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有时候哈利会想,其实男孩那天肯定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能总活在过去,日子也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也的确是那样的,那天小斯内普得到了真相以后消沉了一阵,第二天的表现其实也没有坏到哪里去,睡的话……黑眼圈还没他的大，精神不错只是偶尔稍微不太集中，人也更沉默，吃得东西不多，但至少是平均值水平以上。心里有伤,只能一点一点的治愈，这需要一个过程，或长或短，无法强迫，潜藏在最深处的更是无法分享。——不是所有的经验都能作为别人的参考，特别是当这些经验都是秘密的时候。期间除了必要的外出，比如魔法部来人了，比如斯内普夫妇的后事，其他大部分时候，小斯内普都不愿意出去，正好外面天冷，哈利也不大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出门，在这一点上，两人有着别样无言语的默契。小斯内普也不太愿意说话，哈利的话却越来越多，有时候连哈利都嫌自己烦，不过男孩还是什么都没说，哈利把这种现象当做男孩默认愿意，有时候他也能得到男孩的比较正常的回应，这样还挺好。今年的圣诞节比起他人不能说不冷清——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当两个人却已经自成世界的时候，那么就算整个世界都是冰天雪地，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哈利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暖的，因为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仔细想来，好像从他五年级开始，后来这几年的圣诞节总是间断的出状况，五年级的时候亚瑟被伏地魔的宠物纳吉尼咬了，他好不容易和他的教父过了他们之间第一个圣诞节，可是在他六年级的时候，这个虚幻的美梦就被打破了，本来应该是七年级的圣诞，他与罗恩赫敏却在逃亡，接下来的那几年圣诞节……哈利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在他的记忆里，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霍格沃茨度过，他从不出去，偶尔会参加圣诞节的宴会……然后呢……哈利盯着手里的书，发现自己好像都不太能想起来。说起来，他回到了这里，本来是可以与莉莉、詹姆斯小天狼星他们一起度过这些节日。可是……——可有的事情，本来就得舍弃。——做人本来就不能太贪心不是吗？这个圣诞假期已经过了一半，外头依旧冰天雪地的，前些天莉莉已经与伊万斯一家出发去澳洲，斯内普夫妇出事的时候她三天两头都会来，她以前叽叽喳喳惯了，这会儿却不怎么开口，只默默的陪着两人。今年的圣诞节他们也是跟伊万斯一家一起过的，本来小斯内普是不愿意去的，可是后来却临时变了卦，不知道男孩是为他还是为了莉莉。他安慰人的技术不太到家，说教痕迹严重，但在伊万斯一家里，他的家人会以最良善最治愈的方式给予小斯内普支持，不怎么刻意也灰常自然，总之……比起他来说要好太多了，就连佩妮也不给小斯内普添堵，光这一点，就有点出乎哈利的意料。也不知道小斯内普是被治愈了多少，反而他却被治愈了不少，偷偷珍惜着与家人们在一起的时光什么的，似乎也成为了一种隐秘的奢侈。这一个圣诞给青年的感受太多太复杂，但惟有人，才是最真实的。新年也是这么的匆匆过去，元旦的三天后，哈利趁着这几天小斯内普有些振作，便试着鼓吹他与自己一起学习。前几天小斯内普一直与他在楼上看书，到底看了多少下去哈利没个概念，本来哈利也不抱有多少希望，没想到男孩居然在听到他的发问以后，自己走下了地窖。两人在架子上选了一本古老的魔药手札开始研究，这期间小斯内普的表现很突出，男孩好像也开始正常回来了，这才对嘛，这人明明就是“惟有魔药与黑魔法不可辜负”的典型代表，这的确是好现象。手札里的理论内容较多，只有少数几剂魔药，据手札主人自己记载，他这是贵精不贵多。哈利选择了灵魂安抚剂作为自己的研究药剂，小斯内普则选择了另外一个关于温养身体与灵魂的药剂。说来其实也并不轻巧，别的魔药还好说，但一旦魔药牵扯到了“灵魂”这个词，就算是最容易制作的灵魂魔药，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更别说灵魂魔药存在的某种不稳定性。这么说吧，制作这些魔药的难度之大，可谓是凡人可望而不可及。魔药或简单或复杂，有的人不开窍，当然一辈子都只能把魔药熬成毒药，像哈利这种因为得到“高人”指点已经开窍了的人显然相当少得可怜，但不管怎么说，哈利勇于挑战。要知道一旦这些魔药被成功制作出来，一瓶甚至可以抵得了别人的家庭三个月的收入只不过其中有些魔药材料也实在稀缺，并不那么容易找到。也因为如此，哈利也没有想过到底会不会成功，做出来当然是运气，做不出来也无所谓，不就是失败而已。——早就在学习魔药过程中失败无数次的哈利表示任何人都是在错误与失败中成为熟手技工。哈利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有这样的魔药水平，现在的他却觉得虽然难却也并非不可尝试。