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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自己的膝上只当做幼崽是习惯性的困顿了而掩盖身份。这一天也是如此,距离大典到来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期间她从未和其他人多说过半句话,只是偶尔会出苍雪峰到处看看,但梵音海心知那两个人一定就在自己附近,所以也从未离开过玄一道的地界。她仍是坐在树下那个位置面无表情的望着外面的世界,身后传来了轻微脚步声,梵音海回头看过去才发现来的是个熟人,还是那副孔雀开屏似的姿态,凤眼狭长,脸上带着一如既往似乎总有种勾人意味的笑。——是楚倦。“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楚倦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和她开玩笑,可眉头却不自觉微微蹙起,他记得对方跟着傅雪松那老冰块来到无相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可如今才过去多久?她刚才单独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简直像是快要飞升了。那种与天地共色,完完全全呈现一种极为叫人心慌的苍白冷漠。梵音海却只对他点点头就淡淡移开了视线,“楚倦。”这一下之后楚倦连脸上的笑都淡的几乎看不见了,他没有丝毫见外的走到她身边,也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自来熟还是因为那天两个人约酒之后就觉得他们两人好歹算是朋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那个老冰块他也不说话,我巴巴的赶来玄一道还以为能看到他终于老树开花之后的变化,可谁知道他反而越来越闷了。”她仍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收回视线撸了一把膝上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没什么可看的,回无相城吧。”“若是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我替你找那老冰块算账去!”“委屈?”梵音海怔楞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别问了,说出来只会叫你为难而已。既然来了,就陪我坐坐吧,我想喝酒…”楚倦因着她那比哭泣似乎更叫人压抑的平静而闭了嘴,只沉默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了那熟悉的玉瓶轻轻放在桌上,“仙昙玉露管够。”直到这个时候居然都没有人出来阻止他,楚倦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老冰块上次把人带走前那充满了杀气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副再敢让她碰酒的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看样子不过短短几天,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之前也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什么是折雪仙君软禁了梵音海,之前他肯定是不信的,就照着那老冰块紧张她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搞不好连开窍都需要这丫头磨他许多年才能如愿以偿呢!上次那个情形,在他这个过来人眼里看起来分明就是两情相悦!可楚倦也没想着要逼迫她说什么,于是两个人居然又开始拼起了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我想离开这里。”她本来只闷头喝酒,可又在似醉非醉中轻声吐露了这样一句话。“去哪里?”“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梵音海痴痴的笑了一声,举杯对红衣男子示意了一下又灌了一口酒,“楚倦,我能问问么?你等的是谁?”楚倦微微垂眸喝了一口酒,凤眼里那埋藏至今的眷念在她仿佛在求救似的眼里逐渐浮现了出来,“是我的未婚妻。啧,你不知道吧?我年轻那会儿虽然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能文不能武的,可我长得好看啊!多得是姑娘排队等待我的青睐,那时候我嫌弃她无趣温吞的个性,长得也马马虎虎勉强清秀所以从来都不待见她。后来家里得罪了人,这偌大的家业也没了,父母也没了,狐朋狗友看我这个冤大头没用转身就忘了我。我那时候只是个用丹药堆积出来的金丹期,别说报仇了即便只是突然需要自己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都叫我差点熬不过去,当时我想着堕落下去算了。可只有她,只有君雅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可到头来,我已经成为了无相城的主人,甚至只差一步就能成就渡劫期。但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踏出那一步,我渡不过这个坎,我的心魔就是这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仍愿意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东山再起又叫我真心爱上的女人因我而死,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等找到人的时候…她身上连温度都没了。”楚倦笑眯眯的回头看向她,“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感动了!我这个故事编的好不好?”梵音海半眯着桃花眼看了他一眼,对方脸上还是挂着那欠揍的笑,“嗯,我非常非常感动。现在……酒也喝完了你也该滚了。”“哇哦,这么翻脸不认人?”楚倦见她稍稍红润起来的脸色也稍放心了些,“遵命!反正来日方长嘛。”然而他才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了她那轻的差点就叫楚倦错过的声音。她说的是:楚倦,早些回无相城吧,别留在玄一道。红发男子的脚步顿了顿,只径直离开了。出了这个院子的门,他脸上的表情就立即没了任何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只睁着一双凤眼以一种从来没对自己友人露出过的严肃盯着那头站在树下宛如石像般的白衣男子。“傅雪松,到底怎么回事?你也跟我打哑谜?”而那白衣黑发的男人站在那里几乎要融入这片背景,他动了动眼睫,半晌之后还是开了口,然而其音色之僵硬死板如同木偶,“你说的,喜欢的就该抓紧。”“我说的抓紧可不是那样的!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连笑都像是在假装!傅雪松,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我之前还不信的,可现在呢?你真的逼她成为你的道侣?”“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放屁!没有任何人是属于谁的!你他妈知道当时看到你们结伴而来的时候我多羡慕你么?!你连让她笑都做不到,还敢说她是你的妻子?既然遇到了就应该要好好珍惜啊!”“楚倦,我不是你,她也不是严君雅。”楚倦都要被他给气笑了,可怒意刚刚积攒在心头准备发泄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对方那好似生来就淡然自若的眼里此刻根本掩饰不了的痛不欲生,他长叹了一声,“我知道,但我怕的是你们的结局会比当初的我更惨痛。老冰块,希望你不会后悔。”哪怕到此为止,傅雪松也没有再多辩论,只是目送他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没有把那些事情告诉楚倦,并不是傅雪松因为怕被他看笑话而有意隐瞒,只是因为如今的他连稍微回忆都会痛的无法呼吸,他实在没有自信自己可以保持冷静的重新复述一次这其中的因果。傅雪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聆听着内院的动静,这才踌躇着在只能感知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之后走了过去。今天喝了酒若是还在外面待一整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