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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之女,甚是般配。”......司马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粗粗喘了几口气,再向王导望去,几乎是用无比卑微的请求语气道,“王公...你...你对此事,又有何感想?”见庾亮发了话,王导本想隔岸观火。既然被点了名,他只好拂了拂袖,站起身来,道,“陛下,臣以为,庾将军所言有礼。”“古之圣人有云,‘父子有亲,君臣有义’。桓郎君确系忠孝,亦屡立大功。”王导捻须微笑,道,“且正如庾将军所言,桓郎君年纪不小,尚且无妻。长公主之女,正当华年。英雄美人,实乃佳偶...”王导的话还没收音,临海公主“嘭”地一声,拍着案子立起身来。她柳眉倒竖,一双媚眼几欲喷出火来。若对面那人不是王导,她早就一口一个“老匹夫”骂将出去了。见她起身,司马衍心中一喜,“姑母...”临海公主却道,“陛下的宴会,什么人都有,真是热闹非凡。热闹到,让妾身都不敢登门啊!”她眼风四顾,目光凌厉,“难道我家、我儿,便是你们这些人口中用来编排亵玩,笼络他人的物事?!”......殿内的气氛,登时又冷了下来。临海公主个性最是张扬,她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桓崇,道,“那贼兵,你听好了。想娶我儿,就是痴心妄想!”说罢,她将一旁垂头的无忧牵了起来,再向曹统瞪起一眼,道,“怎地?陛下这里的屠苏酒把你勾得连魂都飞了?还不速速起身,与我回去?!”曹统起身的动作,有些迟滞,并无半分之前的风流潇洒。他先向司马衍、王导、庾亮三人,行了一礼。而后再转向妻子,面容凝重,声音沉郁,“临海,陛下口出一言,便如驷马难追。你...”临海公主顿时不满地扬声,“怎地?你还真想让我的囡囡去配那贼兵不成?!”曹统何其甘愿?!可大殿之上,众人皆在其位。妻子若就此一走了之,这番烂摊子更是难以收拾。他低低叹了口气,方欲张口,再同妻子分说。这时,却听身边传来一声微弱的话音,“阿父、阿母,你们勿要再吵了。我...我嫁!”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有事,稍晚一些,小可爱们久等了~☆、第38章元日盛会才刚过去,建康坊间的传言便是沸扬不歇。盛会之上,陛下一语,名列“江左双姝”之一的曹家小娘子,便要就此下嫁给庾家那风头正劲的军汉了。可两人的家世,相差得未免有些悬殊...因而,过了第一时间的惊疑,众人先不由得为那曹家小娘子感到惋惜;同时,也有一小部分人暗地里为那桓崇道了一声侥幸。然而无论如何作想,众人皆一致认为,在这场结姻中,那可怜的曹娘子最是无辜。...好比一朵开得正艳的鲜花,硬是被插到了一坨牛粪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庾亮对他这位义子的婚事,可谓煞费苦心。正月初至,尚未过初七,庾家便使人来了曹家,送上了下聘的定礼。其下聘的速度之快,似是生怕曹家反悔。而这支下聘的队伍,一路上又是大张旗鼓,似是生怕围观众人不知晓他们前来曹宅的目的。聘礼是上好的白壁两双,玉质无暇,莹润透光,古朴而又不失庄重之意。晋廷南渡,财力衰微。像这般的上品白璧,寻出一对,便极是难得。庾亮乍一出手,便是两双,手笔之大,可见一斑!可曹家的男女主人都没露面,庾家众人,只得将陛下亲笔所书得婚书圣旨,连同这两双白璧一起,交托给了曹家堂前迎客的那位女管家。......庾家一行人刚刚离去,云娘便亲手托着这些物事,进了临海公主屋中,“公主,他们走了。”临海公主发了数日的火,方才听说庾家派人来下聘,她干脆就没有现身。云娘一掀帘子,她即刻便从榻上歪过头来,冷声道,“他们都说什么了?”这数日来,一向最重视仪表的临海公主,不妆不描,更显得脸色青白,唇色浅淡,望来格外憔悴。云娘心疼地摇摇头,她行至公主身前,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的情况,倒也没说什么。”她迟疑一下,又道,“他们只临走时说...再过一阵子,等郎君、公主都准备好后,再行纳彩、请期事宜...”纳彩?请期?!那桓崇还是真有恃无恐,定要娶了她家囡囡不成?!临海公主不顾头xue两旁的刺痛,她几乎是“呼”地一下,从坐塌上弹坐起来,厉声怒道,“我这就进宫去寻陛下!”“就算婚事无法取消,我拼着这个公主不做,也要将此事拖上一拖!”云娘顿了顿,面露哀色,低声道,“公主...他们...他们已经得了陛下的旨意了...”说着,她将手中的托盘向前递了过去。盘中的白璧硕大夺目,临海公主却瞧也未瞧,她只是伸手取来了一旁的诏书。诏书很短,只三两行的内容。可看完后,临海公主的双手忽而一颤,两只眼圈乍然泛起了薄红。......晋室女子,尤其到了她这一代,命运格外多舛。临海公主和她的母亲羊献容,虽是皇家之人,这半生以来,却是流离坎坷,历尽磨难。羊皇后昔年为惠帝之后,后洛阳城破,因容貌过人,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只好委身强虏,一生中几经废立,屡逢性命之忧,终得以苟全性命。在临海公主的心中,羊皇后是个在危险中也要护自己周全的阿母,洛阳城坡的时候,她拼着自己留在宫中吸引火力,也要把小小的她随宗族送走。可在当今士人的嘴里,羊皇后却是个献媚贡谄,无家无国的荡丨妇!而她自己的少年时代,亦是受尽了苦楚,甚至嫁予曹统后,还有人在暗地里讥笑她,说她曾是个为人做奴的公主!还好丈夫大度,不仅不在意这些小人的说辞,反而对她体恤有加。可,许是她和曹统少年时都受了大罪,两人成婚多年以来,只有无忧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出生,临海公主终于体会到了当年自己阿母的心情。因为受了太多的苦,她便把她所有的爱,加倍地倾注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无忧与她一般,一脉相承地延续了羊皇后的容色。无忧还最喜欢笑,她一笑起来,两只眼睛便是黑亮亮地,闪着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