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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刻,沈越的惨叫就透过浴室门传了进来。

“你怎么了!”

吴梓围着浴巾就冲了出来,身上还有几处泡沫没有冲干净,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只落水的土拨鼠。

猜想中的恶鬼却并没有出现,只有沈越一只猫趴在床上,右爪不知被什么东西灼伤了,原本rou乎乎的小爪子被烧得血rou模糊,焦黑的皮毛黏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沈越化成人形跪倒在地板上,左手紧紧捏着右手手腕,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沁出来滴到地上,迅速融进地毯里。

他紧紧咬着嘴唇,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梓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沈越旁边,观察了伤势后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安慰道:“没事没事,是手被烧焦了,我马上去给你联系医院,不疼不疼啊。”

沈越看他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摸手机的样子连忙摇了摇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只要……酒精……烧伤药……不要……去医院。”

话音刚落吴梓拿上外套就冲了出去,生怕自己晚了半步沈越的手就此废掉。

沈越目送吴梓走了出去,忍着疼挪到了椅子上,瘫好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生理泪水和汗水把整张脸弄得像个瀑布,手臂上的肌rou因为疼痛微微抽搐着。

还好还好,只是皮rou烧焦了,指骨没有断掉,手还没有废掉,这样安慰着自己,沈越在心里苦笑着。

哎呀,差点玩脱了。

门又被人踢开了。

吴梓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看到沈越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从包里拿出纱布和酒精颤巍巍地给他处理伤口。

“嘶!”

“抱……抱歉!沈越你疼不疼啊!我看着你的手好疼。”

沈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你不是说废话吗?手上的皮rou全被烧掉了你说疼不疼,盯着跪在地上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吴梓头顶,沈越忍了一下,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好在吴梓还学过不少紧急处理伤口的知识,虽然烧伤和其他的伤口情况不太一样,但是看着沈越极度排斥去医院的样子,他也只能这样给他包扎一下。

烧伤药沁入伤口,清凉的感觉稍稍让右手舒服了一些,沈越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指挥吴梓:“去把门关上,还有……把裤子穿上。”

经人这么一提醒,吴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套了件外套围了条浴巾就冲到大街上买药了,当即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埋到地里,又祈祷着天黑地偏没被监控录下自己这一身搭配。

这也太丢人了吧。

沈越用仅剩的左手搭住自己眼睛不去看吴梓,等他换好衣服后,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了,只是皮rou烧焦了,现在是冬天,问题不是很大。”

“你都疼成这样了问题还不大啊!那要怎样才算问题大!”

沈越被刺了一下,一时之间还找不到话来跟他解释,只得安抚道:“没事的,我恢复能力比别人要强一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吴梓才放心了下来。

“所以,你的手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被问到这个,沈越觉得自己刚敷了药的手又开始疼了起来,有些恹恹地指了指床上:“你看那个。”

吴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发现床单也被烧出了一个洞,留下了一堆焦炭,还好沈越灭火及时,不然今天怕是要赔到倾家荡产。

“怎么好端端的燃了起来?”

“那个鬼在警告我。”沈越一回想起刚才的场面,不止手疼,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

方才他翻到死者的微博评论,看到字体在快速变化,警告自己不要再看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机突然就窜出一条火舌,把自己的右手一并吞没在了手机自燃的火焰中,他忍着痛先画了一道止火符,但是火焰熄灭后,他从死者家带出来的唯一线索也化为了灰烬。

听沈越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吴梓忍不住开口:“你说,手机自燃和死者家浴室里的灼烧痕迹,会不会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我现在并不能排除宋怀深的嫌疑。”

吴梓暗暗咬了咬牙,他对宋怀深的印象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样,现在她还有可能是烧伤沈越的罪魁祸首,更是恨不得把那小妮子送入轮回。

“哼,我就说她惯会骗人的。”

沈越叹了口气:“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微博,死者大概在12月10号就已经死了,之后的几天,她应该是和李姓女生一样,变成了会说话走动的活死人。”

一想到自己和李姓女生吃饭那晚,对方无比正常的反应,身边说不定还潜伏着一些没有被发现的活死人,吴梓抱着臂打了个冷颤。

沈越继续分析道:“还有,她说洗澡水很烫,还一直在说自己很痒,最后长出了红色的小包,又把它挠破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吴梓接着他的话头分析下去:“而且挠破了没多久,尸体就开始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了。”

沈越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点点头道:“不错,看来这个包与活死人的行动有着很关键的联系,可惜李姓女生的尸体早已经高度腐烂了,要是能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出现过同样的红色小包,事情就容易多了。”

他这一眼盯得吴梓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去找服务员换被单,你今晚手受伤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越没有听吴梓在讲什么,转头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天空。

明明可以把我杀掉,为什么只是简单地烧伤一只手而已?

真的只是警告这么简单吗?

宋怀深借着窗外的微光往上走,老旧的木质楼梯在力的作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每走一步就会在楼梯上留下一个脚印,宋怀深有些心疼地看了下自己的鞋底,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这里怎么这么脏,你都不收拾一下的吗?”

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少女的娇笑,本来清澈柔和的声线在这空寂的室内回响开来,显得无比阴森邪异。

宋怀深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很是不耐烦地问道:“上次让你跑了是我不小心,这次我都找到你家里来了,你都不好好招待一下吗?”

走廊尽头又传来一阵少女的笑声,银铃般的声音在走廊里却如催命钟一般,也就是在下一秒,异变陡生,无数飞蛾从走廊尽头扑向宋怀深,如同阴风袭城,铺天盖地的飞虫瞬间就将宋怀深淹没。

火焰从宋怀深的指尖燃起,扑到她身上的飞虫下一刻就被这烈火吞噬,在火中挣扎着扭成一团,这虫子死亡时竟会发出女人的哭嚎。

千百只飞蛾的哭嚎刺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