明显已经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境界。现在这个地窖经过哈利几年来的经营，除非太偏门的材料，基本上什么魔药材料都有，正好两剂魔药的熬制的第一阶段所需要的材料都都有，两人分别把自己所需要的药剂记录在面前的小黑板上，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步调其实是一致的。此时哈利与小斯内普面对面站在各自的魔药料理台上，中间隔着两三码的距离，地窖里有三张魔药料理台，摆放的顺序是一个没有封口的正方形。哈利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与男孩对面的料理台——小斯内普这些天的情绪并不怎么稳定，注意力也并不算集中，就算刚才的表现出色，他也不甚放心，这样一来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够及时补救，如果小斯内普已经缓过神来就更好了，因为有些他也不懂的地方，就指望着小斯内普给他解答疑难杂症了。哈利从一开始就碰到了困难，问小斯内普的时候，这人放下手里还没有完全处理好的魔药材料就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研究，甚至三两下给他处理好了一个让他特别头疼的材料——哈利发誓，这个诀窍混血王子从来没有在书上记录下来。“就这么简单？”哈利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斯内普三两下已经在量杯里灌了小半杯的魔药材料原液，接着他看见小斯内普忽然停了下来，“嗯……我自己来？”小斯内普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把哈利的手拍掉，拿起量杯在哈利的面前晃了晃，“不需要这么多，够了。”哈利默默的盯着写着量杯上的刻度，琥珀色的粘稠液体不多不少正好有五安士。“好吧……”的确有点多，这里的液体够他用十次了。“你真是……”哈利自叹弗如，“我已经赶不上你的程度了。”“你只是没有认真去了解这些魔药材料的特性，”小斯内普声音冷冷的，听起来很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过这人说得其实也事实是。“所以我一辈子不能成为魔药大师，”哈利也不介意，“我觉得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就不错了。”小斯内普斜睨了一眼，颌首赞同道：“你的确不需要。”等等，这是几个意思？哈利瞪大了眼睛。小斯内普继续给哈利打下手，哈利看男孩似乎打算“赖着”不走，便开火加水准备开煮，他刚让火燃起来，就听见男孩冷冰冰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选择这个。”“唔，我说随便选的你相信吗？”“不是你自己要用？”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哈利正在给坩埚里加水，也没有看见男孩在把鸢尾花根切成沫的时候一直在瞅着他看。“当然不是，”哈利断然否认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我需要这玩意干嘛？”这态度听起来还真的理所当然，小斯内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刚才说你是随便选我相信吗，我不相信。”哈利：“……”所以这人今天到底几个意思，他明明就是随便说说的，不要这么认真啊。“我假设，你的意思是你选这剂魔药是故意的……”小斯内普说得笃定。此时哈利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声音更是古井无波，“无论我是不是故意的，首先我得有所有的材料，地窖里材料很多，但关键的都没有，”青年毫不避讳的指出一个事实，而且更诚实的表示：“其次，以制作这副魔药技巧的难易程度来看，我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完成。”小斯内普不以为然，“只要再仔细一些，是可以的。”以前他的魔药程度不如这人，如今他已经发超了，自然能看出这人的水平虽然不能与魔药大师相比，但绝对比其他人要好太多了。魔药这门学科，其实就跟烹饪差不多——只是煮的东西不一样——同样的易学难精，这个世界会下厨的人不少，但成为顶级厨师的人数十亿人里叶就是那么的百分之零点零零几，还不知道有没有，同理可证魔药大师，根据比例，几百年都未必能出现一个真正能称为大师级别的魔药师。“好吧，那就承你吉言了。”哈利看上去特别不以为然的说道。青年的态度看起来有点敷衍，但从他选择这剂魔药开始，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他身上表现出一种坚忍与执着，看来这魔药对他还是很重要的。小斯内普看在眼里，自然也想帮着这人完成。反正另外一剂魔药材料还缺不少，等材料买回来以后他再给这人熬制一剂，如果能够成功，根据手札上所记载的药效，只要再喝多几剂，应该对这人的身体状况有所改善才对。