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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的仇人,贺临风!瞥见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沐昭晴终于想起此地为何有眼熟之感,这是宫内的临晖苑,贺临风的居所。她不是在天牢吗?为何会在这儿?沐昭晴百思不解,“贺临风,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把我带到这儿,又在筹谋着什么?”他之所求,不过是至尊之位,“我的筹谋,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是啊!她很清楚,可她就是见不得他这幅猖狂的模样,“你一直都在盯着皇位!现在你如愿了,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每日都会诅咒你不得好死!”她凭什么恨他?贺临风一看到她便想起在围场那日,被她无情抛弃的场景,心底的屈辱再次升腾,呛得他双目通红,恨声奚落,“当初我那么卑微的祈求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点头,如今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你偏与我作对,不肯如我的意,现在沐旭扬下天牢皆是拜你所赐,怨不得旁人!”“少在这儿假仁假义!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的誓言从来都不会履行!”已然掉落过他所布下的陷阱,她又怎会让自己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当初你还不是跟我说,要守卫沐家的江山,说会还政于旭扬,你编织着谎言,骗我嫁给你,我居然天真的信了!我穿着嫁衣走向你,可结果呢?我的好驸马,你是怎么对我的?大婚之日你逼宫造反,你杀害我弟弟的时候可有念及你对我的誓言!”大婚!逼宫?亲耳听着她的指控,贺临风整颗心都在发颤,心底最恐惧最不愿回忆的画面疯涌至脑海,涨得他生疼,“你在说什么?我跟你成婚?”她为何会知道这些,还描述得那么生动,就好像她真的见证过一样!先前他就在疑惑,为何昭晴对他的态度差异那么大,他只想到她是被有心人挑唆才会对他生出防备,从未往深处去想,骤然听到她的指控,困惑已久的问题在一刻得到了解答,贺临风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所有矛盾的真相,“莫非你……你也重生了?昭晴!你记得你跟我成婚的场景?”难道他也知道吗?贺临风也是重生的?沐昭晴震惊不已,在此之前她竟从未察觉到这一点!她未答话,但那同意困惑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此刻的贺临风就像坠落崖底无望的难者,就在他以为此生都要困死在此处时,老天怜悯的放下一条藤蔓,他顺着藤蔓努力攀爬,每一步都是难以言喻的惊喜,“你有前世的记忆,认为我还会造反,怕我害你弟弟,所以才会恨我,这辈子怎么也不愿嫁给我?”那一刻,贺临风惊觉原来情丝真如杂草一般顽强,明明已一把火将其烧光,彻底割断对她的爱恋,然而她一句话,一个真相,竟又令情丝疯长,破石而出,没骨气的为这个认知而欣慰,“你在撒谎,你对我一直都是有感情的,只是怕我谋夺皇位才不愿与我在一起对不对?”“没有!”沐昭晴怒视于他,没有任何犹豫,否认得干脆利落,“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不要自以为是!”“那你手臂上的守宫砂是怎么回事?”一句反问,震得她无言以对,昭晴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裳似是被换了!吓得她紧捂着领口,目露防备,“你……你做了什么?”那会子他正恨着她,根本不屑碰她,“我没有冒犯你,宫女替你更衣时发现的。你若对我没感情,为何不与怡郡王圆房?”她总不能说怡郡王有隐疾吧!这太丢男人的脸面,她不愿说出来,只模棱两可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成了夫妻却不圆房,这不正常!”她的欲言又止似一阵风,吹得贺临风心底的死灰渐渐复燃,“你是不是与他定下什么协议,嫁给他,他就帮你对付我?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才没有夫妻之实?”起初是为利益,但后来,昭晴深知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掌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是有感情的,我心里只有他,没有你。”然而贺临风只当她仍旧在赌气,根本不信她会喜欢连明驰,“昭晴,先前我以为你移情别恋才决定放弃你,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只是因为前世的事才会恨我,可是今生不一样,一切都还能挽回,我没有杀你弟弟,只要你回到我身边,那日我所发的誓依旧奏效!”又是这一招,昭晴斜他一眼,笑得讥诮,“贺临风,别再跟我耍花招,我不会再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无哄骗之意!只要你与怡郡王和离,我立马放了旭扬,为他正名,还可让他继续做皇帝,甚至可以卸掉摄政之权。”为了让她相信,贺临风不惜向她剖白卑微的内心,“前世我已做过皇帝,可失去你的日子那么煎熬,我实在不想再重蹈覆辙,经历过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冰冷的宝座终究不及可心人,昭晴,这辈子我已经不稀罕皇权,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你就不能信我一次?”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三番两次的说着谎言还脸不红心不跳?“信你?然后再嫁给你,再眼睁睁的看着你杀害旭扬?贺临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任何时候都可以将任何女人耍得团团转?”“我从来都没有稀罕过哪个女人,除了你!”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贺临风干脆放话,“我现在就放了旭扬,明日早朝就向百官澄清,周氏所言为假,这样你总能信我吧?”他真的肯放人吗?沐昭晴疑惑的看向他,心念微转,想着若然能哄得他道出实情,还旭扬一个清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是唯一的转圜余地,不能轻易放弃,思量再三,她与他讲起了条件,“那你也放了怡郡王。”闻言,贺临风面色骤变,耿耿于怀,“你还在念着他?”心知暂时不能惹恼他,沐昭晴故作忏悔地借口道:“终究是我耽误了他,还是该让他回燕国去,往后我不会再见他,也算还他一个恩情,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对他心怀歉疚吧?”她这算是答应了吗?难得见她软了态度,贺临风欣慰至极,仿佛先前的梦触手可及,这种喜悦只有他自己体会最深刻,他只想着向她证明他的决心,并未去深思其他,“那好,就依你的意思,我放他出来,让他回去收拾行装,明日派兵马护送他回燕国。”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昭晴望向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你不会是打算半路对他动手吧?”面对她的疑虑,贺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