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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9

    桓崇的手指还未碰着剑身,无忧却是先他一步。她小心翼翼地提气,用双手把那柄剑捧了起来。

剑是凶器,桓崇的眼光一闪,方要让无忧放下,却见女郎轻盈盈地转个身,便将那口剑捧到了自己的面前。

女郎虽柔弱,眼神里的坚定却不输男儿。

桓崇的面色也肃然起来,片刻后,却见那朱红色的小嘴一张,听她一字一句道,“郎君此行,武运昌隆。”

作者有话要说:  ...又锁章了,我要哭了!!!

☆、第77章

从桓崇出征那日起,陶家便冷清了下来。

能上战场的男人全部奔赴战场,就连小陶将军也常驻军营,不怎么归家了。可陶家的女人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后宅中的女眷们各个安分守己,只偶尔在小陶将军夫人的召集下,聚在一起绣绣花、念念佛。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日子竟然比无忧在建康时还要自由。

但,此自由非彼自由。

无忧在家中等了近半个月,还未等到什么战报。她刚刚有些不宁,这时,恰好那一路跟随桓崇、运送笼箱的曹承适时归来。待确认了桓崇一行人顺利抵达襄阳、并立即着手开始布防之后,无忧的心绪这才稍微安定了些。

......

这一仗近在眉睫之内,却也不知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更不知最终的战果会是如何。

而且,陶侃的重病,陶家后继无人的窘境,桓崇和王恬的请缨,王家的介入,以及桓崇那日对自己揭露出来的野心...一切的一切,无不预示着荆州、乃至晋廷未来将会出现的变迁。

无忧坐在窗前思量了半晌,少倾后,她提笔研墨,写就了一封家书——既是为了避免双亲挂念,也是为了预先和他们通口气。落笔后,她通读了一遍,左右想了想,又在末尾处加了两笔,这才满意。

无忧将那信纸吹了吹,待墨迹稍安,她方要让侍婢们把曹承唤来,忽听外面廊下陆续传来了几声问安。

无忧一怔,随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却见在侍婢的通报声中,陶亿徐徐步进了屋中来,对她笑道,“无忧,在忙什么呢?”

......

“陶姊姊?!”

不等无忧站起身来,陶亿自然而然地就走上前去。她瞥了无忧身前的书案一眼,见那上面铺了几张写得满满的信纸,又歉然一笑,问道,“你在写信?我打扰你了吗?”

无忧摇摇头,赶忙把那信笺装了起来,“没有,没有,陶姊姊请坐。”

等陶亿坐下了,她道,“我只是想...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我怕阿母担心,所以就想给她去封信,让他们放心。”

陶亿点了点头,“是啊,虽然我相信此战一定会胜,可是我们这边的情况...还是应该让你的父母知情才好。”说着,她随即向窗外望去,却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无忧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见那方正是隔着不远的陶侃院落。

从初来那日之后,无忧便再没见过陶侃,她只听说陶侃每日里卧床休养的时间越来越长,病情似乎也是越来越重。此刻陶亿虽是宽慰自己让自己的双亲放心,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忧心卧病的陶侃呢?!

无忧抿了抿唇,小心道,“陶姊姊,陶公的情况,现在如何了?”顿了一顿,她又道,“许是怕打扰到陶公休养,那边的院子好像被设了禁制,我曾想过去探望他,但是...”

陶亿把目光调转过来,她的瞳心微微颤了颤,道,“我倒是每日都能打探到阿父那边的消息,可是...说实话,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阿父的面了。”

“诶?”

“是我阿兄命人做得...”陶亿说着,眼神暗了暗,“这次的战事、出兵、布阵、调遣...阿兄全都没对阿父透露半个字。你我这次,是因事才留在了武昌,若按往常,过了人日后,咱们便要往回赶了。阿兄不让我们出面,应是担心阿父见了我们,窥破其中关窍吧。”

无忧吃惊地张开了小嘴,她蹙了蹙眉,又本能地感到了不对。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桓崇临走时却什么都没有说?!

见无忧陷入思量,陶亿又开口道,“不过,无忧就放心好了。阿父的情况,现在还是很稳定的。而且,这一仗...一定会胜。”

说完,她眯起眼睛,对无忧露出个温婉的笑容。

......

桓崇带了三千步卒,一路急行军,于武昌出发的第七日,终于抵达了襄阳。

他们行军的速度并不慢,可相比对面的石虎,却还是有些迟了。

此刻,桓崇坐在襄阳的州府之中,听着前方传来的线报,脸色不由地又黑了一重。

当年陶师收复回来的,只是一个经历战乱、百废待兴的襄阳。然近年来,随着中原日乱,三辅豪族纷纷流于樊沔、侨居汉水之侧,襄阳人口渐盛,固城经商,日趋兴旺,俨然有了赶超取代江陵之势。

而襄阳城天生距汉水而建,外加四面深挖壕沟,环城即引来汉水作天然的护城河,城南即是当年吴大帝之父——孙坚孙破虏殒命的岘山,而城东因为多是沙洲、滩涂,就算从汉水登陆作战,也是极其困难。

因此,说穿了,打从一开始,守襄阳的重点便不在襄阳。

此战真正的重点,却在于那北面一马平川的中原,南临宽广的汉水,与襄阳隔江而建而成犄角之势的樊城。

可是,现在他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樊城已经被包围了?!

而且,就在他抵达这里的一天之前?!

......

桓崇略一沉吟,目光转而直指向坐在中央、愁眉不展的襄阳太守甘彬。

他起身行了一礼,道,“甘太守,还请您据实把现在的情况知会于我...”桓崇说到此处,又向身旁的王恬瞧了一眼,道,“...我们。”

“樊城现在的情况如何?守将,人马,粮草...各个方面,城内可还能撑住?”

“以及,敌方的动态。”王恬神情亦是肃然,顺着桓崇的话茬问道。

甘彬道,“桓将军,王校尉,因为被围的时间只有一日,据我们今日收到的线报,内中各种暂且无忧。战事方起,我儿甘衡便已亲自前往樊城督战,樊城本有一万余兵将,再加上从襄阳拨去的一万余人,此时数目应是两万上下。至于粮草,虽是三方被围,好在襄阳无忧,且汉江仍掌控在我们手中,粮道一途...”

“报!”

甘彬尚未说完,就听堂外传令兵来报,“太守,那石虎派人来sao扰我们与樊城之间来往的船只了!”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