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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竟瘦成这般?”猫儿强笑道:“奴婢有病在身,不好下炕迎接娘娘。”吴妃看着她尖尖的下巴颏和苍白脸色,心里有些酸涩,只低声道:“上回才病愈,不过几日就又病成这般。皇上可派人来过问过?”猫儿点点头:“据闻,杨公公来过几回。”吴妃略略松了一口气:“杨公公能记得你,代表皇上还惦记你。即便这回侍寝是乌龙,日后还是有机会的。”猫儿心中一动,倏地抬眼盯着她的神色,缓缓问道:“奴婢未曾侍寝,娘娘已经知道了?”吴妃长叹一口气:“你若侍了寝,便是皇上事忙,皇后也会下懿旨。圣旨和懿旨都未至,我猜着meimei上回在御书房过夜,该是并未侍寝。”她安慰道:“之后一个月没了机会,等皇上从皇陵回来,说不得趁着大年,将你晋封的事情一起办。”猫儿有些好奇:“为何此后一个月再没了侍寝机会?”吴妃只当猫儿心急,含笑一指戳在她额间:“祭祀皇陵前一月,莫说皇上,皇家诸人都要清心寡欲,如此才算得上诚心。待你病愈回去御书房当值,离祭祀皇陵就只有一月时间,皇上便是再迷恋你,也不能置祖宗于不顾。”猫儿终于明白,她伪装侍寝,泰王为何如此震怒。按泰王的逻辑,她第一回主动侍寝不成,皇帝必生冷淡之心。再过上几日,即便皇帝对她又重燃了情热,可已到祭陵前一月,再无侍寝的机会。她心中倏地松了一口气。至少未来一个月,泰王是不会再逼迫她去侍寝。她喃喃道:“其实奴婢并不真想进后宫,不想爬上龙床……”吴妃闻言,幽幽然:“无论身在前朝还是后宫,但凡是女子,就脱不开棋子的命运。进了宫,既成家族提升名望、巩固地位的棋子,也成了皇上牵制前朝世家的棋子。”她抚着猫儿额头,道:“既然都是棋子,不如当价值最大的棋子。你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要有被利用的价值才能在宫里生存。jiejie此前也想远离纷争,安份过活。然而终于明白,像现下这般不争不抢、被宫里所遗忘,不能自保、自主,才是最悲哀之处。”猫儿见她话语悲凉,神情萧瑟,对这吃人的宫廷更是厌恶失望。日头只在天际挂了不多时便被云朵掩埋。晌午用过饭食,明珠悄声道:“宫里从明儿开始就要禁荤腥,今后我便在房中偷偷为姑姑炖rou汤,多少补一补。”又担忧道:“大黑是个鼻子尖的,这rou汤能瞒过旁人,想瞒过大黑却有些难。”猫儿躺在炕上,望着晦暗的屋顶,喃喃道:“宫里禁了荤腥,你又去何处拿rou?你路子再广,能广到宫外菜市?”明珠心虚的瞟了她一眼,极小声道:“是……五殿下的人……会经常送药、送rou食来……”猫儿白日睡的多,到了夜间还不困,闻言倏地撑起身子,眯着眼睛盯着明珠,半晌方道:“我今儿倒想问问,你平日路子广,这些路子,都是从何而来?”明珠心里一惊,立刻要做出含冤委屈的模样,猫儿已冷冷道:“你这回想靠哭嚎蒙混过关,可是打错了主意。”明珠抹眼泪的手便僵在了半空里。猫儿从炕上缓缓爬起身,看着昏暗烛光下的少女,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第150章要利用你,也要护着你(三更)细作最根本的职能便是隐藏。一旦曝光身份,就会面临两种情况。一种,监视对象死。一种,细作自己死。明珠心中咚咚急跳,极力稳着心神,一咬牙便出卖了自家主子:“五殿下中意姑姑。”胡猫儿死盯着她的目光并未收回。她只得继续道:“殿下心疼姑姑的身子,才暗中托我照顾姑姑的饮食。”“什么条件?”猫儿问。明珠忙道:“给了奴婢银子,还许了前程。”“多少银子?”“……一百两。”“取出来我瞧。”明珠额上立刻冒出几滴汗。她没想到,猫儿这回竟然是步步紧逼,轻易糊弄不过去。她支支吾吾道:“殿下还未赏下来,说日后再给。”猫儿“嗯”了一声,不放过一丝一毫疑问,继续往下深挖:“许了什么前程?”“同意让奴婢提前出宫。”“他能做主?”“能。”“提前多久?”“提前两年。”猫儿点点头,冷冷道:“我竟没看出来,你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儿。”明珠听猫儿话中意已有所缓和,心中不免略略松了一口气,却听猫儿继续道:“你既是个容易被收买的,你便走吧。从此你我情谊已绝,两不相干。”明珠大惊,立刻上前扑在火炕上央求道:“姑姑,我真不是贪图钱财和自由……”“那是什么?”猫儿问道。她一时语塞,半晌方道:“我……我觉着,姑姑若是进不了后宫,跟着五殿下也不失为一条生路,总比没有任何倚仗、被人搓扁捏圆的强。”猫儿理解明珠的想法。这个世间,女子极难自主,不管家世如何,总要依附男人过活。一样要依附,自然尽量依附个大粗腿。猫儿缓缓抽回手臂,淡淡道:“你没有错,可道不同不相为谋。夜已深,你去正殿歇息,明儿一早离去。”明珠眼圈一红,着急道:“姑姑,我……”猫儿重新躺下去,再不看她,只冷冷道:“要么你自己离开,要么我去寻皇上,说你是潜藏在我身边的细作。你觉着,皇上会不会偏向你?”明珠恍惚半晌,默默出了房门,静静行去废殿外的树上,仰头着急道:“快给主子传话,胡姑姑又要赶我走。”树上传来几声鸟叫,树身子一晃,再没了动静。三更时分,配殿门吱呀一声,灯烛摇晃,空气中渗透了淡淡铁锈味。萧定晔同肖郎中避开灯烛映照,猫腰到了炕边,将将一抬头,便见靠在炕角的胡猫儿衣着整齐,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二人。“明珠是你的人。”她直直望向萧定晔。他并不说话,只向肖郎中使个眼色。肖郎中立刻上前,在猫儿腕间诊过脉,心中有了些疑惑,问道:“姑娘近几日除了伤口痛和伤风,还有何不适?”猫儿倏地抬眼,半晌方道:“大人有话直说。”肖郎中看了萧定晔一眼,沉声道:“姑娘五脏,心、肝、脾、肺、肾,外加阴、阳二气皆已受损。此前还不明显,现下却已有所显现。”萧定晔眉头一蹙:“为何会如此?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