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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守在外面的侍女也估摸着人差不多睡够了,轻敲几下门,又是云片糕又是龙须酥地往里送。幼清纠结了一小会儿,统统都推开,他自个儿嘀咕着说:“我要离家出走,糕点才不能收买我。”说是这样说的,幼清的视若无睹根本就没能撑太久,他忍不住低头往小荷包里一块一块塞糕点,然后一脸认真地对侍女说:“我才不想吃,是兔子想吃。”侍女让幼清逗笑了,故意拆穿他,“王妃,兔子只爱吃草。”幼清吐了吐舌头,“我养的兔子爱吃糕点。”他用云片糕和龙须酥把自己的小荷包塞得鼓鼓的,然后拎着兔子回幼宅。正巧幼老爷用完晚膳,被赵氏撵出来散步消食,他一瞧见揣着只胖兔子的幼清就乐了,“感情你还捎了只兔子回娘家?”随即幼老爷又问他:“你也不嫌寒酸?”这只兔子整日在王府里吃好喝好,体重也跟着飙涨,幼清拎不动改用抱的,他警惕地瞟着幼老爷说:“兔子是我的,寒酸也不给你吃。”得,连只兔子都抠着。幼老爷没好气地说:“我和你娘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回来还要自己拎只兔子,怎么着,夜里饿着你了抱起来咬一口?”幼清给幼老爷做了个鬼脸,扑进一旁赵氏的怀里撒娇,“娘亲。”“慢一点、慢一点。”赵氏摸了摸幼清的头发,拎起幼清怀里的兔子,随手交给了侍女,而后笑吟吟地说:“你呀,怎么还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她的话音一顿,余光瞥着侍女手里蹬着腿的兔子,“……这兔子你是怎么给喂成这样的?”“拎了一下,沉甸甸的。”幼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把它丢在花园里,自己吃草呀。”幼老爷望过来,“你是把兔子当猪养了?”幼清歪着头说:“胖一点才好吃!”幼老爷捏住他白白软软的脸,嘴又痒了,开始招惹幼清,“我寻思着你这也养了十九年,成日就知道吃,不如……”赵氏斜睨过来,不如什么,幼老爷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娘亲也养了爹爹好多年。”幼清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偷笑,他眨巴着眼睛说:“娘亲,不然兔子你给我养,养成爹爹这样就好了。”赵氏凉凉一笑,“你爹这样的油水太足,怎么吃?”幼清瞄着幼老爷挺着的大肚子,一想也是,他恍然大悟道:“难怪娘亲总要爹爹出去散步。”幼老爷的脸都青了,“一边儿去。”说完,他搓起手嘿嘿笑着问赵氏:“夫人,既然清清回来了,这步咱们就不用散了?”幼老爷一本正经地说:“得陪着清清玩啊。”赵氏柳眉倒竖,“你什么时候陪他玩过了?不都是你把他当个玩意儿玩。”幼老爷连忙赔笑,“没有的事!”一通好说歹说,幼老爷还是安安稳稳地坐上了他的藤摇椅,赵氏懒得理会,只顾着给幼清把他小荷包里的糕点倒出来。葱白的指尖戳着幼清的脑门儿,赵氏颇为头疼地问道:“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这里边儿塞?”幼清捂住额头,“是娘亲先什么东西都往我荷包里塞的。”想了一下,他又委屈不已地说:“我只往里面塞了几块糕点,一口都没有吃,它们就碎光了。”赵氏忍不住笑,“怎么能馋成你这样。”幼老爷坐在一旁晃着摇椅,就是瞧见幼清了心里高兴,也非得说他几句,“我们这才过上几天清静日子,你就自个儿跑回来烦人了。”“我乐意。”幼清趴到桌上,小声地抱怨道:“娘亲明明说过完中秋就回金陵的,现在中秋已经过完好久了,你们还不来接我。”“本来是打算前几日就走的,但是……”赵氏瞥了一眼幼老爷,“你这爹就属饭量和臭脾气大,要他寻个理由从王爷那里把你接回来,嚷嚷着拉不下脸,死活不肯去。”幼清咕哝着说:“爹爹是胆小鬼。”幼老爷瞧他这样就来气,一掌拍到幼清的头上,吹胡子瞪眼地说:“怎么说话呢你。”赵氏向来见不得他碰幼清的脑袋,当即便怒道:“你有能耐欺负你儿子,怎么没能耐把你儿子从王爷那里要回来?”幼老爷讪笑,“这不是、这不是那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守株待兔!”赵氏冷笑一声。幼老爷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讪笑着说:“夫人,清清这不是回来了,我们不如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回金陵。”幼清立马提议道:“今天!”“今天走不了了。”赵氏眉头一皱,“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待会儿把车夫叫过来,再收拾好包袱,估计已经过了宵禁。”幼清捧着白净的小脸,眼巴巴地说:“那就明天。”明日虽也有些赶,但并非不可上路,赵氏询问幼老爷的意见,“老爷?”幼老爷狐疑地问幼清:“你怎么这回催得这么紧?”幼清当然是因为记仇,他红着脸咕哝着说:“京城里的人太坏了。”为了骗自己喝药,什么都干得出来。早些时日回金陵,幼老爷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赵氏便一锤定音,“今晚早点休息,明日天一亮遍动身。”幼清雀跃不已,“可以吃到阳澄湖的大闸蟹了。”“怀着孕还想吃大闸蟹?”幼老爷幸灾乐祸地说:“你不如再多想一想,说不定今晚就能梦见自己吃大闸蟹了。”幼清立刻蔫巴了。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食物链:幼清清→薛白→幼枝→赵氏→幼老爷幼老爷眼里的食物链:幼老爷→赵氏→幼枝→薛白→幼清清第52章翌日一早,幼清坐上回金陵的马车。毕竟是偷着把人带走的,幼老爷与赵氏都未声张,向下人统一口径只是去商铺查账,至于幼清,他只要起早了,一整天都是傻的,外面车马辘辘,幼清哈欠连天,喂什么吃什么,幼老爷趁着幼清迷糊,剥了颗瓜子喂他吃果壳。“……”赵氏看得无话可说,她斜了幼老爷一眼,嫌弃不已地说:“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傻一块儿去了。”幼老爷不辩驳,只顾憋笑盯住幼清瞧。幼清慢慢地咬一口,不酥不脆还咬不开,他疑惑地睁大眼睛,再咬一下,实在咬不动了,终于吐出来,然后茫然地问道:“怎么是瓜子壳?”幼老爷憋不住笑出来了。赵氏替幼清瞪回去,她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肚子,数落道:“你都要当外公了,怎么还成日净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