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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悄声解惑:“善卜者常残缺。听闻泄露天机,要么为自己招祸,要么为身边人招祸。妾身瞧着姑娘虽瘦弱,倒是手脚俱全,还好未残缺。”猫儿听闻,面上却变了几变,情绪一瞬间有些消沉:“细想一想,我身畔之人,倒是有几个被我牵连丢了小命。”那姐儿听闻,立刻往后挪了几挪,谨防自己受牵连。猫儿的伤心情绪一打开,便有些收不住,自知在这般场合不好失态,只一杯又一杯用酒水压着心间事。好在她终究是女眷,旁的大人渐渐的也忘了同她搭话,留了一处静地给她。她独自一人渐渐饮下许多酒,柳太医、明珠和吴妃的影子便在她心头上不停歇的变换。再端起一杯酒,手腕已被人拉住。萧定晔越过那姐儿,伸手拦住她,沉声道:“莫再饮酒。”她立刻裂开嘴向他一笑,眼中却汩汩流下泪来。她却不知她流了泪,还向他解释道:“这酒不好,不容易上头呢。”他的眸光更加黯然,心中撕扯不知疼为何物,后槽牙吆了几回,方冷冷道:“柳太医埋在京郊,那里有一处坟场,此回宫变所有的叛党尸身皆埋在那处。”猫儿眸子一颤,眼中滚落更多泪,喃喃问道:“明珠呢?她被埋在何处?”他正要张嘴,但听“叮哐”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李巾眉威风凛凛杀入,直直看向萧定晔,吆牙切齿道:“姓萧的,你竟然喝花酒,可将本姑娘放在眼里?可将李家放在眼里?”她随手端起一张木椅,使出全身力气,向萧定晔身畔的姐儿极快丢过去。光电火石间,一声“啊”的尖叫后,在萧定晔同李巾眉的计划里,原本该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的姐儿却捧着脸惊呼道:“善卜者常残缺,常残缺啊!”猫儿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萧定晔:“现下……有些上头……”轰然倒地。第218章转眼投敌营友情是什么?在这件事上,猫儿吃过亏。她此前将柳太医当友人,后来柳太医成了叛党。她将吴妃当友人,吴妃突然成了泰王的人。她长时间相处,和明珠结下了不咸不淡的友情,明珠又是萧定晔的人。以上都不算重点。重点是,这些人后来或多或少都因为她丢了性命。如果背负了三条人命还没让她意识到友情的本质,那在她被李巾眉的一板凳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时,她终于对友情有了精准认识。友情就是个拖后腿的玩意儿。没必要,真的,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掺和进李巾眉的情事里。无论这位娇小姐是要和乔大郎偷偷摸摸,还是和萧定晔横眉冷对,她都不应该去掺和。她第一回掺和,把王大人家的窗户拽了下来,险些让里面偷聚的官员们联手作了她。她第二回掺和,往皇帝最疼爱的皇子脸上泼了一碗烈酒,过去两日她都能看到萧定晔顶着被刺红的眼珠子进进出出。第三回掺和,这回她并未想掺和,她只是不想再背人命债,是要在各官员面前替那位帮工说情,免得稀里糊涂丢了小命。她哪里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后来她在重晔宫配殿里醒过来,一时昏沉一时恶心,对李巾眉此人又有了更深的认识。李巾眉和她一样,都是一盏不省油的灯。一山不容二虎,一室不能有两盏费油的灯。她要是和李巾眉牵扯更多,指不定下回就不是头破血流这么简单。小命都堪忧。那什么兵部尚书之女啊,连丢个凳子都丢不准,羞不羞愧啊!她迷迷瞪瞪醒过来,想清楚她的处境,捂着缠满纱布的脑袋有气无力问秋兰:“李姑娘可跟来了?”秋兰忙忙道:“没有啊,没看到人影。”猫儿一口气喘不上来,滞了半晌道:“去将随喜唤进来,随喜若不在,去唤王五。”随喜和王五都未露面。进来的是萧定晔。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畔,一脸便秘的表情望着她。她再想不起“一个奴才的修养”。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同他道:“没错,你未婚正妃干的好事。你们小两口商量一下,怎么赔吧。要赔的不满意,我可是个一旦粘上就甩不脱的女人。”他神情中的黯淡瞬间渐少,眸中多了丝笑意,低声问道:“你想让我如何赔?”她抚着脑袋想了半晌,勉强灵光一现:“我……还想要个出宫牌子。”他双眼一眯:“用做何事?”她再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样还怎么做买卖、赚银子、招赘婿?得有人出宫帮我跑腿……”他的神色瞬间凌厉,咬牙切齿险些要吃了她,最后终于一甩袖子,大跨步而出。猫儿愣道:“他……他又吃错药了?”秋兰狐疑道:“殿下抱姑姑回宫,后来确然还尝过治伤的汤药。莫非真的吃错了药?”猫儿大惊,立刻忍着头晕低头嗅着衣裳,连声催促:“快快,将衣裳换下来……”她刚被送回来时就本该宽衣,那时她正昏迷着,秋兰担心碰到她伤口,还让她穿着带血的衣裳。现下从善如流,立刻帮着她换了男装,将血衣放在木盆里准备抽空清洗。秋兰道:“我此前在浣衣局,知道如何洗干净血迹呢。这件衣裳此前有些大,我帮姑姑改小后穿着英俊潇洒。这衣裳布料和手艺都是上乘,随喜说殿下此前才穿过一回,就便宜了姑姑。”猫儿的猫眼瞪得更大。萧定晔的衣裳!他穿过的衣裳!她头疼欲裂,更是哀嚎着催促:“烧,一根丝线都不能留。快快!头疼,头疼要死。”秋兰见她竟对这衣裳起了泼天的仇恨,忙忙劝慰:“姑姑别激动,烧,我现下就去烧!”在配殿的烟囱飘起一抹黑烟时,王五终于被猫儿唤进了配殿。“李姑娘何在?她可伤了我,我得让刑部拿了她。”“没有见人影。你都要拿她,她还敢在你面前晃悠?”猫儿哀嚎一声。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等新一轮眩晕过后,她叮嘱王五:“你在外奔走,能不能给她捎个信?你问她躲在宫外良心会不会痛?”王五摇头:“小的的职务是护着姑娘,姑娘不出宫,小的自然是不出宫的。”猫儿“哎哟”一声,捂着脑袋道:“你可知明珠是怎么死的?我分分钟让你和她一个死法。”王五嘿嘿一笑,自作主张出去了。猫儿简直太无语。萧定晔和李巾眉,两口子生了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