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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欢道:“拦芳阁吸引人的噱头罢了,每晚都会有人在那里弹琴,见怪不怪。”处处风尘酒家,琴声袅袅显得很特别,徐禾说:“弹得还挺好的。”顾惜欢摇头,道:“没有前些月那个弹的好,只是被逼走了。”徐禾一愣:“逼走?”说到这,顾惜欢扯了扯唇角道:“就刚刚我们说的苏二狗干的。要我说,他也是个奇人,不知怎么爬上楼顶去的,然后当着满大街的人扒人家衣服,那女子惊慌不已,哭得嗓子都哑了,但是苏家的侍卫就守在下面,也没几人敢去招惹。最后还是那女子以跳楼威胁,才堪堪逼退了他。”顾惜欢道:“这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听人说,现在那女子已经躲回房里闭门不出了,天天以泪洗面。”徐禾对苏双戌这畜生行为也是震惊了:“他才回京一年啊,这么快就忘了教训了?”顾惜欢满不在乎道:“忘记教训好呀,就等他再栽一回呢——看谁还救得了他。”徐禾:“……有道理。”以为苏双戌会吃一堑长一智收敛很多的他实在是太天真。这么一想,这第二个任务就是福利呀,根本不用他动手,苏双戌都能活活把自己作死。徐禾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苏家会那么纵容他,这种溺爱也太病态了吧。他见过苏佩玉,也见过苏尚书,感觉都不是那么蠢的人,所以,苏双戌在苏家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感觉就是一个随时可能把苏家搞垮的祸害啊。莫名其妙。很快他就停止了深思,眼睛都瞪直。因为上岸没行两步,他们就撞上了正主。拦芳阁前,背后跟了一堆侍卫,苏双戌正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往里走。猥琐的气质隔百里都可见。卧槽。徐禾扯着顾惜欢的袖子,惊讶不确定:“……那是苏二狗?”顾惜欢一愣,也没想到运气那么衰,这都能撞上。他看见苏双戌就觉得恶心,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居然真是他,我们走。”徐禾慢慢笑了,松开手,大步往前:“走什么走啊,就选拦芳阁了。”顾小侯爷脸都扭曲了一下,“什么毛病。”*拦芳阁的一间房子里。老鸨冷汗涔涔,手指死揪着帕子,不知该怎么开口。弹琴的碧衣女子心慌意乱,慌乱之间手指僵硬,大脑空白,竟是错了一拍。突兀的高音打断了本来流水潺潺般的琴声。顾不得手指的疼痛,她先了跪下来,话不敢说。老鸨鬓边一滴大汗也流了下来,偏过头:“薛公子……”薛成钰站着,他指名要见这个女子,而老鸨带他上来时,她正在练琴,于是他一言不发,不去打扰。琴乱曲断。室内的红木雕花暖色屏风,都因为一个人而镀上一层冷色。薛成钰道:“抬起头来。”他的声音淡而疏远,宛如高山之雪,叫碧衣女子浑身打了个颤抖,抬起头,泪水已经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她眉眼深刻,皮肤偏黑,模样像是个异邦人。老鸨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薛成钰会来自己这,兢兢战战道:“薛薛……薛公子,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薛成钰垂眸看了那个女子一眼,而后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老鸨微诧异,规规矩矩道:“她叫小九。”薛成钰又道:“哪里人?”老鸨揪着帕子,脸色苍白:“这……这我也不知。小九是我一次上山路边捡到的,那时她已经饿的昏过去了。我……我听人说山上有一野寺,不久才被山匪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猜她父母应该都死在里头,念她孤苦无依,便把她收留了下来。”野寺,山匪。薛成钰目光冷淡,问:“你捡到她时,她几岁。”“七……七岁。”……七岁,也是可以记事的年龄了。薛成钰望了眼窗外,偏头对老鸨道:“我先将她赎下,稍后会有薛府的人来接她,在此之前,别让她见任何人。”“啊?”老鸨一头雾水,这这这,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碧衣女子也呆愣,因为他的话震惊得眼眶中的泪水都停止了转动。薛成钰却只下了这个命令,没做任何解释,转身离开。眼睁睁看着那雪色长衣扶槛而去,碧衣女子还是没回神,恍如梦中。还是老鸨先反应过来,欢喜都涌上了眉间,跑过去扶起碧衣女子:“小九!你听到了么!薛公子为你赎了身,这可是薛公子啊!”碧衣女子脑子浑浑噩噩的,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可痛苦都朦胧,怎么都感觉在做梦。*一入拦芳阁,上楼,顾惜欢就被一堆莺莺燕燕围住了,左一个扯他衣袖,右一个挽他手臂,笑吟吟,各种软声娇语把他淹没。“哎呀,顾小侯爷多久没来了。”“等得我都快望眼欲穿,人都憔悴了。”“小侯爷,我近日练了首春江花月,奏与你听如何。”“小侯爷别理她,她那琴弹得跟杀猪似的,不如与我共饮新酿的桃花酒。”“呸,小侯爷,她那酒味道跟馊水一样,别信他。”“小侯爷……”“小侯爷……”顾惜欢被埋没,不知所措,挣扎着想从胭脂香玉里出去,却总被人拽着,只能艰难地喊道:“徐禾——”徐禾在旁边看着,嘴角抽搐,这厮估计乐在其中吧。围在顾惜欢旁边的几名女子抬头,看到他,瞬间腰杆都挺拔起来、甚至眼里还带了几分敌意。但也有眼尖了,看出他男子之身,他能和顾惜欢一行身份可想而知。几个在外层的女子眼一放光,心大喜,朝徐禾走了过来。玉手芊芊拉上了他的衣袖,巧笑倩兮,“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奴家带小公子先熟悉熟悉这里如何?”叫一个媚眼如丝。——卧槽!这香味一逼近他就只想打喷嚏。徐禾躲鬼一样把袖子扯回来,苗正根红那么多年,第一次见这阵仗,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不了不了,不打扰jiejie们和小侯爷的雅兴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他转身就走,非常绝情。几位姑娘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不追又可惜,追又怕这位小公子不是个善主,惹烦了要她们的命。留下顾小侯爷继续嘶吼:“喂——”徐禾绕着走廊,沿另一边较为阴暗的楼梯下去。结果下去后,他发现底层是个堆积货物的地方,黑黢黢的,只有一扇窗。重新回去不是他的作风,徐禾把裙子扎了一下,干脆踩着一个箱子,从窗口跳了出去。跳到了拦芳阁的一个院子里,四面