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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自己却问到辅导员那里去,回头她少不得要埋怨自己,可她又担心杜笙不接电话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桑旬正举棋不定间,捏在手中的电话屏幕突然亮起来,她看一眼,上面赫然是杜笙的来电。她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喧嚣的背景声,“你是杜笙的jiejie?”桑旬一愣,然后赶紧说:“对,我就是。”“给你半个小时,来‘枫丹白露’接她。”说完男人便挂了电话。桑旬自然知道“枫丹白露”是什么地方,全京城最出名的销金窟。大学时有同一社团的师姐在顶级私募实习,第一次跟着老板去“枫丹白露”见客户,回来后绘声绘色的同她们形容,“一晚上就开了两瓶十二万的酒”。只是桑旬也顾不得去想杜笙怎么会在那个地方,转身便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枫丹白露”。等下了出租车,桑旬才想起现在自己身上穿着旧t恤牛仔裤,恐怕连“枫丹白露”的门都进不去。她掏出手机,正欲再往杜笙的手机上拨个电话,不远处一个男人走过来,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问:“你是杜笙的jiejie?”桑旬点点头。“跟我来吧。”那男人冲她扬了扬下巴,转身进门。桑旬跟着这男人一路往建筑物的深处走去,除了路上偶遇的几个侍者,桑旬再没见到其他人。整个会所内都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静,只听见走到她前头那男人皮鞋踩在厚重地毯上轻微的“嗒嗒”声,隐约有馥郁的香气传来。走到最里间,男人顿住脚步,叩了叩房门,又隔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扇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冲里头的人说:“道哥,人来了。”不知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那男人将门推开,扭头对桑旬道:“道哥让你进去。”桑旬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可一想到meimei还在里面,便少不得要强装镇定。进了房间,她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杜笙,小姑娘双眼通红,一仰脖子就将手中满满的一杯酒灌了下去。边上还坐了几个男人,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桑旬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敢在这种地方喝得醉醺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劈手将已经空了的酒杯从杜笙手里夺了下来。杜笙醉眼迷蒙,似乎这会儿才瞧见桑旬在这儿,她的脸色僵了僵,将桑旬的手甩开,没有说话。旁边一个男人似笑非笑的开口:“杜小姐,你看你jiejie都来了,快回去吧。”“你去告诉席至衍,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杜笙眼中泪光盈然,却倔强的咬了咬牙,“我就不信他能躲我一辈子。”桑旬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可也觉出点苗头来。她压着火,好声好气的哄杜笙:“笙笙,你已经醉了,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滚开。”杜笙猛地推开她,又站起身来冲着对面的几个男人吼道:“谁让你们把她叫来的?”先前说话那男人又开口了,语气嘲讽:“不叫她还能叫谁?席先生说过,不会再见你。”席先生、席先生……桑旬惊讶于自己的迟钝,她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测,却不敢再细想下去。桑旬容不得自己再犹豫,她向旁边那男人道歉:“道哥,真是对不起,我meimei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完她便将一边的杜笙强拉起来,语气严厉:“跟我回去!”杜笙先前被那男人嘲讽,一腔怒气正没处发,此刻便狠狠地撇开桑旬的手:“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桑旬见她这副蠢样,恨不得一个耳光扇上去,可她到底还是冷静下来,说:“我是你jiejie,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姓杜你姓桑,你算我哪门子的jiejie?!”杜笙冷笑,末了又添一句:“我爸可没坐过牢的女儿。”心口上的伤疤被人这样狠狠地撕开,桑旬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她几乎要笑出来,原来即便是在亲人心中,她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周围的人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讶色,那个道哥见她们姐妹俩这样,也没开口劝,只是突然转向杜笙,指着桌上的几瓶洋酒笑眯眯道:“杜小姐,要是你把这几瓶都喝了,我就告诉席先生你在这儿。”杜笙联系不到席至衍,又见不到他本人,可不就只能靠他们传话么?桑旬知道这群人有心捉弄杜笙,可却没想到杜笙居然连问都不问,直接拿过酒瓶就要对着瓶口喝。“你疯了是不是?”桑旬哪里能真的放着她不管,她劈手将酒瓶从杜笙手中夺下来,厉声喝道。杜笙这回没再和她犟,任由桑旬将她手中的酒瓶夺去,只是眼圈再次泛红,然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道哥见她这样反应,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转向桑旬:“那要不桑小姐把酒喝了?喝完了我就让这儿的人再也不放你meimei进来。”桑旬心中冷笑,这是将她当傻子来诓呢,但她眼珠转了转,然后说:“既然这样,你把这儿的老板叫来,话说清楚我再喝。”道哥听桑旬这样说,又多打量她几秒,然后扭头让身边的小弟去叫人来。没一会儿就来了人,可等桑旬问清楚,这人只是经理,她不依不挠:“把你们老板叫来。”从“枫丹白露”这种地方出来的人,哪里会被桑旬一句话唬住,当下那经理仍旧是彬彬有礼的微笑:“我们老板不在,小姐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不一样。”桑旬盯着桌上的一字排开的酒瓶,“这么多酒,喝出人命来怎么办?把你们老板叫过来,你也不用担责任。”经理的脸色都没变,依旧是不动声色道:“喝出人命来是不太好,不过我们是服务业,客人要喝,也没有硬拦的道理,不过我们备了医生在二楼,二十四小时值班。”桑旬心里打鼓,她从没喝过洋酒,刚才也并不预备喝。只是眼下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于是她转向道哥,说:“我喝了这酒,不但不许我meimei再进这里,还要让你们席先生亲自和她讲清楚,一刀两断。”道哥笑笑,说:“我可做不了席先生的主。”桑旬想了想,说:“那就让我和席先生讲个电话。”话一说完她便觉得好笑,说来说去居然绕回到这儿了,那刚才还不如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