两人配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好像哈利想要做什么，小斯内普就会事先发现并且迅速的给他整理好，哈利只要专注熬制魔药就可以了——如果说只是按照步骤什么的并不算有默契，但就连哈利想要擦汗喝水这人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不单单只是默契，这根本就是默契到家了好吗？小斯内普绝对是一个合格到不能再合格的助手了，哈利也不觉得男孩帮他有点大材小用，甚至还觉得用得不能更顺手什么的。——咳，厚颜无耻什么的，其实就是波特家一贯风格。两人在地窖度过了一个下午，由于这副魔药的制作工序太多，直到两人开始晚餐的时候，第一阶段还剩下二分之一的步骤，更别说后面的几个阶段。哈利是第一次这么潜心熬制一剂这种魔药，从难易程度看来，这样的药剂的难度比起复方汤剂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如果顺利的话——这个顺利指的是材料与技术都过关——他们能够在圣诞假期把这剂魔药熬出来。“我们还缺一些魔药，”比如说鸟蛇的卵与骨头，还有活火蜥蜴的血，“市面上似乎没有活的火蜥蜴售卖。”餐桌上，小斯内普显然还惦记着刚才两人所制作的魔药，他这一种投入的表现让哈利不得不给这人点了个赞，主要是他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斯内普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在说明这人一点一点的在走出来。哈利仔细考虑了一下：“如果我出得起价格应该没问题，当然，我们也考虑亲自去抓……”“……你愿意带我去？”小斯内普惊喜的说道，他在外面不能使用魔法，未成年就是这一点不好，对于一个性别男，爱好魔药的狂热份子来说，能够亲手采集魔药原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不是说要去旅行吗？”哈利笑着说道，“我去查查哪里有火蜥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在罗马尼亚那里，”小斯内普几乎脱口而出。“卜鸟在爱尔兰和不列颠都有。”显然魔药之旅要比什么澳洲黄金海岸冲浪之类的要吸引这人得多、“不过，”哈利想了想，“你不介意到时候我给你易个容什么的吧？”小斯内普：“……”活的火蜥蜴市面上的确是没有，但其他的材料哈利几乎都找到了，甚至连小斯内普感兴趣的那一剂魔药材料都找得七七八八了，但确实，所谓稀有，有的甚至是连你出的起价格也要静心等待商家的回复，这一拖有时候就得拖个把月。有的材料一般魔药店都没有，用斗篷把自己伪装起来的哈利独自一人直接进入翻到巷碰运气，这个阴暗阴森的巷子里的确有许多见不得阳光更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一般来说，这里日常买不到的东西也是最多最全的。哈利第一次误入这里是二年级，但来得多的时候，反而是在他毕业留在霍格沃茨以后。尽管哈利以前的确特别的逼视博金-博克，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位就是有手段找到很多别人没有办法好到的东西，只要你说出来的，他也有钱赚的，这人根本不会拒绝生意。哈利列了一张清单，简单粗暴明了，倒是店主博金在看到这张清单上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人几乎看不清楚面貌的人。哈利假装不在意这人的目光，但显然店主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这人的声音虽然还是不太热络，但比起以前要恭敬得多：“冒昧问一句，不知你需要这些材料是想要制作什么？”“与你无关。”哈利本来没有想搭理他，但这位为了想要知道他制作什么，巴拉巴拉的一大通，最后哈利实在忍不住，恶声恶气的憋出了一句话。“不，与我有关。”博金僵硬的展开了一个笑容，尽管那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若是这位先生能够成功的把魔药制作出来，并且提供给小店的话，我愿意免费提供这些材料给您。”做生意，肯定是要给些甜头，才能引来大头。“我可以在后天把这些材料都找全了了，只要你制作好，并且拿到店里来，我验收合格以后，不仅会花钱买下你的魔药，并且还会把这一次材料的钱全数还给你。”哈利半分惊喜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听起来是一比划算的买卖。”但是无jian不商。“先生或许在怀疑为什么我会愿意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博金主动解释道。哈利没有说话，但事实上他还是知道这副魔药的价值的，因为制作难度之高，这魔药就跟传说中的药剂差不多，可以说是五年难得一遇。难得博金是真的识货，光凭着这一张清单上的少数材料就能胸有成竹的猜出他要做的是什么魔药，看来他还是小看他了。“相信先生在制作这一剂魔药也知道它的价值，我一定会开一个合理的价格给先生您的。”哈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博金看起来倒是前所未有的诚恳，但他也未必真的能做出来。哈利付下了定金，走的时候，是博金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先生，请三天后再到小店来拿你订的东西，以及如果先生考虑清楚了，我之前所说的承诺永远有效。”