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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在椅上,懒懒道:“母后此处离不了人,我哪里顾得上旁人。”楚离雁心下失望,面上却并不显出来,只含笑同皇后道:“哪里需要人送,雁儿去探过太后,还要再逛逛园子。”她款款出了寝殿,等已走出极华宫极远,方才耷拉了肩膀,重重叹了口气。已至午时,宫娥脚步声窸窣,端来漆盘,侍候主子用饭。胡猫儿的嗅觉前所未有的灵敏起来。青蔬山药片、清炖墨鱼汤、水晶蹄髈……她的腹中叮叮哐哐的揍起了一首起义大曲,声音大到连跪守在边上侍候主子用饭的宫娥都瞟了她一眼。筷子啪的一声拍在几上,萧定晔一蹙眉:“将蹄髈端给她,莫再吵人用膳。”猫儿从善如流的谢了恩。等两位贵人用茶漱了口,她也刮尽了盘子里的最后一滴油水。此时她有些撑,可心里放了松。两位贵人,不像是要她命的模样。须臾间,皇后开始问话:“听说,你是用镇魂之法救了本宫?”猫儿立刻瞥向了萧定晔。认呢,还是不认呢?若认下,却又惊吓了皇后,这位皇子能放过她?她现在已经吃撑,不想要那一桌六碟八碗的断头饭。萧定晔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只得轻轻“嗯”了一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皇后没有在阎罗王的事情上盘亘多久。她轻喘了几口气,换了话题:“你可恨本宫?”胡猫儿只觉得背上又出了一层汗,那汗如同她做胭脂所用的蜂蜡一般凝结在她背上,渐渐僵化成一张龟壳。而她这只王八蜷缩在壳里,丝毫不敢露头。她知道,她穿越了一回,占用了旁人的身子和未尽的阳寿,就得承担别人的过往。她再也顾不得鬼神之事会不会惊吓到皇后,忙忙表着忠心:“奴婢死了一回,再醒来时,就将前程往事忘的一干二净。奴婢不知旧事,只知道,一切都要往前看……”皇后的眼神久久的盯在她的面上,思绪却仿佛飞到了很久之前。她许久未说话,等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冷厉:“你死而复生,乃不详之人,今后便长居废殿,不得迁出。”猫儿感激涕零。------题外话------推荐好友乖乖文文的文:“没看到我家没有儿子吗?本姑娘只招婿,不嫁人。”“听说你家招女婿,本王自带嫁妆,过来试试。”第6章自古巫医分不分家从极华宫回到废殿时,午时已过。猫儿进了配殿,一头扎进了破柜里。旧衣裳……没用。烂床单……没用。被耗子啃了边角的话本子……没用。她自穿来后,在这废殿所能寻见的所有约莫有些用处的物件,都收在这破柜里。没有能提示原身过往遭遇的物件。皇后为何要将前主子和她贬至废殿?她今儿一早遇见的神秘妃嫔,含糊不清的那几句话又是何意?她拉过春杏,探问道:“你进宫也有两三年,你可知,我同前贵妃当初是因何进了废殿?”一旁的白才人哈的一声冷笑:“能进这个殿里的,可不都是争宠失败的?贵妃被贬之前,去了一回御书房,紧接着就住进了废殿。你跟在贵妃身侧,难道你真不记得?”猫儿见打听不出什么,呆呆坐了半晌,心中想着自己的盘算。据闻,无论想在京里或京外做买卖,没有一百两本钱,寸步难行。她原想的是,躲在这废殿里闷声发大财。等攒够一百两,就想办法偷逃出宫。然而她打定那主意没多久,她就被人捉小鸡似的捉去极华宫同皇后、皇子排排睡。皇后没活她就是个死。皇后活了,若有一日认为她不祥,她也是个死。现下她对外露了面,想在宫里闷声发大财只怕不易,少不得得做两手打算。有机会逃就逃,没机会逃便先蛰伏赚银子。她重新构思了崛起路线,立刻起身要动手做口红。只往洗好晾晒的干花瓣处一站,她便重重骂了声娘。哪个挨千刀的鸟儿,不知吃了些什么,一泡硕大鸟屎落在盛了花瓣的簸箕里,还溅的四处都是。原本就不多的干花瓣,此时没有一片能再用。她溃败的坐了半晌,强打起精神,同春杏道:“看好门,我去去就回。”白才人忙忙起身跟去她身后:“你要去何处?可还是去皇后处,或是见皇上?”她的双眸闪闪发亮,焕发着不可思议的天真:“若瞧见皇上,你能不能同皇上说,奴家,奴家日夜都思念他……”猫儿被酸的打了个颤,转身指了指殿里床榻的位置:“趁着日头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转头出了废殿。废殿地处掖庭,是最低等的宫娥劳作和休息之处。出了掖庭,先饶过重重院落,经过御花园,绕去东华门附近,有太医院的值房。花瓣能入药,太医院值房里,花瓣是大量储备的。她对宫道不熟,慢慢问着沿途遇见的内侍宫娥,缓缓寻了过去。太医院值房极为安静,只偶尔传来切制草药的声音。她将将在大堂上露了面,那切人参的小医助便停了手中动作,抬头看着她:“哪位贵人要问诊?”猫儿讪讪一笑:“没有谁……莫贵妃要沐浴,指使我来寻些花瓣……”小医助蹙了蹙眉:“莫贵妃?没听说过。”他拿着手中切药的大刀指向猫儿:“别浑水摸鱼,这事我见得多了。”猫儿一滞,只得转头四顾,问道:“太医令大人在何处?”她想着,当日在皇后宫殿,那太医令被五皇子几脚踢的哎哟连天,险些要被杀头。算起来,在皇后醒过来的事情上,她也是一众太医的救命恩人。她拿出恩人的风范,那太医令多少要给她些面子。小医助往外努了努下巴:“蹲去外面,守着门去。”这怎么说话呢!守就守。她今日来,心里多少存了些发愤图强的志气,日后少不了要多和太医院众人打交道,不能让人瞧扁了。她往大门边门槛上一坐,决心要守株,稳稳待一回兔。秋风温暖,周围静的只有秋蝉齐鸣。她打了个盹,一下抬头,一下垂头,不知挣扎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声,立刻强睁了眼。但见一老一少两位御医将将拐过影壁,往门内而来。她运气好,无论年轻的那位还是年老的那位,和她都共同经历过险些被砍头的命运,正正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