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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江临渊乐道,向夏和瑜面前摆了一道清炒油菜,“你就吃这个得了,rou吃多了更上火了。”夏和瑜白了江临渊一眼,提起筷子可怜巴巴地啃着油菜。江临渊虽然嘴上损着夏和瑜,其实暗地里比谁都关心他,接下来这日一大早上就出了宫,去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吴家药馆。按说宫里不是没有太医,但是江临渊看不上他们,每次都要拽上一大堆名词儿,听得人糊里糊涂的,还不如他自己去抓药来得痛快。吴家药馆店面儿不大,京城只此一家,吴家药馆的掌柜的名叫吴洵,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别看这掌柜的年轻,却是在娘胎里就被父亲灌输着医学知识,哪人有病没病,大病小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江临渊踏进吴家医馆的时候,吴洵正在案上埋首看书。江临渊敲了敲他的书案,道:“吴掌柜,我来抓一些去火的药材。”吴洵“嗯”了一声,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却猛然愣了一下,以他的行医经验来看,已是一眼就知:此人有疾。江临渊被他瞪着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着眉轻声唤道:“吴掌柜?”“哦......哦哦哦。”吴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去给江临渊抓药,取药量药的过程中,吴洵的眼睛时不时地就要瞟一眼江临渊,老半天才把药材装好。吴洵的目光逃不过江临渊的眼睛,但他也没说什么,拿了药材后道了谢,付了钱就离开了。吴洵则立在店里想了片刻,按说一般的病情,他是不太愿意去管的,但是他看得出来,江临渊的那病有些棘手,他咬了咬牙,唤了后院儿的伙计看了一会儿店,自己出去追江临渊了。江临渊提着药走在路上,他走得并不快,因为今日脑子有些晕,纵然如此,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得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吴洵。行至半路,江临渊实在忍不住了,顿下脚步猛然转头。吴洵没有想到江临渊会来这么一招,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吴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吴老板,我好像付过钱了。”江临渊对吴洵说道。吴洵尴尬地挠了挠头,趁此机会把江临渊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心里多少有了些数了,便道:“公子,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来嘱咐公子一些事。”江临渊笑笑,他觉得吴家药馆的这个吴洵很有意思,便问道:“劳烦吴掌柜了,敢问是何事?”吴洵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公子,能否坐下来详细谈一谈。”“今日怕是不成。”江临渊说着抖了抖手里的药,“我今儿赶着回去给某人熬药呢,改日如何?”吴洵咬了咬唇,“也好,不过公子要尽快。”江临渊听着这话,表面上仍是笑的,心里却有些没底,吴洵一个医者,他找自己自然是因为病情,江临渊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会的。”江临渊道:“我两日后来找吴掌柜,如何?”“那我便在药馆候着公子。”吴洵道。江临渊点点头,又道了一句多谢,转身走了,这一路上街头巷尾的吵闹声他均是听不到,心里乱乱的怎么也解不开,直到再次看见夏和瑜。夏和瑜正坐在屋内喝茶,手里捧着一卷书,轩窗半敞,暖黄色的阳光正好铺陈进来,洒在夏和瑜半侧的脸上,空气中微尘浮动,偶尔反射出点点辉光,江临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住了,这原本最为平常的一幕,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中。夏和瑜闻音抬脸,平静的脸上带了一抹微笑,“你回来了。”江临渊暗暗握了一下拳,点头笑道:“怎么?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想我了?”说着走上前去,把药包放在了桌上。夏和瑜放了手上的书卷,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勾手搂过江临渊,坏坏地笑道:“嗯,想你了,怕是你离开我一刻都不行。”江临渊温醇微笑,心口暖得要命。第60章第六十章传千古“说吧,你要嘱咐我什么?”两日后的午间,阳光艳艳。大中午的吴洵有些迷糊,正揉着脑门儿呢,就听见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抬头一看,便见江临渊已经坐在自己对面了。吴洵拍了拍脑门儿,懒懒道:“公子你走路都没有声吗?”江临渊挽着袖子伸到吴洵的面前笑了笑。吴洵瞄了一眼江临渊的手腕,伸了指头摸上去,紧皱眉头诊着脉。“公子……”良久,吴洵才收了手,向江临渊问道:“胸闷、嗜睡,这些症状你可曾有?”江临渊点点头。“那公子……有些病症……可能很严重……”吴洵低着脑袋说道,他虽是个医者,见过了太多的伤病死亡,但在每次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吴洵脑袋低了片刻,没听见对面的反应,心里觉得奇怪便抬了头,却见江临渊很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江临渊早在一个月以前就觉得身子骨不爽快,他本想和夏和瑜说的,但现在想想,倒是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说出来。“我今儿来只是想问问,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后期有怎样的症状,还有……还有多久可活。”江临渊道。吴洵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倒了一盏菊花茶给江临渊,说道:“公子这病依我看,是积劳积郁导致气血逆流,伤及五脏六腑。而且我猜,公子也受过不少外伤,便也加速了病情的蔓延。”江临渊轻轻点头,忽然感觉有些可笑,他向来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受过的苦、算过的谋、策过的计,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上,最后竟被自己这样的性子害到了。江临渊歪嘴苦笑了一下,问道:“还有呢?”吴洵灌了自己一盏茶,又说道:“胸闷无力,整日嗜睡只是这病前期的症状,后期,人则会迅速消瘦,咳血甚至吐血,最后枯槁……枯槁而亡。”“嗯。”江临渊执着茶盏点了点头,一脸的风平浪静,“最后呢?还有多少时日?”吴洵清了清嗓子,“最多不过……最多不过三个月。”江临渊心里本已有数,但听吴洵这样说出来,脑子里还是忍不住白了一下。三个月,他怕是已经熬不过今年了。江临渊喝下手里的茶,这菊花茶甜滋滋的泛着一些菊花的苦气,确实适合秋天去败火。“吴掌柜,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