院其余旁人皆得了消息。待知晓锦和苑在作甚时,禁不住的,酸涩和嫉妒一并冒上,这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就是凝景苑的人。鸠盼脸上掠过一丝不忿,她替洛秋时挑着细线,咬牙说:“主子,王爷也太过偏心了!”昨日周侧妃不在府中,她去传膳时,刻意从锦和苑绕行,还未到锦和苑,她脸色就变了几番。太近了。锦和苑离前院太近了。主子爷对周侧妃的偏袒太过明显。待走近锦和苑,只觑了其中一眼,鸠盼就停住了脚步,拿凝景苑和锦和苑相比?根本无甚好比的。是否用心,有时真的只要一眼就可就能分辨出来。凝景苑离正院不远,她也见过正院情景,风光大气是真,但论精致用心,恐也是比不得锦和苑。但周侧妃何德何能?正院好歹占个正字,锦和苑凭甚得王爷偏袒?鸠盼话音甫落,洛秋时手中的细针不小心戳到手指,一滴血珠倏地溢出,凝在纤细白皙的指尖,惹人眼球。洛秋时垂着眸,盯着那滴血珠,半晌没有说话。鸠盼不知何时闭了嘴,将头埋得甚低,挑着细线的动作微颤。忽地,洛秋时扔了绣帕,不耐地拧了拧眉,娇俏之意顿消,她说:“还挑甚?”她女红甚好,前日傅昀宿在凝景苑时,不经意间看见,称赞了一句。洛秋时呵得讽笑,爷不过随口一句,许是都不记得了,她倒是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