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德克斯特
艾诺莎看着对街正笑着看着自己的德克斯特，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她觉得有意思极了。之前无论她怎么去努力，去接近，德克斯特和她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化解不了的鸿沟，无法拉近一寸。可是现在，他们却一下子就变得亲近了。艾诺莎清晰地听见了德克斯特内心的声音——相似的味道。艾诺莎垂下眼眸，轻笑出声。伍德转过头，奇怪地问道：“艾诺莎，你在笑什么？”话刚刚问完，他就知道了原因。街的对面，有两人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岁左大的男孩。伍德喃喃道：“就是他们？”“嗯。”艾诺莎点了点头。门外，哈里紧张地搓了下手，带着德克斯特推门进了餐厅。“叮咚”一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远而近，直接朝他们走来。伍德站起身，看向来人。即使从艾诺莎那里确认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可是他还是存着戒备。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要毁了档案。如果是不希望幸存的孩子们知道当年的惨案，封存档案就行啦。为什么呢？艾诺莎抬眼，瞧了伍德一眼，然后看向哈里。哈里怔怔地看着艾诺莎，不禁回忆起往事起来。当年就是因为确认艾诺莎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他才将艾诺莎交给迈克尔和伊冯娜照顾的。可是现在，悲剧重演，艾诺莎再次经受这样一番痛苦。他对不起劳拉……哈里想起当年那个他深爱，却因为他的思虑不周全而惨死的女性，整个人被沉重的愧疚和自责淹没得快窒息了。艾诺莎脸色顿时沉下。从她听见的哈里心里传出的回忆，她终于明白了一切。为什么哈里看见她总是一副怀念的表情，为什么看见她会忍不住转过脸去，为什么会销毁档案，为什么会收养了德克斯特……艾诺莎捏紧拳头，愤怒地瞪着哈里。mama的死和这个男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她无法原谅这个男人。艾诺莎想质问哈里，想大声怒骂，可是，只要想到德克斯特和伍德还在场，她只能忍耐下去了。她这个时候爆发，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她转过头，不想再看哈里一眼。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艾诺莎情绪的突然变化落在了在场的三个人眼中。变化太过突兀，让他们都非常奇怪。哈里朝艾诺莎露出的友好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就连伍德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在笑的艾诺莎态度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恶劣。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都在艾诺莎的脑袋里炸开。艾诺莎紧紧地抿着嘴唇，受不了这种所有人都认为她有错的处境。明明是哈里的错！艾诺莎忍受不了了。就在艾诺莎快爆发的时候，德克斯特突然开口了，“我能和艾诺莎出去聊聊吗？”他抬头，用哈里最放心的独属于孩子的那种无害的表情说道，“艾诺莎需要我安慰。”哈里很欣慰德克斯特能够主动去关心他的家人。“当然。”他看向伍德问道，“孩子的事情，还是让孩子自己去处理比较好吧。”伍德卡看向艾诺莎，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艾诺莎点了点头。她很庆幸德克斯特及时开口打断了她。“嗯。”她飞快地站起了身来，朝餐厅外走去。她需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好好冷静一下。德克斯特转身，跟在艾诺莎的身后。伍德完全没觉得艾诺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这人的身上。他觉得有些事情该好好问问这个叫哈里的男人了。艾诺莎走出餐厅，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刚刚自己刚刚有些失控了。……不过，就算失控了又怎么样。艾诺莎嗤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餐厅内。餐厅内，伍德直接质问了哈里档案的事情。德克斯特好奇地打量着艾诺莎。他对艾诺莎非常的好奇，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唯一与他有血缘的家人，还是因为，他原以为这也是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正常人，却发现她和他一样，骨子里都存在着异常。是不是因为血脉的原因才导致他们的不同于常人？艾诺莎转过头，看向德克斯特。听着德克斯特的心声，艾诺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该怎么和这个哥哥相处呢？好好地温柔地耐心地对待他反而毫无反应，她露出她的本性他反而会觉得亲近。是不是只有见到这一面的她才能靠近他？艾诺莎更关心的是，德克斯特对自己自己的定义——不正常。“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了？上一次问你你也没有说。”艾诺莎有些无奈地问道。德克斯特是真的好奇，如果艾诺莎和他遇到一样的事情，她会怎么样。所以，他反问道道：“你的养父母被人杀死了，你会怎么对待那些人？”艾诺莎静静地看着德克斯特，然后露出最无情的笑容，“杀了他们。”德克斯特沉默了半天，然后回道：“哦。”艾诺莎仔细地倾听着德克斯特的内心，却发现这个面无表情一点反应的都没有的人却因为她这个答案非常的高兴。德克斯特停顿了下才回道：“我也会这么做的。”艾诺莎终于明白了德克斯特的心情。是想要确认这样的自己并不是孤单的吧。所以才会确定她和他是一样的。她笑了起来。艾诺莎和德克斯特两个人站在餐厅外的大树下，像两个正常的孩子各字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德克斯特当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艾诺莎，而是选择性地讲述着，可是，只要他想到，哪怕只说了一小半，艾诺莎也知道了一切。艾诺莎什么事情都没空去想，脑海里全部都是德克斯特的所想的事情。德克斯特的养母生了重病，而隔壁邻居养的狗连续好长时间都会在夜晚吠叫，德克斯特偷偷地杀了那只狗。德克斯特慢慢说道：“哈里知道了这件事……他似乎很不高兴。”何止是不高兴，这……德克斯特嘴上说的好似一个气愤的孩子冲动的行为，可是，只有艾诺莎知道，德克斯特很高兴这么做。杀死狗的时候，他非常的冷静，经过了仔细地思考，有条有理地动手，感受着狗慢慢死去的过程。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大概都会忧心德克斯特的心理吧。艾诺莎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就怕自己会和哈里一样，流露出对德克斯特行为的不认同。只要流露出一点，德克斯特肯定会在意，然后疏远她。她会失去她的哥哥的。艾诺莎很为难。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冷血的刽子手，可是现在，他的哥哥很可能在将会会变成那样的人。她该怎么做？她能做的只有包容他的一切。如同当年迈克尔和伊冯娜对她无可奈何，最始终如一的包容。而且，她还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说不定以后德克斯特会改变呢。艾诺莎微笑着看着德克斯特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也会告诉哈里的，我也不会说出全部的想法的。”不过，她不会采用杀死狗的方法，她会直接让那户人家主动的搬走。德克斯特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艾诺莎分明听见，德克斯特内心传来的开始接受她的想法。伍德和哈里之间谈得并不愉快，哈里也不可能将他的秘密告诉给伍德，两人不欢而散。知道一切的艾诺莎什么也没有表露。她只是不舍地和德克斯特告别着，告诉他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她。德克斯特点点头，答应了。因为在他现在看来，艾诺莎是个可以倾诉一些不能说的事情的伙伴了。目送着哈里和德克斯特离去，艾诺莎叹了口气。伍德看着离去的哈里，脸色异常难看。原本他已经放弃了去查探当年的案件，他怕会揭开艾诺莎的伤疤，可是，从哈里的态度来看，有些事情必须得查清楚。伍德决定秘密地去查，绝不能让艾诺莎知道。听见伍德的想法，艾诺莎也露出了忧愁的表情。秘密当然不可能会永远地掩盖住，如果伍德硬要去查，肯定能找出的。到时候，她的身世，哈里和她mama的牵扯，德克斯特尴尬的处境……当然，还有德克斯特令人忧心的心理健康……每一个事情都会变成大麻烦的。她要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