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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老师吧,身份证出示一下。”身份证被陈烟桥甩在桌上。知道他不屑于解释,倪芝憋笑憋得辛苦,“你怎么看出来这是我们老师?”“这气质,还用说嘛,”宾馆小妹递回身份证,“我读书时候有这么俊的老师就好了,我就不会当前台了,一天天累死累活就屁点儿钱。”两人走上楼梯,陈烟桥走得慢些,倪芝走在前面,在拐角等他。好在只是二楼,她推开门,“那我等会就去修订镇志了,你随便逛逛?”陈烟桥嗯一声,“多少钱?”倪芝歪着头,“我只收微信。”他低下头掏口袋,她以为是惹恼了他,要强行给现金。结果他在破手机上慢悠悠地戳了几下,佛珠还在屏幕上晃荡着嗒一声。“扫吧。”作者有话要说: 弱者都是群居着,所以有芸芸众生。——贾平凹来晚了,明天争取早点。我也不懂我为什么总要掰扯清楚,男女主的价值观,想起了写火车时候陆诨和霏霏争执的痛苦。你们会觉得这种恋爱或者说男女相处方式复杂吗?另外,你们觉得我需要每个章节补一下时间线吗?第36章杀猪菜七台河的纬度稍高于哈尔滨,又没热岛效应,到国庆时候自然是日日夜夜北风吹。倪芝行李箱里装的薄呢子大衣总算派上用场,只不过到了晚上回来时候,仍觉得风往脖子里头灌,向领子里无缝不入地钻。她敲了敲陈烟桥的门,无人应答。半弯腰看了眼,门缝底无光亮。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加微信的时候,倪芝偷瞄了,他只有她一位好友。所以她给他发微信说她晚上跟一同修订镇志的同学一道吃饭,不见他回复,她一点儿不奇怪,恐怕是这位与世俗脱节的人还没完全掌握。洗完澡又躺床上看了会儿书,倪芝想起来再去敲门。很快门就开了,陈烟桥毛巾搭肩上,刘海淌着水,顺着脖子把灰色汗衫都洇湿了。都十月的天儿了,他仍穿着短袖和短裤,热气腾腾的模样。倪芝不是第一次见他出浴,只不过他穿着短裤,还真头一次。脚上趿拉着宾馆提供的塑料人字拖,腿毛和她想象中一样浓密茂盛。给她开了门儿,陈烟桥转身进屋里。洗手间的门上都是水珠,里面透着雾气蒙蒙。他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拿毛巾擦头发。“坐吧。”只有被子蜷成一团的床上能坐。陈烟桥坐下以后,小腿肌rou线条流畅,就是左腿有疤痕,膝盖上还有一圈手术过的痕迹。因为他腿毛茂密,湿着水拧成一条一条的,光线又暗,她细细盯着瞅了好一会儿。一抬手发现陈烟桥把毛巾挂脖子上,盯着她。倪芝:“……”她举单手,“我不问。”陈烟桥没放过她,挑着眉俯身给她指,“这儿,脚踝关节上十公分腓深,胫神经全断了,接了神经。膝盖骨裂成两半儿,大学时候裂过一次,后来余震时候,裂得彻底,箍了个铁圈进去固定。这儿,又钉了三根钢钉进去,固定胫骨。”他看她听得头皮发麻的劲儿,又觉得无趣,讲完这几句,就安安静静地继续擦头发。倪芝晃了晃小腿,在床边儿磕出一声响,“你怎么不回微信?”他皱眉,起身去柜子旁边半蹲着,手机躺在地板上充电。“没看见。”“你怎么不去那个上面充电?”陈烟桥看了眼他发黄的充电插头,“那个插座松,充不进去。”“今天实习,怎么样?”“唔,就那样吧,其实也没干什么活儿,整理一下档案。我就是多个实习经历,我跟你说过,我们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了。你还想多待几天散散心吗?”陈烟桥鼻腔里哼一声,“你觉得呢?”这话说的,他像被她绑架来的似的。倪芝下午到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填了一通资料。另外几个挂职的昨天就报道了,原来是几个本专业和法学的师妹。还有两个研一的师弟已经来好些天了,来这边做田野。因为长期和滨大有合作,这边做田野会轻松些。说是修订镇志,其实就是个挂职机会,他们做的活儿,是整理档案和卷宗。泛黄的纸,驻了虫的边儿,烂了角的档案盒子,老旧的办公室里都是年月的气息。只不过里面都是年轻人,边闲聊边整理,一下午也过得飞快,眼见天色暗下去。办公室里负责人拎着钥匙让他们明日再来。几人就结伴去吃了晚饭,这边的杀猪菜正宗得很,传统习俗里本是过年才吃的菜,一口汤喝下去,酸菜味儿淋漓尽致,又酸又鲜,爽掉舌头。倪芝讲完,陈烟桥头发也擦完了,毛巾随便往旁边床头柜上一扔。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倪芝又开口,“今天碰见一桩乐事,路过一堵墙根儿,有一位老太太在地上砌了个神龛,摆着香炉和牌位。然后我们路过时候,她刚好祭拜完,念了一通,把地上的贡品端起来。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看了眼他的脸色,继续说下去,语气里尽是笑意,“老太太说,妈啊,你也不吃,反正小时候有啥吃的你总留给我,那我就端回去吃了啊。”陈烟桥幽幽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没吃?”他话音刚落,那边电视机上不知道飘了个什么下来,黑乎乎的一团带着风卷到地上。倪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塑料袋。她不是非要讲这些神神鬼鬼故弄玄虚,是想暗示他亡人已逝,要朝乐观方向看。不必为了一次扫墓把自己魂儿都丢了。没想到起到这般效果,心里后悔不迭,连自己都默念几遍阿弥陀佛。两人面面相觑。陈烟桥看她把床单都拽出褶了,走过去窗户那儿指给她看。“风,”他随手把窗户关了,“是之前没关好。”他弯腰把塑料袋捡起来,往垃圾桶里塞。那是他晚上回来时候在仓买买了牙膏、牙刷和剃须刀的袋子,东西拿出来就把塑料袋随便放了,不从电视机顶上飘下来他都忘了这个袋子。陈烟桥起身,看出来她的忐忑,语气里打着警告。“说错话了吧?”“没有。”“行,那你在这儿呆着。”陈烟桥说完就从椅子背后拎起来他的外套,他总算换了个件外套,往门外走。“我出去一下。”倪芝从床边站起来,“我一起去。”“我就去买烟,很快回来。”“我也正好就想出去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