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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清后,后面的药中便没了。我还会替你开些强身健体的药,先提前恭贺国主觅得倾城美人了!”他拱手告退。南陌言想着他说的话,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去了御寝后的一片竹林,拾了根竹棍,便当剑使。竹叶纷飞,一片扬尘,惊得满林的鸟儿飞走。满身的寒气,冻得竹林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过了好一阵他才惊觉,收回寒气,恢复到正常的模样。他一走出竹林,御史监便迎上来,道:“国主,黑狄国的东方国君来了。”他想起前几日御史监提过这事,道声“好”,便去换了身衣服,到正殿迎接东方渊。那人一身紫袍,戴着半张面具,用黑玉冠束发,身长八尺,墨发披散,本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南陌言看着他那双眼睛,像口古井,深不见底,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阴鸷”二字。他本想调笑几句,话到嘴边,只化为一句:“东方国君有礼了。”国君之间互相行平手礼,行礼过后,东方渊道:“国主与我一同低头行礼,倒是有几分像在拜堂。”南陌言只当他在说笑,道:“东方君紫气东来,何愁觅不得佳人?”“佳人常有,但都是些俗物。”东方渊盯着他,南陌言想起了狼的眼睛。“常闻东方多美人,东方君想必是在自谦。快请入座罢!”南陌言上殿,跪膝而坐,东方渊坐在他左侧,千花明坐在他右侧,其余的老臣按官职高低入座。“东方君何时到的苍梧,我竟一点也不知?”南陌言寒暄道。“前两日刚到,还看了一出极其精彩的表演。”东方渊笑着道。“不知何等表演,能让东方君流连其中?”季玉林问道。“前两日我初到苍梧,本想去看一看此地的风土人情。到了章华街却碰见一伙杀手,当时情况万分凶急,我在一旁瞧着,也是惊心动魄。”“莫不是国主上次遇到的那批杀手?”李进问道。“当时我并不知那便是苍梧国主,只看见剑术极其精湛的两人奋力御敌。面对强敌,那二人脸上并无一丝惧色,当真是好胆识。”“这个自然。那可是我国的国主与摄政王,区区几个杀手,又有何惧?”李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颇为自豪道。“记得当时那杀手头子举剑刺向国主,本是劣势,国主却浅然一笑,轻松拈断了杀手的剑。”“好啊——”一众老臣接连赞叹。“不知国主那一招可有名称?”东方渊似乎很是好奇。“此招名曰‘拈花一笑’,当年释迦牟尼登坛说法,众弟子都希望听到那无上妙法。他却只是拈着一朵波罗花不言语,众弟子皆在揣测他的用意。唯有摩诃迦叶破颜含笑,释迦牟尼见此,便知他悟了,将法门传与迦叶。”他轻抿了一口茶,“此招不过冒用一虚名,东方国君不必过于在意。”“苍梧国主果然气度不凡,东方先饮为敬!”东方渊举杯,一饮而尽。“只是国主,可曾找到这拈花一笑、心心相印之人呢?”南陌言觉得这人颇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看来东方君是有了这心心相印之人。”东方渊一笑,面具下的薄唇勾勒出弧度:“自然。国主可愿一听?”许久不说话的千花明道:“国主有疾,近来身体抱恙,东方君还是快些进入正题罢!”南陌言看着他,感觉到周围一圈的低气压,道:“东方君莫怪,摄政王也是为孤的身体着想。对了,东方君此行,有何赐教?”“赐教不敢,只是有一事须得苍梧国君成全。”众大臣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莫不是来结秦晋之好?只是不知道看上了哪位公主。“东方君请说。”“苍梧多美人,可心心相印者,实在难觅。我前些日子见了一人,便是日夜牵挂,茶饭不思,万请国君成全。”南陌言来了兴趣,道:“究竟是哪位美人,能教你如此魂牵梦绕?”东方渊起身,到正殿中间行了个礼,道:“东方渊求娶苍梧国主南陌言,愿以十五座城池为聘,共享皇位千万载!”此言掷地有声,大殿瞬间寂静,南陌言感觉有一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但只片刻,便移了位置,转到了东方渊身上。“这东方国君十五岁便即位,御上御下,皆是一流,东方国人民十分爱戴他。”“只是一点,他这人颇爱男风,宫中没有一个嫔妃,清官儿倒是不少。”“十五座城池……他倒真敢提。可是三国之间,男风虽雅,却并无国主与国主联姻的啊!”“那又如何?只要国主愿意,这两个国家日后便是一体,百姓也不用再受战乱之苦。”“是啊,东方国与苍梧国连年交战,若是能因此停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臣们议论纷纷,南陌言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可想到那离去的南陌言的嘱托,又犹豫起来。“本王反对!”千花明站起身来,道:“东方国君真是好阔绰!只是两国联姻,你是想让苍梧无后吗?”他一针见血,东方渊停顿了下,道:“两国联姻,苍梧国主若是需要,自然可以再纳几个妃子,绵延皇嗣。若是不愿意,还可让苍梧国的宗室之子继承皇位。一切,以国主的意愿为主。”满堂皆惊,这东方君与国主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如此为国主着想?千花明看向南陌言,南陌言想起介子寻的话,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这东方君看身形轮廓也是个俊俏郎君,但他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勾当。他略一沉思,道:“东方君,玩笑适可而止。”他的眼神一凌,显示出掌权者的威压,“不若你多留几日,好好看一看此处风景。本国的美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东方君好好欣赏,也好让孤尽一尽地主之谊啊!”“东方国君,几日后便是选妃大典,你也留下来看看这苍梧佳人罢!”东方渊一听千花明这话,脸色极为难看,只道:“是本君唐突了,满饮此杯,且表歉意。”南陌言举杯,与他同饮。宴席散后,已经是晚上。南陌言回到寝殿内,进了内殿,不让任何人伺候,熄了灯,只留两颗小小的夜明珠照亮。他着一件单衣,以臂为枕,小腿微曲,躺在白玉浴池边上,里面放了多种香草,譬如白芷、蕙草、江离等,浴池中热气升腾,他一掬手,拈起一朵白色花瓣赏玩,窗外月色明朗,澄净得很,银光洒在他的身上,颇有几分像仙境瑶池迷离之境。“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欢。不论为神为人,首要的不应该是自身的快乐吗?”他轻轻叹气。“阿陶。”是容与的声音,他在浴池旁边寻了处位置坐下。“哥哥……”南陌言并未起身,“你说我修的极乐道,本应无忧无恼,可为何近来我却时常这般烦躁?”“凡人的身体总会带些幽怨离愁,这也难免。”“是吗?你知道这个凡人离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