出门的时候，哈利正好与一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人打了个照面，这人也穿着斗篷，但在斗篷翩飞的时候，哈利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教父？哈利的脚步一顿，那人走得太快，本来两人也就只错开了半个身位，结果两人就差点撞在一起了，哈利动了动，总算躲开了，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倒在雪地上。“抱歉。”哈利沉声说道。从他这角度，哈利看见了地面上的人露出来的大半张脸，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每个星期都会见这人一起，已经步入青春期的男孩眉宇之间与长开了小天狼星有些深思，但没有他的教父帅气，这人更低调收敛，与他的亲生哥哥小天狼星就是两个极端。少年显然不想多生事端，在自己站稳了以后，没有反应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接踏入了博金的店里。哈利看了那人一眼，告别了博金以后，匆匆离开翻到巷。哈利做了一点伪装，面貌上更偏近爱德华，但这人应该也没有看见他。时间还算早，哈利算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小斯内普应该还没有做好他的魔药，今天哈利不想做饭，打算在对角巷的熟食店买外卖。由于时间很多，他要的东西也比较难制作，于是他在熟食店等了大概小半小时，店主才给他打包好。哈利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盒走出来，转入一个巷子准备把东西都收好。没想到他刚把外卖放进空间袋里，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翻到巷出来。那人显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愣了愣，因为他的表现看起来尤为明显，哈利想不注意到都很难。“普林斯教授？”雷古勒斯走到了哈利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张神似小天狼星的脸。这人主动接近他？哈利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很淡定，但内心的风力指数已经达到了十二级。什么情况？！“你好，我是你的学生，雷古勒斯布莱克。”自我介绍只是一种礼貌，显然这人半点也不担心哈利不记得他，甚至在哈利没有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就认定了他就是普林斯。很好。哈利微微皱了皱眉头，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说道：“翻到巷不是学生应该去的地方。”“想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是为了给我们找上课用的教材，才去了翻到巷走了一趟吧？”这句话有多讽刺，哈利当然听得出来，对角巷是光，翻到巷就是影，只站在黑暗的那一方，哈利教的是黑魔法防御术，而不是黑魔法，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来这里，于是伪装成这样，也是哟自知之明了。雷古勒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哈利在看，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教授的小辫子。不过显然他要失望了，因为哈利一点都不着急，嘴角甚至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你明白就好。”雷古勒斯：“……”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教授！！“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你也不要在这里逗留了。”哈利挥了挥手，“毕竟你也进去了，我想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找教材才进去的吧？记得早点回家。”雷古勒斯：“……”说完，哈利就移形幻影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一天一万，按爪~\(≧▽≦)/~啦啦啦昨天说的事情不是感情……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思前想后，真心觉得如果现在让两人互相表白了，在一起了，特别特别的不适合，这不仅影响了我的剧情……还影响了整片文整个的感情走向……嗯，我真要让他们在一起了，你们才会恨我的。~\(≧▽≦)/~于是现阶段，咱们还是小温馨治愈风的继续走剧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